☆、180 问话覃珞
一袭淡蓝色长裙,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目光淡然,却让人觉得寒意逼人。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淡漠冷清,当真洁若冰雪,却也冷若冰雪。
姜娉婷这样看着她,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姜娉婷叹了口气――她还是做不到像陆晚这般平静如水。
赵子离,喜欢的正是她这份恬淡吧。只是,姜娉婷想要知道,当陆晚面对赵子离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冷漠疏离。
“二姑娘,我一直很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双肘撑在桌面上,姜娉婷神色带着几分纠结。
挑了桃眉,陆晚却觉得有些意外――请教,姜娉婷竟然对她说“请教”!着实令人难以置信。却不知她“请教”的,究竟是什么!
“郡主言重了。”
抿了抿唇,姜娉婷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纤若无骨。
“何为情爱?”她嘴上说着喜欢赵子离的话,可姜娉婷却觉得,自己心里却没讲赵子离看得有多重。
抬起眼,满是希冀地看向陆晚,姜娉婷相邀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然而,陆晚却是摇了摇头,坦诚相告:“不知。”
确实不知。她活了两世,前一世活得糊涂,连命都没了更遑论情爱。这一世……
陆晚将目光移到窗外,阳光晴好,四处都洋溢着生机和活力。
路上行人摩肩接踵,集市上愈发热闹起来。
见她似乎是走了神,姜娉婷秀眉微蹙,也学着她扭头看向窗外,除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她不知陆晚在看着什么。
“随心而走。”
“什么?”什么随心而走?
姜娉婷正看着外面,却听到陆晚兀然说了这么一句,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陆晚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就连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到底何为情爱。
所谓随心而走,也不过是因为她自己毫无征兆地喜欢上了赵子离。这种感情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她根本无从发觉。然而,待她察觉到什么的时候,却已经是将那份喜爱融入了骨血。
厢房里的两人,安静地坐着。各怀心事,各有所思。
然,这两人倒真是头一次这般和谐地相处,以至于,外边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不由得纷纷失望,摇头晃脑地低声抱怨一阵,便又忘了方才的事儿,重新投入茶酒声色当中。
却不知姜娉婷与陆晚是在房间里头坐了有多久,外边雪儿实在等不及。左右张望了一番,便敲响了房门:“郡主,郡主?”
恍然回神,姜娉婷抬头想外边看去,雪儿依旧轻叩着房门。眉头轻蹙,姜娉婷竟是朝陆晚投去一道略显歉意的眼神。
“时辰不早了,郡主还是早些回府吧,不然雪儿姑娘该等急了。”笑了笑,陆晚抬眼看着她。
姜娉婷人不坏,就是性子娇纵了些。但说到底也不是太难想与。
“今日竟是我耽误二姑娘了。”也跟着笑了笑,姜娉婷嘴角一扬,显然很是愉悦,“下回。若是再能碰上,再请二姑娘喝酒吃茶。”
喝酒吃茶?
陆晚眉尾一挑,这主意不错儿!
“今日郡主已做了一回东,下次,还是我请郡主吃酒好了。”
闻声,姜娉婷咯咯地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有些事情,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也是没必要用言语形容。以往,是她拘泥于形式,听信了片面之言。加之对赵子离的喜爱,让她对陆晚生出了一丝丝讨厌。可今日相处,虽是言语不多,却让人觉得格外舒心,这是姜娉婷未曾预料到的。
“好!”一锤定音,姜娉婷是将陆晚这话放在了心上的。
听外面雪儿还在不停的叫唤,姜娉婷便也不多留,含笑着与陆晚。出门见着雪儿之际,毫无意外地见到了她脸上的错愕之情。
然,姜娉婷也只是笑笑,无需与她多做解释。
在这两人走了不久,清瑶与夏喧便也来了,身后还跟着覃珞。
“二姑娘,那郡主没将你怎么样吧?”跨进房门,清瑶便赶紧上前,双手抓着陆晚的胳膊左瞧右瞧,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将人看了个仔细。
“行了,你们担心什么?”为免太过夸张!
好笑地将清瑶的手拍开,陆晚又重新坐了回去,挑眉看着她们。
清瑶扯了扯嘴角,她也只不过是担心自家姑娘受那娇蛮郡主的欺负罢了!不过――偷偷瞥了一眼陆晚,清瑶嘿嘿一笑――似乎,自家姑娘心情不错,这就好,这就好!
夏喧见状,掩着唇笑了,心情显然也是不错。出门之前带来的一身颓唐,已然尽数散去,雨过天晴起来。
然,夏喧也不由得好奇起来――难不成姑娘与郡主的关系并不像外面那些人说的那般――什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这样子分明是相处愉快嘛!
“这屋里也没外人,都坐着说话吧。”看了进门便一直沉默的覃珞一眼,陆晚也示意她在矮凳上坐下。
有些日子没见,覃珞似乎是沉默了不少。见她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陆晚索性起了个头:“珞姑娘近日过得可好?”
之前,貌似是捡着夏子清将她当做自己的丫鬟来使唤,却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托二姑娘的福,覃珞在揽月楼倍受关照。”
这话一说出口,清瑶与夏喧的脸色就变了,看着覃珞有些不喜。
怎么之前与她们说话柔和亲切,现在与姑娘却是这般阴阳怪气的了?
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写着不满。这也不怪她们,打从跟着陆晚起,她们便将陆晚放在了第一位,理所应当地觉得她是最好的。既然她们认为是最好的,怎么会容许外人来说半句陆晚的不好,现在覃珞的这句话,却分明是埋怨陆晚当初的决定。
“珞姑娘这话我可不爱听,二姑娘将珞姑娘送到揽月楼本也是一片好心,至于到了揽月楼发生的事,便与我们姑娘再无任何关系,若是要怪,珞姑娘也该怪这揽月楼的掌事才对!”清瑶本就是个嘴快性子急的,心里不喜,当即便顺着覃珞的话接了一句,语气尖酸,半点不像她平日里的样子。
陆晚皱了皱眉,怎么说一两句话就都成这个样子了。
侧目打量了覃珞一阵,陆晚不禁好奇,这夏子清到底是对覃珞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以至于人姑娘家的一腔怒火都无端蔓延到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