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一梦一劫(3) - 三生·神仙债 - 雪小朵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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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一梦一劫(3)

第55章一梦一劫(3)

他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我,一把将我捉起来,迅速地封了我几个穴道,命令我:“若想活命,便将你手上的佛珠褪下给我。”我看了他一会儿,冷声道:“呵,你当我是傻的吗?”说完又吐了一口血,手勉强撑在地上道,“将这珠子给了你,你一定会马上补我一刀。”

男子身子一颤,我揣摩了一下他的心理状态,觉得他一定恨死了方才的多嘴。

总算知道宋诀为何嘱咐我不可将这佛珠褪下,原来就是为了防备这个人。

宋诀如何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早已不再惊讶。若还有命见他……

若还有命见他,我又能如何呢?

这是我失去意识之前想的最后一件事。

迷迷糊糊中,却听到打斗的声音,男子冷冷地对谁道:“红菸,不要阻碍我,你若是非要蹚这浑水,我连你一起杀。”

女子的声音道:“这浑水本姑娘还真就蹚了。”又大义凛然道,“宿鸟你这个变态,本姑娘念在同僚的情分上,冒着被君上责罚的危险救你出来,你竟然恩将仇报,偷穿我的衣服不说,还过来找岫岫的麻烦,你……”

男子道:“少废话!”

女子道:“我的话你可以不听,君上的命令你怎能罔顾?”

男子道:“这个女人会害了君上,我岂能留她性命?”

女子道:“她的生死由君上说了算,不由你。”哀号一声,“宿鸟,大家好歹是同僚,你竟然砍我!”

男子道:“闭嘴,让开。”

女子声音里多了份郑重:“你若非要动她,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或者,问问我手里的剑。”

无边杀气轰然翻卷,便是游离在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我,也感到沉重的压迫。

有剑出鞘,似龙吟之声,尖利的嘶啸之后,是一场激战。

那场激战我无缘目睹,然而谁胜谁负,一睁眼便一目了然。

男子面朝下倒在一旁,身下一摊触目惊心的血污。

女子跌跌撞撞地朝我过来,长发有些凌乱,嘴角还挂着血渍,她以剑撑着半边身子蹲下,关心地看着我:“岫岫,你还好不好?”

我抬起手,杜菸立刻递一只手过来将我握住,不曾见过她这样难过的表情,我想冲她笑笑算作安慰,却没有牵动唇角的力气。

只好以目光示意了一下我手腕上的佛珠,杜菸眸光一顿,随后轻声道:“这是君上给你的,你要戴好。只要还戴着这串珠子,你便不会死。”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从我的眼睛里读出来的问题,“对,宋诀是我的主子,也是宿鸟的主子,只是我要你活,宿鸟却要你死。君上本应该杀了宿鸟,是我……求君上留了他一命,却没想到……”

她的话断断续续,终于有些哽咽:“你是不是想问我君上为什么没有来?大约是因为这个养魄之境出了状况。五月十八,本就是此境的一个大劫之日。我本该助君上破这一劫,却被宿鸟钻了空子。如今……却不知道君上怎么样。”

她的话我有半数都没有听懂,却为她的话感到些伤心。

她不理会我的懵懵懂懂,絮絮叨叨地说下去:“当年你从离仙台跳下,本该魂飞魄散,可是你的魂有佛界的灵印护着,免遭飞散的噩运,可你一心求死,却伤了命魄。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君上想要救你,便将此处凡世化为一个养魄之境,此举却几乎散尽他所有的修为。在他自己创造的世界里,他却几乎孱弱如同一个普通凡人。所以,有的时候他身不由己,你也不要怪他。”

她说完一抹眼睛,伸手过来:“我这就带你到安全的地方,你再撑一会儿……”

却见她眸光一顿,随即失去所有神采。

一只修长的手越过她倒下去的身子落下,将我横抱在怀里。

我闻着男子身体上的檀香味道,哑着嗓子开口道:“为……什么?”

男子垂眸看我,分明是一样的眉眼,却陌生得让人害怕,我不知这陌生感从何而来,只是本能地觉得他同从前不一样。全不一样。

“为什么?长梨,我来接你,你觉得不好吗?”便是那语气,虽然温和如初,却又像是和人保持着漠然的距离。

唤作宿鸟的男子突然从昏迷状态中醒来,以剑将自己的身子撑起,努力了好几次,总算站稳。他沉声对沈初道:“你不能带她走。”

沈初漫不经心扫他一眼,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你站在什么立场上命令我?”

宿鸟以剑对着他:“带她走也行,将她的手臂留下来。”

他眼里满是血丝,像是入了魔。

沈初不理会他,抱着我就往前走,宿鸟如野兽一般低吼一声,执剑便冲上前来。

以他所受的伤来看,他的速度极快,然而他的剑却连沈初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便见鲜血从他自己的胸前喷薄而出,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十字的伤口,极深,他倒地之前,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沈初面不改色,声音极淡道:“回去禀告你家主子,从今以后,仙界同他再不相干。”又勾唇一笑,“不过,你最好先去确认一番,你主子究竟渡不渡得过今日。”

我在沈初的怀中望着他,总算明白他此时像什么。

他就像大雄宝殿里的一尊佛,宝相庄严,对人间所有悲喜都冷眼旁观。

他不是我认识的沈初。

我失声问他:“宋诀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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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不过是在历他的劫。”

倒在血泊中的宿鸟虚弱地质问他:“当年佛界已经答应不再介入此事,为何十八年后却要反悔?”

沈初道:“此事同佛界何干?”

宿鸟道:“可你不是……”

沈初道:“生死轮回,三界六道,皆没有我可以停泊的岸。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哪一界的众生,而是因我心之所向。”他的声音如烟火落尽那样凉,“我再不信什么佛法无边,可渡无量众生,我只相信,这天地间最大的道,便是我自己。”

沈初的这番话就像是一场雨,砸落在我的心上,可我全没有心思去细思他话里的含义,我满心都在牵挂另一个人,在他怀中哭腔问他:“宋诀怎么了,你带我去见他,你方才说他在历劫,他在历什么劫?”

转瞬之间,四下的风景突然转换,参天古木不见了,古木掩映中的佛寺也不见了,面前反而多出一扇水墨的屏风,我还懵着,沈初已利落地将我安置在床上,我还有许多话想问他,他的手指却迅速地在我的额上按下,对我道:“长梨,你想不想知道你从前是如何死的?不要急,我会慢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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