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掩耳盗铃
屋子摇摇摆摆,震荡不止,东西都因为震动从高处掉到了地上,摔得支离破碎一片狼藉。只有陆所闻的塑像还稳稳的落在供桌上,不挪不动,丝毫不受影响。
何元秋费了半天劲儿才站稳身体保持住平衡,他一边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往房间外面走,一边给单樊迪打电话:“二林,你怎么样?!”
单樊迪的语气有些虚弱,他咬牙切齿道:“袁冰龙的神魂散了,我受了点伤!”
刚刚何元秋回到房间里通知陆所闻,就只剩他一个人审问袁冰龙。袁冰龙没了妖身大受打击,加上怕单樊迪的折磨,审问期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就把自己这些年犯得罪罚吐了个干净。
直到两人说起袁冰龙手里那具尸王。
袁冰龙擅长炼尸,手里很多炼成的尸体用处各异。而他手里那具尸王属于跳尸的中的尸王飞僵。
跳尸又叫,因死不瞑目而怨气聚喉,吸收月亮阴气后尸体会染上尸毒或墓地风水属性,产生尸变。僵尸分六个等级,分别为: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
尸王飞僵,是指修炼有成的千年僵尸,擅长法术,身体不坏,因为这种僵尸能飞,所以称之为飞僵。他们业内还有个传说,传闻僵尸能成妖,飞僵修炼的时间长了就能变魃化犼。
得知袁冰龙手里有飞僵,单樊迪挺好奇的,毕竟袁冰龙的寿命也才五百余岁,他怎么弄到修炼前年的飞僵的呢?
袁冰龙给他解释:“这具飞僵是半路跟我的,是前些年教主送我的礼物。跟我的时候,她已经是毛僵了,我养了她几年,她就顺利进化成了飞僵。”
单樊迪听到这里精神一振,“狐仙什么时候送你的?”
“十年前,那个时候他刚上任,为了拉拢我们……”袁冰龙说的顺嘴了,说着说着就过了分寸,偏偏他破罐破摔,自己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依然在喋喋不休。
单樊迪倒是察觉到袁冰龙吐露了狐仙的事情,但是他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打断,然后两人说着说着,袁冰龙原本通透强劲的神魂就忽然一暗,袁冰龙发现了不对,立刻停下话头面露惊恐,单樊迪正欲询问,结果还没来及开口就眼睁睁的看着袁冰龙的神魂震荡了一下,灵体在他眼前自爆开来……
袁冰龙的神魂修炼了五百年,即使不擅长这方面,他灵魂的能量也不是常人可比,当即就把距离他很近的单樊迪给震吐血了。可还没等单樊迪爬起来,别墅又是一阵动荡,好像地震了似的,叫躺在地上的单樊迪直接从房间这头滚到那头,狼狈的摔在了墙上。
单樊迪本来就受了内伤,现在又被这么一摔,感觉整个背都让人砸断了一样,蜷缩在地上弓着身子站不起来。还好这个时候何元秋打了电话过来,单樊迪才挣扎着捡起手机跟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一听单樊迪的背砸到了,何元秋赶紧给自己身上用了千斤术,一步一个坑的往前走。
因为身上压着千斤,何元秋好歹能在这种晃动中稳住身形了,他费力的走到单樊迪的卧室,这个时候别墅一楼已经塌了一半,何元秋害怕整个别墅塌了把他们两个埋在里面,就也顾不得外面监控,使了个轻身术抱着单樊迪从别墅二楼的窗户上跳了出去。
他们刚刚离开别墅,别墅的震动就稳固下来,没有全部倒塌,只是三层的别墅靠近大门那边塌了一半,整栋别墅要倒不倒的斜斜立在原地。
何元秋本来想打电话叫救护车,附近别墅的住户都听到动静跑了出来,见单樊迪受了伤就好心的开快车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单樊迪受伤挺重的,肋骨断了三四根,但好在脊椎没事,天亮的时候,他就被推出了手术室。
何元秋来医院的路上就给王祥和汪雷罗打了电话,汪雷罗又给茅桥直打了一个。茅桥直要来京城跟道协那些人打太极,所以汪雷罗给他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飞机上,听说了这件事,也顾不上道协那些人,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
单樊迪受了很重的伤,但好在性命无忧,精神也还不错,茅桥直进了病房,见他面无表情的在床上躺着。
刚出院就又进来了,单樊迪简直生无可恋,接下来的三个月估计又要在床上度过了……
“行了,谁让你自己不警醒,之前那几个对狐妖都讳莫如深,怎么可能没点真本事。”
茅桥直一来就教训单樊迪,单樊迪有心跟他吵,但一提高嗓门就肋骨疼,柔柔弱弱的小声吵又不是他性格,只能拉着个脸懒得搭理茅桥直。
何元秋打圆场:“也怪不得二林,我之前给他算过了,卦象大凶,命定如此。”
单樊迪不理茅桥直,茅桥直也不会上赶着跟他说话,见何元秋打圆场就转头恭贺起何元秋道观开张,还跟他交流了一下道观管理经验,指点他该上新一些业务。
何元秋惭愧道:“有些业务我之前也想过要上的,但实在人手不够,又凑不到合适的道人来挂单。”
现在道士少了,云游道士更是寥寥无几,想找个内行都难。稍微有点本事的不是自己开工作室就是在大道观任职,哪能屈尊降贵跑到他们这种新开的小寺庙里来。
茅桥直了然的点点头,不过他们茅山派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毕竟是正统老派,在行业内交集深远,想找徒弟或者收儿徒都是轻而易举的。尤其为了保护自家法门,基本下一代都是从儿徒养起的,不会缺人用。
何元秋厚着脸皮托茅桥直帮他留意一下,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就给他们羽化宗介绍两个。
茅桥直看了看何元秋,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单樊迪,颔首答应下来。
何元秋挺高兴的,心里对茅桥直的好感度又翻了几番。说起来羽化宗和茅山派也算同行,虽然羽化宗在茅山派这个庞然大物面前简直渺小的不值一提,但能茅桥直能没有戒备的答应帮助同行也实属高义啊!
何元秋还暗想茅桥直这个人看起来挺严肃的,结果没想到还是个很宽厚的人呀!
茅桥直呵呵一笑,心说这两个人当他是瞎子,都是道门中人谁不知道谁啊。
不说茅桥直也会相面算卦,就说这俩人在他眼皮子地下眉来眼去这样,他能看不出来?!
只是不想戳破他们而已。
半上午的时候,道协那边的几个人也一起来了。为首的还是昨天何元秋看见的那几个,不过后面还多跟了几个人,乌泱泱一堆,把病房挤得满满当当。
京衡道人先跟茅桥直打了招呼,又关怀了单樊迪几句,才谴责道:“攀蓬啊攀蓬,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小年轻就是沉不住气。就算那个袁冰龙罪大恶极你也不能私下审问他啊,看看现在,被他伤着了吧!”
何元秋闻言一惊,他明明已经把单樊迪原话转给汪雷罗了,汪雷罗也原话打电话给茅桥直说了,怎么到了这个京衡的嘴里,好像袁冰龙没有神魂俱灭,而是打伤单樊迪逃跑了似的……
茅桥直还在旁边应声道:“京衡师兄说的是,我刚刚也骂他了,小小年纪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他也不想想那个狐仙可是有能通鬼神的本事,手下又岂能有弱兵?昨天被他逮着了是袁冰龙没有防备,别忘了袁冰龙手里还有具尸王呢!”
茅桥直跟京衡一唱一和,又说起了狐仙的威力广大和袁冰龙的胆大妄为,犯了那多大案还伤人潜逃,简直罪大恶极!
他们俩在这吹狐仙吹的热闹,旁边的杜仲道人却冷哼一声道:“虽然袁冰龙已经逃了,还伤了攀蓬道人,但对是对错是错,这中间的过失咱们可要分辨清楚。”
这话一听就是要追究单樊迪责任的意思,京衡急忙道:“没错!攀蓬这回确实是冲动了,只是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想一想下一步怎么办!这个狐仙教如此肆意妄为,置人间法律而不顾,我们道协作为道门传人,难道要放任不管?!”
京衡神情激动,言语之间义愤填膺,可杜仲偏偏不跟着他的思路走,反而咬紧单樊迪不放:“我临来的时候跟zhu席通过话了,他也主张一码是一码,狐仙教要管,攀蓬道人犯的错也要罚!”
杜仲这么不给面子,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激的京衡也急了,回喷杜仲道:“好好好,那他要挨罚,你要不要挨罚?!当初我都说了不叫你看袁冰龙给他老婆那草人,你非要看,最后搞得我们注意力被吸引,险些叫袁冰龙逃走,这不属于你的失职吗?!”
“这怎么能算我的错?!我也没想到那草人有诈啊!”
“那攀蓬就想到袁冰龙会打伤他逃走了?!”
话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谁对谁错哪能吵的清。一看京衡道人跟杜仲争辩起火来了,旁边众人急忙拉架的拉架,打圆场的打圆场,都这么大岁数人了,也没必要吵得急头白脸。
杜仲道人被拉着坐到了靠窗的椅子上,还冷哼一声,小声嘀咕:“这么气急败坏,看样子就做贼心虚,谁知道袁冰龙是真跑了还是叫你们几家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