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苍茫一片，天色有些暗沉，看上去很低，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一般，威武磅礴。

欧阳昱冷着一张脸和欧阳泽并肩走在顾凯歌身后，看着顾凯歌连走路都有些飘虚，却还是固执的往前。

他走得很慢，不像是走不动的那种，更像是在留恋沿途的每一寸风景而舍不得移开脚步。

欧阳昱和欧阳泽最后还是抵不过顾凯歌的坚持，不可能放任病患一个人来登雪山，导游那边看到顾凯歌的身体情况也为难了，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是也不肯松口带顾凯歌一起。

这里本就是高原，很多人不适应，能适应雪山的人更少，顾凯歌这样子，他也担心半路出了个什么问题，到时候不光要负责任，对旅行社也会产生不好的印象。

于是，这趟雪山之行，就只剩下他们仨了。

欧阳昱脸色如此难看，不光是因为顾凯歌脑抽了拖着病残的身体要来雪山，而是因为，在山脚下，顾凯歌就不肯再坐车，要改用步行。

以他们的龟速，估计走到明天才能到达目的地了。

有了一次妥协，后面的妥协似乎也成了必然，欧阳昱绝对不承认，自己生气是因为担心顾凯歌。

不过，他其实还是有些好奇，顾凯歌为什么会这么坚持着要来，就好像，雪山上有什么东西是他必须要亲自去找到的一般。

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情不自禁的想，是不是顾凯歌感觉到，兮然就在雪山之巅等着他，所以他才会这么坚持，一定要去。

只是这个想法太过荒谬，简直就像那些狗血剧，欧阳昱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走在顾凯歌后面，欧阳昱不止一次的以为，顾凯歌会晕倒，他也恶毒的想过，就算他看到了，也不去扶，就让顾凯歌在他喜欢的雪山旁躺几分钟好了，说不定顾凯歌醒来还会感激他呢！

不过，他终究还是失望了。那样的情景，根本没发生，即使摇摇欲坠，顾凯歌还是站稳了。

一路上只休息了两次，每次不超过十分钟，如果不看顾凯歌的脸色，他真要以为顾凯歌这个病患比他们都要厉害，一路上竟然都没喘气。

偶尔，他也会看到，顾凯歌凝视着某个方向，很久很久，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依旧看到的只是雾茫茫的一片，透着无力地苍白感。

等他回头的时候，顾凯歌已经继续前进了。

到雪山脚下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本就灰蒙蒙的天更加暗沉了，让人无端有些心慌。

欧阳昱不喜欢这种感觉，也自然无法喜欢上这里的景色，确实壮观，却也太过苍凉。

令欧阳昱有些意外的是，顾凯歌竟然没有往上爬的打算。

他说，他想一个人看看，然后，就一个人默默的走开，站在雪山脚下，望着那高耸入云，看不到顶峰的雪山。

欧阳昱和欧阳泽只是在远处看着，能看到顾凯歌的身影，却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清他到底在干吗。

顾凯歌站着，像是站成了雕塑，远远看着，似乎一动不动。

良久，只看到他弯腰，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