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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不也行吗?”庄见星语气淡淡的。
“beta有什么好的,”连毅看起来有些沮丧,“像我这样的beta就是人群中最平凡的一个,omega不会喜欢我,alpha也看不上我。我将来只能跟beta结婚,生下同样是为beta的孩子,然后平庸地过完我这一生。”
连毅很伤心地摇了摇头:“令人痛恨的平庸的一生啊。”
庄见星抿着唇不再搭话。
周围的人好像理所当然地把身为beta的他当作是未分化的omega,在他们看来,庄见星就应该是拥有着甜腻香气的omega。他会在成年后分化成为omega,然后顺理成章地和喜欢的alpha恋爱、结婚、生子。
庄见星讨厌这些偏见。
可他也在这种无形的偏见中,对身为beta的自己产生了厌恶。
周五晚上是唯一可以出校的时间。
教育局查得严,复读班也要保证高四学生每周有不小于6个小时的休闲时间。学校抠抠搜搜开了好几次会,才决定取消周五的晚自习,下午最后一节课放学后全体学生都可以出校自由活动。但晚上十点准时查寝,被抓到就是几千字的检讨。
但学校放了假,学生们不愿意走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来复读班的有一大半都是觉得自己上一次高考没有考好的。
顶着学习一年一定要超过从前的自己考上理想学校的压力,复读班的氛围算不上太好。像是腥湿黏腻的沼泽地,每走一步不小心就会深陷下去,欢声笑语通常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课后几句闲余的聊天就已经是一天里最放肆的玩乐了。
所以在这种氛围里的庄见星,显得格格不入。
他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甚至在老师还没下课的时候就已经将挎包背在肩上。
耳垂上罕见地钉上了一颗细钻,就连耳骨上也夹着一个倒三角的耳夹。庄见星低头在课桌里玩着手机,即使关了手机的声音,震动也还是会发出嗡嗡声。他笑着回复朋友的信息,嘴里却能够跟上老师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今天又要出去吗?”邓敏均真的很好奇庄见星每天都跑去哪里玩。
学校查寝查得严,但并不是没有漏洞。在尝到打掩护的乐趣后,庄见星很少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是待在宿舍里的。
庄见星头也不擡:“是啊,今天一个朋友过生日,要去给他庆祝。”
邓敏均一个神游的功夫,已经跟不上讲台上老师的进度了,心慌得漏跳了一拍:“以前高中的朋友吗?”
庄见星“嗯嗯”地点头。
邓敏均有点羡慕。
他高考实在考得太差了,以至于都不敢再跟之前的朋友联系,尤其是看见他们在朋友圈里面发跟大学有关的照片,他总会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于是就更加好奇:“小银你为什么会来复读?”
复读班半个月就有一次模拟考,大家的成绩起起伏伏,只有庄见星一个人,经常高出第二名好几十分稳居第一的宝座。
庄见星坦坦荡荡道:“高考考得太差啦。”
他并不为自己找一大堆的借口,仿佛考得好考得差也只是一个电脑里显示出来的分数。
庄见星高考前肠胃炎发烧,考完之后一本线都没有上,家里人也问过他要不要干脆出国留学算了。庄见星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高考成绩,拍拍手点开了本市复读班的报名方式,决定再参加一次高考。
人总不会一直倒霉下去吧,庄见星心里有自己想去的学校。
老师没能准时下课,拖了二十分钟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粉笔和讲义。
接他的车子就停在校门口,黑色机车的发动机发出震天的声响,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庄见星小跑着越过街边的警戒线,攀着人的肩膀坐上摩托车后座,他接头盔的动作帅气利落,扣上安全扣后冲着保安挥了挥手。
陆森抱着装着资料书的书包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
庄见星像是阳光下绽开的栀子花,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弄脏他。
陆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夜店今晚有他坐班的任务,陆森低着头慢吞吞地往前走,拐过巷子口鼻尖还能够闻到摩托车机油的味道。
到会所的时候正好赶上舞池结束上一轮的狂欢,老板在吧台后跟人聊天,看见他进门招了招手。
陆森已经换掉了身上宽松肥大的校服,刘海也用浅蓝色的一字夹夹到了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
“来了啊?”沈缚嘴里咬着根棒棒糖,说话时白色的塑料棒在空中划着圈,“二楼丘比特包厢有人办生日宴会,你开一瓶酒送上去吧。”
“缚哥。”陆森点点头,接过沈缚递过来的托盘。
沈缚年纪不大,跟客人们也玩得来,每回碰上有人在店里办活动都会自己开一瓶酒让服务生送上去。
沈缚冲着他挤了挤眼睛:“上次那个小弟弟也在。”
陆森不知所以,用推盘举着酒上了楼。
包厢位置在走廊尽头,门没有关严实,隔着老远都能够听到吵闹的哄笑声。
陆森按响门铃后推开了门,知道沈缚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在校门口看着上了别人摩托车的人,这会儿正坐在长沙发的正中央,举着一杯香槟笑得看不见眼睛。
白色衬衫的领口打开,露出胸口大片白皙的皮肤,锁骨上还带着一个浅浅的牙印。
是他咬上去的。
陆森长得好看,进包厢后坐在庄见星身边的omega冲着他吹了声口哨。
“这是老板送你们的酒。”陆森替他们开了酒,又从一边的酒柜里拿出高脚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