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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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没有胡闹太久。
本着多刷题一定能够出成绩的原则，国庆节班主任印了三十多张卷子，去掉最好写的英语，陆森一共还有十七张卷子是完全空白的。
帮着庄见星爽了一次后，对方就嫌陆森动来动去的手太碍事，光着屁股跑到壁灯下的桌子边上去做着了。期间陆森想要过去蹭个桌子还被庄见星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你别过来。”他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陆森皱巴巴的t恤，上面还沾着些不明液体，“你身上脏死了。”
陆森哭笑不得，他身上的东西都是谁弄出来的。
脱了衣服丢进洗衣机里，陆森洗完澡出来，庄见星已经写完三张物理卷子了。
酒店房间的空调开得很低，庄见星肩上披着薄薄的空调毯跪坐在地板上，大腿的肉因为挤压软软地溢出，在浅黄色的壁灯下柔和得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玉。空调毯要盖不盖地垂在腰后，庄见星屁股上还带着被陆森捏出来的指印，他做卷子的神情却无比认真。
带着让人着迷的反差感。
“乱写的？”
陆森刚洗过头发，平日里永远耷拉在眼前的厚重刘海被他撩至脑后，露出完完整整的一张脸。他在庄见星身边坐下，庄见星从卷子里擡起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挪不动眼睛。
如果说庄见星是像玉一样温和圆润的漂亮，那陆森的好看就是一把锋利的矛。他眉骨突出，眼窝稍稍下陷，双眼皮窄又长，是有些正气的硬朗长相，而他眼底的阴沉和冷漠又给这张脸添了不少魅力。
陆森碰了碰庄见星的手背，出声道：“发什么呆。”
“看你好看。”庄见星坦率道。
他把已经做完的卷子放到一边，压着腿坐了太久，他有些娇气地把两条腿塞到陆森的怀里，晃了晃脚尖：“给我揉一揉。”
陆森自然地捞起他一条腿，庄见星的腿又长又直，连体毛都鲜少可见，脚踝细得稍稍用力就快要一手握下。他就像一块柔顺丝滑的丝绸，白得没有一点杂色。
陆森捏捏他僵硬的膝关节，未干的发尾聚了一颗水珠，随着他垂头的动作轻轻砸在庄见星的小腿上。
他被冰得擡了擡腿，趾尖微微蜷缩。
陆森的手心很暖，庄见星被他按摩得浑身都软了，脑子里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留那么长的头发？”
庄见星其实想问很久了，他见过很多次陆森把头发撩起来露出一整张脸的样子，所以才会对他在学校的样子感到遗憾。
“你如果把头发剪短的话，大家都会很喜欢你的。”
陆森不以为然：“就像喜欢你那样？”
庄见星想了想，摇头道：“那还是不一样的，大家还是会比较喜欢我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一只知道自己很可爱的骄傲小猫，下巴微微扬起，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笑意，眼尾温和地垂下来，表情显得生动灵活。
陆森还挺喜欢看他这幅样子，所以有意逗他：“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小自恋狂。”
庄见星不觉得有什么，笃定道：“大家就是喜欢嘛，我知道我很可爱啊，从小到大都很可爱。”
“反倒是你。”庄见星空着的一只脚不安分地踩上陆森的胸口，脚趾陷进衣料中，像还没断奶的小猫一样轻轻踩着，“你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讨人厌，为什么在学校里不好好跟周围的人相处呢？”
陆森只是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他们烦。”
庄见星不解：“夜店里的人不烦吗？”
“也烦，”陆森捏住他作乱的脚踝，把他的脚从肩膀上扯了下来，“但是他们会给我钱。”
庄见星认可地点头：“但是身边的人不喜欢你，你不会觉得不开心吗？”
陆森没想过这个问题，闻言愣了几秒，缓缓给出答案：“不需要，这些都是没有价值的社交。”
“好吧，”庄见星说着，脚又擡了上去，“我就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喜欢我。”
陆森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腿肚子：“已经很多人喜欢你了。”
庄见星被捏得酥麻，嗓子里像蕴了一汪水：“那就再多一点。”
他分明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可说着要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的神态却纯良自然。他眼里藏着一缕光，你见到了就不舍得让那束光消失。
就连陆森看向他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但是！”庄见星突然直起身子，“我今晚帮你写了很多卷子，你只……你只帮了我一次，今天晚上这一次不作数。”
陆森也不干：“卷子是你自己提出来要帮我写的，我要帮你弄也是你自己说不要的，虽然说顾客就是上帝，但是吃霸王餐的行为可是各行各业都禁止的。”
庄见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不愧是头牌牛郎，真会说，在学校被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伶牙俐齿。”
陆森大大方方接下他的话：“他们也没给我钱啊。”
庄见星被逗笑，用脚去踢他。可陆森实在坐得太稳，他反倒把自己弄得后仰过去。
吊顶的大灯亮得刺眼，庄见星眯起眼睛，挤出一滴不适的泪水，恍然想起了在夜店见到陆森的那天。
夜店的灯光实在太昏暗，耳边是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庄见星捂着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靠在卫生间外的走廊墙壁上。
他醉得实在厉害，看不清眼前的路，于是伸手随便抓住一个人，嘴里嚷嚷着让他把灯打开。
陆森在夜店遇到过不少醉酒后无理取闹的人，他皱着眉头退了小半步，但手却牢牢地扶在庄见星的腋窝下。
醉酒的人身体不稳，要是真的在会所里摔了哪儿，他就是卖了自己也赔不起。
“客人，一楼是舞会厅，我送您回包厢。”
庄见星耳边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