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两人都是没经验的，折腾了一宿，又清洁了一番之后，到天明时分，才互相搂抱着睡了。
萧昱睡不着。他虽然以前没尝试过，却也听人说过一些荒唐，又对那人肖想已久，自然是情不自禁，却又一直顾虑那人的身体，所以并不放纵，而是极尽温柔。反倒对方急急冒进，比自己还要主动几分，整个过程一直哭得凄然可怜。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难过，引得自己的心如同被揉碎了般生生疼着，只能将吻落得更加深情。
此时那人趴在自己怀中，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双臂却依然紧紧抱着萧昱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
晨光从窗纸透进，又悄悄跑进帷帐之中。萧昱恋恋不舍地轻抚那人光滑的后背，最后在腰际的小粉花处停留片刻，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脑中，让他心里蓦地涌上一股欣然又夹杂着酸楚。他自嘲地笑了笑，紧紧将少年略显纤细的身体朝自己身畔搂了，闭上双眼，心中却是翻腾不定。
到了午间，刘未才悠悠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萧昱放大的面孔。
那人本就生得异常俊美，此时阳光照在脸上，越发显得那双眸子深邃动人，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似乎都在微微发光。
刘未发现自己的手还搂着对方的胳膊，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收回手，身体也往后挪了挪，红着脸道：“早……”
对方笑着凑过来，嘴唇在刘未的额头上贴了贴，又伸手把刘未圈在自己怀里。
刘未这才想起双方都是没穿衣服的状态，两人如此坦诚相待倒是头一次，这越发让刘未觉得有些难为情。自己皮肤贴着对方皮肤的地方似乎还隐隐发烫。
萧昱笑着衔住刘未略微发红的耳朵尖，“昨天晚上是谁吵着要做，怎么现在突然害起臊来了？”
刘未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奇特体验，倒是不后悔自己的冲动，反正熄了灯谁也看不清谁，完事就拉倒。但是白天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某人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他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红着脸小声嘟哝着：“谁害臊了……”
萧昱笑着不说话，手上又是一阵摸摸搜搜，刘未浑身发痒，故作生气地一口咬住萧昱的下巴。
两人在床上咬了一阵子耳朵，萧昱起身下了床，对刘未道：“你先躺着，已经晌午了，我去叫人拿点吃的来。”
“中午了吗？”刘未点点头，他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浑身酸疼，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根本一动也不想动。
萧昱自己穿上衣服，洗漱过后出了卧室，陆长生早就等在门外，此时见萧昱从卧室出来，连忙迎上去道：“凉国的信使到了。”
萧昱心中一喜，吩咐下人叫厨房做些好消化的吃食给刘未，又回去黏糊糊地跟刘未说了一会儿话，才神清气爽地带着陆长生离开正院。
走在路上，陆长生道：“王爷，那个程破雁早上走了。”
萧昱扬眉道：“哦？”
陆长生道：“客房的丫鬟说，程破雁一整夜并没有什么异动，对伺候的人也很客气，反倒是早上吃完饭之后，对客房的摆设很感兴趣，摆弄了很久，之后就走了，临走前还让丫鬟跟王爷转告一声……”
萧昱朝前走着，头也不回地道：“摆设？”
陆长生报了一些器物名，并解释道：“都是客房的丫鬟说的。”
萧昱笑了笑：“那丫头倒是记得清楚。程破雁如果喜欢的话，就叫人把那些东西包了送到他的住处去。”
陆长生“唉”了一声应着，腹诽道：如果这人真的是傅先生的儿子，却是有些不懂礼数的，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好……跟傅先生品性差太多……
刘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隐隐的感觉胸口有些闷，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于是招呼长荣进来服侍。
坐起身的瞬间，那滞于胸口的东西似乎呼之欲出，他感到一阵头晕眼花，恍惚间喉咙口似乎泛起一阵阵腥甜。
“殿下！”
长荣的声音把刘未拉回现实。
刘未怔怔望着被子上的一滩乌黑的血迹，再摸摸嘴角，果然一片黑红。
他心里害怕，求助地看向长荣，却发现长荣似乎比自己更加慌张。
“殿下，奴婢这就去告诉王爷！”
刘未很快镇定下来：“别告诉他！收拾一下吧，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长荣只迟疑了片刻，很快就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留下刘未一人坐在床上发呆。
很快长荣就回来了，见刘未仍然坐在床上，唇上的血迹早已擦净，面色仍然苍白，却不似刚才吐血时候的灰败，不由得放下心。
等到收拾干净，刘未也起床穿衣洗漱一番之后，才带着长荣出了卧室，去饭厅吃饭了。
刘未刚才饭厅坐下，就听有人来报“傅大人和赫连公子来了”。
他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看长荣，长荣垂着眼老实道：“不是奴婢请的。”
刘未笑了笑，“他们倒是来得巧。”说着派人请他们来饭厅。
很快傅重九和赫连空便并肩进了饭厅。赫连空见到刘未也不客气，简单行礼之后就径直在圆桌一侧坐下。傅重九道了声“给公主殿下请安了”，也在刘未身边坐了下来。
刘未瞥眼看了看身边的傅重九，见他面色如常，神采奕奕，仍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难以想象昨天夜里他竟喝得满脸红通，最后还被萧昱下药丢到院子里挨冻。而坐在桌子斜对面的赫连空更是像什么事都没有般，似乎比傅重九还精神几分。刘未心里暗暗诧异。
刘未不禁道：“傅大人也安好。”
傅重九笑道：“小雨儿那雕虫小技还骗不了我，我才是惯用使药的，怎么会被他药倒。还不是因为昨天你在场，卖他一个面子。”
刘未笑着：“傅大人英明。今日前来找我有何事？”
另一边赫连空一手托着脸颊，此时懒洋洋地插话道：“哈哈，听说你跟小雨儿昨夜事成，我们两个特地前来道喜。哎呀，想必很快我们就有小世子嗷――”
傅重九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赫连空的脚，赫连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刘未神色暗淡，脸上却是笑着的，并不答话。
傅重九抓起刘未的手腕探了片刻，也不说话。
赫连空眉毛一横道：“你凭什么拉公主殿下的小手！”说着起身就要去拽傅重九。
傅重九送了刘未的手，理也不理赫连空，而是对刘未道：“你刚才是不是――”
刘未点点头，笑得无奈。
傅重九道：“我给你那药吃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