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方妈妈这句话一问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明明问的是方有容，结果所有人都同时看向了盛野。盛野尴尬地看看方家四人，后背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方妈妈来回看了看方有容，然后把刚放在桌子上的鱼汤又端回了厨房，回来便扶着方有容去了卫生间。

餐桌上只剩下三个男人。方有裕左右看看，觉得这桌上的气氛实在不适合他这种健康的青少年，于是默默站起来，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点。

步子还没迈开，方爸爸忽然开口道：“有裕，去冰箱里拿两瓶啤酒来。”

“好的，爸。”方有裕应了一声，便狗腿地跑去了厨房。

他将两瓶冰啤酒放在桌子上面，还顺便带来了开瓶器，刚放下便迅速对方爸爸说：“我约了同学打球……先……走了啊……”

还没听到方爸爸的回应，他便蹿出了家门。

餐桌上恢复了寂静。

方爸爸拿过一瓶啤酒，熟练地开了瓶盖，倒了一个满杯递给盛野。

“不好意思，我开车。”

方爸爸鼻子嗤出一口气，拿回杯子一口气闷掉了啤酒。

***

洗手间里，方有容正扶着洗手池干呕，方妈妈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皱着眉头。

“真的有了？”

方有容站起来擦擦嘴，然后点了点头。

“多久了？”

“七个礼拜。”

“不错嘛？很厉害啊，隔壁小王家里还在逼着女儿相亲，我家闺女结婚生娃一次性就搞定了。”方妈妈的脸上带着一贯嘲讽的笑容。

“妈……”

“是那小子的？”

方有容点了点头，怯怯地抬头去看妈妈的表情。

方妈妈叹了一口气，说：“幸好他愿意承担责任。”

“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愿意和我结婚。”

“你说他是摄影师，是不是就是给你们杂志上面那种漂亮模特拍照的啊？”

方有容点点头，她知道她妈妈想要说什么。

“那么多漂亮姑娘在身边，怎么就看中我家闺女了呢？”话是这样说，方妈妈看着她的神色却没有一丝嫌弃，反倒是充满了骄傲的样子。

“不过也好，看着比叶子健那小子靠谱。”方妈妈说完，才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合时宜，看着方有容脸色忧郁，方妈妈又叹了一口气。

“你自己决定好的路，别人没办法帮你。盛野那小子看起来不像是温柔体贴的人，不过男人嘛，总是要以事业为重的，你也要收起你的小脾气，以前年纪小，任性什么的是可爱，现在马上要做妈妈了，可得成熟一些了啊。”

方妈妈一直抓着方有容的手，来来回回地摸着。那双手已经和她的一样大了，可是脑海里却还是方有容不到她腰高的模样。梳着两个羊角小辫儿，穿着碎花的裙子，在她周围跑来跑去的。一眨眼，已经这么大了。

“妈……”方有容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哭腔了。

方妈妈眨了眨眼睛，转过身子，伸手偷偷抹了抹眼角，才说道：“他那么爽快就答应和你结婚也是难得，这种人很难找的了，你要好好珍惜。”

方有容鼻子一酸又开始掉眼泪了。她从后面抱住妈妈的时候才意识到，妈妈现在变得那么的小只，小到她都可以轻易环住。

“他没有妈妈，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婆媳关系，不过这也不代表婚后日子会好过。怀孕生孩子很辛苦的，不过再辛苦你也不可以辞职知道吗？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才可以。”

“嗯，我知道。”

方妈妈拍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安慰谁。

“我可不帮你带孩子，自己的孩子自己带，知道吗？”

“嗯，我知道。”方有容把头放在妈妈的肩膀上，点着头，眼泪从脸颊滑落到方妈妈的肩膀上，再和她的混为一体。

“这几个月你应该都会害喜得厉害，想吃什么都告诉妈妈，妈妈买给你吃；要是N市买不到，我给你带过去。”

“嗯，嗯，谢谢妈妈。”

“傻丫头，自己都要做妈妈了，还哭鼻子呢。”

***

餐厅里，盛野的面前放着半杯啤酒。他最终还是没能熬过方爸爸，喝了半杯啤酒。

方有容走回来的时候，盛野已经和方爸爸谈笑风生了。

她揉揉眼睛，坐回座位，有些担忧地看向盛野，小声说：“你们聊了些什么？”盛野只是笑笑，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方爸爸在旁边看了一眼，又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闷酒。

方妈妈一落座便说到：“既然决定了要结婚，那就快点儿商量个日子出来吧。”

方爸爸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这么快？”

“废话，要在有容肚子显出来之前啊。”方妈妈轻轻拍打了一下方爸爸的手。

“我的意思是，结婚是大事，得好好准备的，我们有容得漂漂亮亮的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