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回到餐桌来,司徒明徵的情况似乎好了一些,他为自己刚才的失礼向霍定恺道歉,又说,既然如此,周末他想请霍定恺和江寒去打壁球。
霍定恺失笑,他摆摆手:“我真去不了,周五有个会,可能一直得开到深夜去,睡四个钟头再去打壁球?你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司徒明徵笑道:“那就不打壁球,换个不那么激烈的运动,不太累的。”
“什么活动不那么累?”
“咱们打门球,拿木槌一敲就行。”司徒明徵一本正经道,“我爸最爱玩那个了。”
江寒噗嗤笑出声来。
司徒垣假意生气道:“你小子,把你老爸爱打门球的事儿说出去了,这往后还叫我怎么去警局上班?”
霍定恺忍笑道:“好吧,你这说得我倒是有兴趣了,下次咱们就去玩门球,把你老爸也叫上。”
那天,司徒父子没呆太久,司徒明徵胃口不好,他父亲劝他回去歇着。就在俩人起身告辞时,司徒垣的目光无意向餐厅入口出看了一眼,他愣了一愣。
然后,他神色怪异地转头看着霍定恺,低声道:“四爷。”
江寒放下杯子,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往过去。
走进来的是三个人,一个白发老者,一个妙龄女郎,还有一个年轻男性。当他把目光落在那个老者的脸上时,江寒的心,咚的一跳。
那人是任祖年。
霍定恺也认出对方来了,他淡淡一笑:“真是冤家路窄。司徒,你们先回避吧。”
司徒垣点了点头,又低声道:“四爷多加小心。”
司徒父子走了,江寒的食欲也没了,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三个人,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任祖年,另外那俩人,他却不认识。
“那俩是谁?”江寒小声问。
“女的是他的掌上明珠,任涟涟。男的是他的机要秘书,名叫萧竟。”霍定恺说到这儿,声音压得更低,“容晨受伤的纵火案,此人就是幕后罪魁。”
江寒更加吃惊!
任祖年是个年逾花甲的老者,一头白发,五官显得慈祥温和,此刻在餐厅里,侍者刚才不慎将柠檬水溅在他的袖子上,侍者吓坏了,慌不迭向他道歉,他也只随意摆了摆手,又安慰对方,叫他别在意。不知情的人看起来,这位老者就是个德高望重,宽宏大量的人。
……也只有深知实情的江寒才知道,这是一头多么狡猾的狼。
任祖年的女儿二十多岁,一望就知道是个性格不热情的人,任涟涟非常瘦弱,手臂纤细,一头漆般的乌发,没有佩戴什么珠宝,只左腕摇晃着一枚镯子,太远看不清,但江寒能留意到那翠绿镯子闪烁的光芒。期间,任涟涟始终一脸的冷漠,那无精打采的样子,不像是陪着父亲出来吃饭,倒像是被硬拖来应酬的。就连旁边的萧竟和她说话,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至于那个叫萧竟的男人,江寒叹了口气,他和霍定恺说:“那家伙看上去,实在太讨厌了。”
霍定恺笑起来,他拿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江寒的酒杯:“英雄所见略同。我连这人的照片都受不了。”
这么说着,不防备对方突然抬起头来,江寒和那个萧竟的眼光,陡然一接触!
他吓了一跳,慌忙回避视线,然而已经迟了,对方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萧竟凑到任祖年身边,和他低语了两句,任祖年转过头来,望了望霍定恺这一桌。他刚才面对侍者的那种和蔼慈祥的笑容,顿时没有了,那双苍老的眼睛,射出冰冷的光芒。
下一秒,萧竟竟然站起身,朝霍定恺他们走过来。
到了跟前,男人站住,笑容满面地看了看霍定恺:“四爷,晚上好。”
霍定恺像是漫不经心的,将白色餐巾往桌上一扔,正眼也不看对方:“我认识你么?”
萧竟完全没有被他的冷淡给吓退,他的笑容更加热情:“鄙人姓萧,是任部长的秘书。”
霍定恺这才掀了掀眼皮:“你家老爷子还健在啊?”
这话已经超级不客气了,但萧竟脸上笑意丝毫未改:“托四爷的福,任部长身体很硬朗。”
霍定恺淡淡一笑:“是么?那么,什么时候他的身体不那么硬朗了。你再来通知我吧。”
江寒听着这唇枪舌剑的交战,心里咕咚咕咚的跳,却不料萧竟把目光转向他:“四爷,您身边这位是?”
霍定恺淡淡道:“我的助理,江寒。”
萧竟点点头:“江先生,晚上好。”
他在盯着自己!
江寒能感觉到,萧竟在死死的盯着自己,那种力度,不是普通的打量一个人的力度,而是,就仿佛他的目光是一枚木楔,要狠狠扎进江寒的脸上,砸入他的肉体,然后牢牢卡在那儿。
江寒非常的不自在,他甚至不愿去搭理这个萧竟,于是转头悄声对霍定恺道:“可以回去了么?”
霍定恺点点头:“结账吧,再留在这儿,我就想吐了。”
从餐厅出来,江寒皱了皱眉:“这人有鬼,这个叫萧竟的,肯定有鬼。”
“他对你非常有兴趣。”霍定恺突然说。
江寒吓了一跳:“是么?”
霍定恺冷笑:“放心,不是那方面的兴趣,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直的。但很明显,他关注你要多过关注我。刚才他非常仔细地在观察你。”
“为什么呢?”
霍定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往后你小心些,被这种人感起兴趣了,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直至上了车,江寒还在嘟囔:“可我有什么值得他感兴趣的呢?难道他想在我这儿制造突破口来攻击你?”
霍定恺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不用把那只布谷鸟放在心上想太久。”
江寒一时笑起来:“布谷鸟?”
“他就是一只布谷鸟。”霍定恺一本正经道,“那人是个非人,低等动物。灵魂里没有一点人类的东西,只会掠夺,侵占,伪装。不过比起他,我觉得眼下司徒明徵更具有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