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逝
?离墨抱着膝盖靠坐在洞|口,脚边是那把琴,他失神的望向洞|外白茫茫的雪,耳边响起火柴烧裂的哔剥声,旋即沉寂下去,静默了一会儿,衣料摩擦的O@声传来。
“怎么,你不怕冷了吗?”遐坐在离墨身旁,调侃道。
离墨拢紧袖子,无精打采的回了句:“琴川的雨比这冷得多。”
“你还在怪我?”
离墨顿了下,摇摇头。
遐诧异了一下。
离墨转过头,面对着遐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就那样桥归桥路归路不很好吗?我跟你本就不是一路人。”离墨摘下嬉皮笑脸的面具,露出那个冷漠而真实的他。
遐神色微冷。
离墨仿佛没看到,一股脑儿的把所有负面情绪爆发出来:“我已经受够你的□□傲慢,还有你的自以为是,你以为藏得很好吗,你对太子长琴近乎病态的执着,当我是瞎子吗!我懒得管你的破事,你也少来招惹我。”他轻蔑的勾起嘴角:“你看清楚了,我是人类,你眼中的蝼蚁,跟一个蝼蚁待一起,你不觉得掉身份啊!”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离墨喘着粗气转开脸。
遐脸色冷得几乎能掉冰渣,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遏制心底喷薄的怒火,因为捏死眼前这个凡人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你需要冷静一下。”遐紧握双拳,拂袖走出去。
身后仍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凡人叫嚣着:“你别回来了,我不想看见你。”
遐没有停下脚步,他怕自己一旦停下,那个凡人就会爆体而亡。
见遐走远后,离墨暗自缓了一口气,他将头埋入膝头,过了片刻,低低的啜泣声传出,压抑又痛苦。
一个人走近火堆,白袍委地,过于白皙的手拾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势,直到哭声停止。
离墨侧脸靠在膝盖上,眼睫湿润,鼻尖通红。他一言不发,像是失去了言语的气力。另一个人也一直保持沉默。
“你有话快说,他回来看见就不好了。”离墨闷声闷气的打开了话题。
“我要说的你已经知道了,并且执行得很好。”
离墨猛得抬头视线钉在缚脸上,怒火将他的眼睛冲刷得异常明亮:“那你来干嘛!”
“提醒你时间快到了。”
“我知道,不用你费心!”
缚将手里的树枝投入火中,烈焰很快将干枯的树枝吞没。银白色的双瞳注视着离墨,神色淡淡的,似乎能望进他的心底。
离墨突然脱力般倒在地上,腿不小心膈到躺在地上的琴。手掌轻轻抚过冰凉的琴弦,眼中透出悲伤的色彩。
“你不舍得他,你爱他。”对方笃定的口吻,让离墨有些火大,却又无处反驳,只好保持沉默。
清冷的声线再次响起,带了点犹豫:“其实你可以留下来。”
离墨扬起讽刺的笑容:“我留下,换他去死?”
缚沉默。
“那家伙,平时那么精明,在这件事上倒像个白痴,”离墨自言自语道,“他逆天行事,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现在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不周山。”
“或许他早就知道,他可能正做着和你一样的打算。”
离墨闻言喃喃道:“那就更不行了。”
缚静静的看着他。相似的场景他已经经历了无数遍,凡人总会为了所谓的爱,奋不顾身,这种行为他曾嗤之以鼻,但不知为何,如今落入眼中,竟会生出唏嘘感。
离墨突然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神惊奇得像是他脸上开出了花。
缚心底泛起不适感,他蹙着眉。
“你发现没有,你脸上的情绪越来越多了。”
“无稽之谈,我岂会拥有人的情绪。”
离墨不屑的说:“说得好像你喜欢钟鼓就不是人的情绪一样。”
“休要胡言。”
离墨狐疑的盯着他:“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缚摇了摇头,缓缓道:“我没有爱人之心,但我必须和他在一起。”
“哈?”离墨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这什么歪理?”
缚垂眸,不想再谈。火光旁,长长的羽睫打下鸦青色的阴翳,模糊了神情。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将他的影子拉长。
离墨坐起身,盯着他看了会,低声道:“那钟鼓不是很可怜。”
“可怜?”
“不是吗?他爱你,可你不爱他。”
“可笑,不要用你的标准界定我和他,你口中的爱对我们而言毫无意义。”他重新恢复冰冷淡漠的表情,对世界的关注还不如对外面的那片冰雪。
离墨埋头自嘲的笑了笑,期望他有心还不如期望遐从没干过那些蠢事。
“时间到了。”
离墨的贴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
“你还有最后的后悔机会。”
离墨置若罔闻,径自抱起地上的琴,站直身体,拍了拍沾灰的衣服,率先走出去,他的背影坚毅难以动摇,侧着半张脸,轻轻瞟来的一眼,带着不羁的意味然而眼神透出他无法撼动的决心:“走吧,趁他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