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宥 - 独宠侧君 - 清浅溪葬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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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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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夏烨煊只来过一次,便是出嫁前一天被诗青送来打算第二日出阁的。对于这座府邸他了解不多,心里却着实感念右相认孙的情义。他和魏老爹、夏扬虹相依为命多年,猛然多出这么一个为了给他做靠山而认他为孙的祖母,心里不是不欣喜的。亲人一词对他而言,既是最窝心的暖,却也是最寒冻的冰。

“煊儿在害怕?”诗青立在右相府前等着门房去通报,偏头看夏烨煊一脸迷离地望着府门匾上的字,不由开口提醒。虽然昨夜回房后和他絮絮说了些话,介绍了些右相府里该注意的事情,但他那时或许困得乏了,只轻声哼着答应,大概也没听进去多少。

到底是累着他了。

诗青想着昨夜他倚在自己怀里,把自己抱得无比得紧,心里便泛起了一点儿甜蜜。这夏修景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能让煊儿更依赖着她冲着她撒娇。这也算是一项福利?赏下人赏得好啊!

“没,只是觉得虽然祖母认了我为孙,其实我也不过借了她的光,并没有为她做什么,她一个老人家想起来觉得有些愧疚。”

夏烨煊微微抿唇,轻皱的眉头落到诗青眼里便又化作了心疼。她伸手触及他的眉间,唏嘘不已:“煊儿,自从嫁给我你没少皱眉头,让我心里委实挫败啊!”

“不、不是……”她对他那般好,他怎么还会心中不虞?夏烨煊正要急切解释,抬头却见她眉色中藏了揶揄,瞬间明白过来她不过是在装可怜博他的哄劝,顿时脸烧了起来,不依地轻拍她的手臂。

“哈哈……”

诗青轻笑着受了他的打,正打算再逗逗他,纾解他老喜欢皱的眉头,忽然听到“吱呀”声,回头一看,右相府大门洞开,慈眉善目的管家头上有着薄汗。

“小人来迟,摄政王和王君恕罪!”

诗青爽笑着摆手,牵过夏烨煊道:“右相在府中的吧?今日七朝回门,她老人家可想好法子为难我了?”

管家嘴角抽了抽,拭了拭汗赔笑道:“摄政王说的哪里话,快请进、请进……”

一群跟随着来伺候的人随着牵引的右相府人进了府,夏烨煊被诗青牵着,略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轻声说:“那么多人看着呢!”

“看就看吧,哪还怕人看了去。”

诗青面色愉悦,回了他一句后戏谑地对右相府管家开口道:“本王这个义孙媳妇为了来见‘祖母’,可等了不少时间啊……”

“摄政王息怒,息怒……”管家又擦了擦汗,心里埋怨自家主子为老不尊,戏耍小辈,面上却一个劲儿地笑着:“主子她今日晨起略有不适,门房不机灵,见了王妃王君还要来通报,让王妃王君等了这许多时间,实在是小人驭下不严,待会儿小人定严惩那不懂事的门房,摄政王还请息怒,息怒……”

“祖母身子不适吗?”夏烨煊听闻后略感担忧:“可叫了大夫来看?”

“看了看了,王君孝顺,主子一定很欣慰。”

管家回答着,却不敢去看诗青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想着,待会儿将人带到,自己可就得赶紧溜。

穿栏过廊,这右相府也的确够大,可人并不多,处处都显得安安静静的。右相孤寡一人独自住在右相府里,身边没有亲人相陪,也确实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夏烨煊一路走着,禁不住轻叹道:“以后若是有时间,可要常来右相府陪陪祖母。出嫁那日盖了盖头,四处炮仗声那般响,我竟都并不知道府里常日是如此清冷。祖母一人住在这儿该有多寂寞。”

管家微微叹了口气,接话道:“主子一个人惯了,平日里钓钓鱼下下棋也就过了,最多不过是比划比划几下拳脚功夫,要是扭到脖子闪到腰,又得歇上个几天。主子也算自娱自乐,王君不必太过担心。”

听管家如此说,夏烨煊心中更是同情起右相来。他们是名义上的祖孙,因为多了这层关系,夏烨煊对她也就多了一份亲近,何况这右相对着他从来都是有礼温和,不见轻视鄙夷的,即使没有过多的接触,夏烨煊也对这在晚宴上也自在地歪头打盹儿的老人起了一丝敬佩叹服,或许其中还夹杂着夏烨煊并不知道的孺慕之思。

“煊儿心善,你那祖母却不是个善茬儿。”诗青对夏烨煊眨了眨眼睛,又挑了眉对管家道:“走了那么久,右相大人到底住哪个犄角旮旯啊?若是本王没记错,这快要走穿了右相府了吧?”

管家艰难地咽了口唾液,老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王妃息怒啊!”

“老管家一直叫本王息怒,可本王还没怒。”诗青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本王的王君,你们右相府的公子身子弱,走太多路要是腿酸了,那受累的不还是本王?到时候本王要是怒了该如何?”

老管家头脑一懵,短时间内未反应过来为何王君腿酸了会让摄政王受累,诗青却已经指着路尽头一间窄小矮房子道:“管家,难不成你家主子住这儿?”

房子前头不远处是右相府的后门,倒也简洁干净。如果右相不是在这房子里,那势必就要出右相府了。

诗青的话让管家惊醒,她忙点头哈腰道:“是、是这儿。王妃王君快请进吧,我家主子等着呢!”

说完便上前将门打开,毕恭毕敬地要迎人进去。待诗青和夏烨煊进了屋后返身就想溜,却听见诗青叫住她道:“老管家做事可糊涂,难道是人老了头脑不灵光了?”

“啊?”管家回头诧异地道:“小人……”

诗青指了指不远处的后门,轻哼一声扭头走了。夏烨煊对依旧发懵的管家歉意一笑,略快了两步追了上去,徒留下管家一脸不明所以地嘀咕:“主子心眼黑爱耍弄人,这摄政王,以前也没看出来是个狐狸啊,她啥意思啊?还有为何王君腿酸着了她会受累……”

夏烨煊紧赶两步追上诗青,不解地问:“怎么了?管家哪儿做得不对?”

“没看出来是你那祖母耍我们呢?”诗青轻点他的鼻头笑道:“明明可以从后门直接来这,少走这弯弯绕绕一大串的路,偏要引我们走过来白费腿脚,不是耍我们是什么?”

“这样啊!”

“也不是这样。”

“诶?”

“煊儿真笨。”诗青揽住人的肩磨蹭了下他的发,说:“我怎么娶了个小笨蛋呢?”

夏烨煊不满地轻哼,轻捏了捏她不规矩的手,脸微微红了:“这不是在我们府里,你、你好好说话……”

“那在府里就可以不好好说话了?”诗青笑得更欢:“那回去咱们就试试不好好说话要怎么说。”

她手搁在他腰上不老实地轻捏着,夏烨煊有些敏感,一个劲地往后躲,却更加靠在她怀里。直到他整个人都窝进了她的怀抱,诗青才好笑地揽过他的肩,说:“好了,难得出来,你开心点儿,别老锁着眉头。”

夏烨煊柔柔地点了头,乖巧地反揽住她的腰,不好意思地抿唇偷笑。

自进了这房子便没了人,诗青和夏烨煊穿过了几进院子漫无目的地走着。从外面看不过是所小房子,这下子看来却是别有洞天。夏烨煊好奇地打量了会儿四周,释然地笑道:“谁说祖母耍我们了?我看这地方就很好。刚才我细细想了下,管家不把我们往后门带,肯定是想着不能让我们从后门进来。回府省亲自然要大大方方走前门的,只能怪这地方位置偏,哪能怪祖母和管家?你误会人家了。”

诗青好笑于他的聪明,故作吃醋地道:“那你帮她们说话,就不认可我说的?”

“事实该是如此。”夏烨煊撅了撅嘴,诗青趁机迅速地偷了个香,心情极好:“好吧,算你说对。”

夏烨煊惊呼一声迅速掩口,打量了下四周见确实没人,这才放下心来,“那你还那样子吓管家。”

“谁知道右相是无意选的这地方还是有意选的这地方?管家脱不了为虎作伥之嫌。”

“七朝回门哪就是骑虎难下了?你这比喻……”

二人絮絮叨叨说着,倒也不觉得累,不觉得还未见到右相有什么不妥。这房子里几进的院子布置雅致,还有小巧的花园,占地面积颇大。外为败絮,内藏金玉,让人莫名觉得心中宁静,确实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煊儿腿酸吗?”诗青侧头看夏烨煊,见他鼻头有薄汗,忙着给他擦掉。夏烨煊任由她弄了,这才轻摇头:“还好,现在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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