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 - 独宠侧君 - 清浅溪葬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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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

这场比试似乎来得还很是浩大,诗青携着夏烨煊慢慢逛去,越往目的地接近,人潮越多。

大荣风气虽然不算开放,但那时对于闺阁男子而言的。对于花楼小倌自然没有这些规矩。本来就是经营声色犬马的场所,若是还讲什么礼仪之道不是好笑吗?

“听说临风公子会有作词,我特想看他素手挽起笔的样子,啧啧,听人说的,那叫一个婉约啊!”

“那算什么?你可听过素月公子唱的曲子?那声音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那次有幸听过一次,惊为天人啊!”

“什么淫词艳曲的,这些都比不得浩洁公子的画。咱大荣男子画画的,你们可知道有几位?屈指可数啊!画得好的呢?那更是凤毛麟角!浩洁公子往那儿静静一坐,挥毫泼墨那么一画,啧,一幅惊世之作就出来了啊!”

“要我说啊,还是阴亭公子抚的琴最佳,人家不是按着已有的曲谱依样画葫芦来弹奏,一曲一调那可都是他自己即兴所创。当时有人听后说,‘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足以见阴亭公子造诣之深……”

谈论声源源不断,诗青始终微笑着听着。夏烨煊静静立在她身边随她走着,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虽然谈论的声音此起彼伏,但听得出来话题基本上都围绕在这临风、素月、浩洁、阴亭四位公子的身上。诗青玩味一笑,扭过头对默默跟随在后的念秋说:“你带着维泽嘉华先去订下位子,我和王君随后就来。”

念秋答应一声,招呼着两个好奇地左顾右盼的小厮朝前去了。

“煊儿猜猜,会是谁夺魁?”

诗青揽着夏烨煊,低头朝他望去。夏烨煊轻嗯了声,摇头道:“听四周人谈论,好像都很好的样子。”

“嗯?那你猜猜谁会比较容易夺魁?”诗青捏了捏他的手,提醒道:“要是按照表演方式来说的话。”

四位众人心中的夺魁公子,一个作词,一个唱曲,一个摹画,一个抚琴,方式的确是多样,但表演方式不同,这自然无法分出优劣来。

夏烨煊为难地想了一番,到底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起来都很好,大概还是要亲临现场才能感受到那种气氛,才能品评出来吧。”

诗青眨了眨眼睛,笑道:“那我们就快些去吧。”

比试地点也在运河边上,搭了个院场似的地方,挂上了五彩斑斓的各色灯笼。来来往往的人挤在外围,无法进去,可全都翘首望着被围起来的院场,期盼能见到那些往日里根本无法得以一见的公子。

诗青将人搂在怀里,尽量不让四周挤来挤去的人碰到他。被拥住的男子微微抬头,便见到女子轻锁了眉,双手并未用力地箍着自己的肩,将自己整个人纳入她怀里。被如此保护着,男子却并不见多少开心,也是轻轻锁了眉,眼神犹疑地看向那人潮涌往的地方,反射性地又紧挨到了女子怀中。

“人可真多,热闹非凡。”诗青在他头顶轻声说道:“看来这四位公子的魅力着实够大,一场比试竟然吸引如此多的人前来观望。就算进不去主场地,能在外面看看热闹也甘之如饴。”

诗青见实在无法挤进去,又考虑到夏烨煊的身体,深吸口气道:“煊儿,抱住我的腰。”

夏烨煊一愣,顿时害羞地摇头:“大、大庭广众的,你、你做什么……”

“抱你过去啊。”诗青调笑道:“那么多人,我们钻不过去。既然钻不过去,就飞过去好了。”

“飞过去。”夏烨煊瞪大了眼将信将疑,诗青好笑地刮了下他的鼻子,拿起他的手圈住自己的腰,道:“抱稳了。”

一言毕,诗青腾身而起,将男子稳稳地环抱在胸前,几个错脚便飞过了一串的人头。脚底下发出“啊”的惊诧声,诗青全神贯注地直往那院场门口而去,看到有处空地便停了下来,途中还借了某人的头顶换了一下步。

诗青未回头,朝方才借步的人的方向丢了锭银子,放声言道:“多谢。”愣是把那人本想破口大骂的话给堵了回去。

一众人纷纷吃惊地望着诗青,间或指指点点地耳语几句,一片嗡嗡声中,夏烨煊埋在诗青怀里羞窘地道:“她们都看着我们呢……”

“想看就看呗,估计是没见过女子逛花楼还带着自家夫君的。”诗青轻笑一声,拉起夏烨煊低垂的头:“你别总是埋着头,脖子不酸吗?”说着就要给他揉。

夏烨煊急忙躲开,不好意思地朝人群望了一眼,道:“哎!别闹了,快进去吧。”

院场门口,念秋静静地垂首等待着。诗青唤道:“念秋。”

“是,主子。”念秋恭谨地微微低头,道:“都打点好了,主子请。”说着错身让开,指了道路。诗青正想带着夏烨煊跨步而进,忽然听到身后众人又是一记惊呼,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健硕魁梧的女子飞身而来,竟也是用的轻功,堪堪停在了她面前。

女子本是斜睨着诗青,面容中带了不屑和鄙夷。待看到诗青怀中还停着一个男子时,轻皱了眉头,冷哼一声跨步而入。

夏烨煊疑惑地望了那女子一言,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诗青轻挑眉头:“这人倒是有些意思。”

那名女子身上所穿衣物较为破旧,明显是江湖中人的打扮,看上去也不像大富大贵的人家,身上并未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浑身不过有一种草莽的豪爽之气,看了却并不让人生厌。

诗青今日心情颇好,本就是出来玩的,遂也并不在意女子的无礼,笑过后便拉着自家夫君进了院场。

四下就座,比之外围,这院场内却是安静了些。估计能进来的要么是花了大价钱的,要么就是身份有些高的,都自诩身份涵养,不愿与外围那些粗犷女子一样叽叽喳喳。一个个端正地坐在位上,等待着鸨公宣布比试开始。

院场内的小厮穿梭其间,斟茶倒水上点心。就连伺候的小厮都长得清秀乖巧,这更吊足了一些女子的胃口,想要见一见这比试的人会如何美若天仙。

“各位小姐大人们,今日我毗江坊有幸举办这次花魁大赛,让在济宁有名气的公子们参加,真是毗江坊偌大的荣幸。”

鸨公出来的时候大家全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外围的声音似乎也轻了些。一堆废话之后,鸨公言笑晏晏地道:“此次比试聚集了济宁十八位才貌双全的公子,另有四位公子大家也知道,便是临风、素月、浩洁、阴亭,乃济宁四大花楼当家花魁。我们几大家商量,并不报各自花楼之名,只让大家看哪位公子最具花魁之姿、才、品、行,由此选出花魁。凡能进我院场者,或是在济宁有身份者,或家有千金肯博美人一笑者,又或是这十八位公子有心相邀者。不论是谁,凡请各位认真点评,凭事实认定花魁人选。毗江坊感激不尽。”

众人鼓起掌来,纷纷叫好。诗青啜了口茶,身边的夏烨煊坐立难安,眼神老是飘来飘去的。诗青将人往身边一揽,笑道:“觉得不自在?”

“这儿……基本上都是女子,我……”

夏烨煊断断续续地说道,还时时往侧边看,轻附在她耳边说:“从我们进来就有好些人看我们了,你、你想看就继续看吧,我去外面等你好不好?”

诗青咧开嘴笑,出口却是:“不好。”

“诶。”

“说了是我们度蜜月来的,你丢我一个人算怎么回事?”诗青干脆揽过他的腰,让他不得不挨在自己身侧,凑近他耳朵吹气,说:“可不许丢下我。”

夏烨煊哭笑不得,这诗青撒起娇来怎么跟孩子似的,话说得那般暧昧偏生夹了点儿委屈。可这姿势难免不会让人产生联想,更何况周围那么多人看着,让他哄也不是,推也不是。

两个人就这样在台下耳鬓厮磨起来,诗青蹭着他的额头望着他的眼睛。因为是晚上,光线昏暗,灯笼并不能照得很亮,夏烨煊只能看到她眼眸清澈中带了些许迷离,定定望着他一眨也不眨。这样的注视夏烨煊并非没有受到过,尤其是在每日晚间和诗青同榻而眠的时候,她总是会这样温柔怜惜地看着他,甚至是在温存缠绵之时也是这样望着他。即使他那时候一般是闭了眼睛,可那暖暖的目光一如既往,他怎么会没有感知。

他似乎有些醉在这样的目光里,二人旁若无人地默默对视起来,无视了周遭一波又一波的喧嚣。诗青轻蹭着他的额,开口道:“煊儿,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夏烨煊微红着脸,也学着她那般蹭了回去:“就是不太习惯……”

“府里规矩多,你也束缚着自个儿,难得能出来玩玩,就不要这样放不开了。你身边有我,不管如何,我都在这里,不会离开。”

诗青缓缓离开他转过了头,两人从对视转变成并肩而坐。四周的人尽皆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只有他们相偎,絮絮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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