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逢渣 - 但为君顾 - 生花梦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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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逢渣

陈慕之强迫自己转开眼光不去看君顾,打量着手边茶几上堆着厚厚几沓书,随意翻了翻,却意外地拧起了眉头,疑惑问道:“你喜欢看这些书?这可都是史书啊……”

君顾点了点头道:“我现在没什么事,看看书挺好的。B市图书馆这方面的书也多,借书也便宜。”

陈慕之苦笑道:“这个年代了,能耐下心思翻这种经史子集的可不多,想我当初在国外的时候,一直以为国内人都会背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没想到回了国才发现,大多数人知道的还没我多呢。”

陈慕之看到那堆书旁边还放着个小本子,翻了一下,上面是清秀飘逸的字迹,像是一些批注,最后一段是“洪督师忠烈报国,受君恩似海,誓臣杰如山,在松山死节,先帝恸哭辍朝,赐祭九坛。今日安得更生,为鹰犬戕同胞而辱忠魂。扬州阁部史公果死,松山督师洪公死乎?”

陈慕之对中国历史文化小有研究,这段历史还是知道一点,大致是说明末时期洪承畴叛国降清的事情,洪承畴才能过人深受崇祯帝仰重,却在松山一役战败被俘,大家都以为他已忠烈殉国,崇祯帝为其痛哭辍朝亲自祭奠,怎料消息传来,洪承畴已经投敌,从此以后反而为人走狗迫害同胞,虽然荣华富贵,却弄得亲故不齿众叛亲离,同僚亲故见他而不相认,当面直言洪督师已死。后来扬州十日,史可法宁死不降最终殉国,洪承畴还一度向明朝战俘探问史可法是不是真的死了,别人却反问他,洪督师是不是真的殉国了?

陈慕之真是惊叹不已,君顾看着温吞和善,胸中却别有天地,陈慕之忍不住对君顾更好奇了,坐在那里翻了半天的书卷,想看看这家伙到底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陈慕之大体翻了翻,又整理好了,转头好奇地问道:“君顾啊,现在这年代,可少有人看这种史书了,你不爱看散文或者小说什么的吗?“

“也不是不爱。以前看过一些,只是觉得背景有些沉重,我看不了那些心理刻画太逼真,感情太丰富的,如果结局不好,总觉得很难受,整个人也被弄得心情压抑得很。”

君顾叹了口气道:“有些不好的东西,轻描淡写过去了就好,也不会感觉多难过。一旦被揪出来浓墨重彩地渲染,就觉得很难承受了。”

陈慕之大致了解他的意思,眯着眼睛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容,叹道:“那大概是因为,史书和小说的区别在于,史书只会告诉你一个人死了,而某些小说会告诉你一个人痛苦、遗憾、绝望地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君顾抬头看着陈慕之,苦笑着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在史册里,很伟大的一个人他从生到死,一生跌宕沉浮,但也不过是薄薄几页,转瞬即逝,冷静而柔情的文字,看完了会有唏嘘慷慨,但远不止于萎靡不振,大概这就是哀而不伤。”

君顾很少和人谈论这么多,脸色都有点微红激动,眸子发亮,他向来沉默,也并无人关心过他心中所想,在那堆廉价而无用的思想日渐消弭腐朽之前,居然还能遇到一个对他的那些想法关注、好奇的人,哪怕只有一点,都够了。

君顾叹了口气道:“这些书虽然枯燥厚重,但着实很有意思。我还是挺喜欢的。”

陈慕之修长的指甲划过那些厚重书本的封面,像是破开厚重心防和绰绰光影,顷刻春风化雨万物向荣,陈慕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半眯着狭长的眼睛看着君顾,幽幽道:“嗯,我也喜欢。”

冬日昼短夜长,陈慕之和君顾总感觉聊得还未尽兴就已天色昏黑了,陈慕之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君顾也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打量着外面天色,还是说道:“天色不早了,耽误你一天时间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慕之也站起来告辞,君顾也赶紧起身,可能是坐太久,也可能是扯动身上的伤了,君顾脚一软就往前倒,陈慕之眼疾手快往前一步把人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君顾清瘦,但抱起来很舒服,身体温暖,头发和衣领上有淡淡的清香,陈慕之如愿以偿简直要舒服地感叹一声了,君顾却像是惊慌失措地兔子,难为情地挣扎了一下,陈慕之再不舍得,也很君子的放开了手,出言安慰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君顾连连摆手:“就是坐久了,腿麻了。”

君顾正要送陈慕之出门,走廊突然传来不小动静,君顾心中一动,果然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动静,唐鉴把门往开一拉,刚抬头要喊君顾的时候,突然看见面前两道人影,愣了一下,然后眉头就死死皱了起来,一张俊脸也阴沉了下来。

陈慕之是聪明人,趁此机会赶紧打量着唐鉴,这家伙年龄和他相近,长得算是英俊潇洒,但是眉目之间戾气太重,穿着一身西装,酒红色的衬衫开着两道扣子,给人一种轻佻放荡的感觉,虽然剑眉星目五官精致,身材也不错,但是在陈慕之眼里怎么看都看出了50%的人渣成分。

陈慕之也不矫情,整了整衣领对唐鉴说道:“你好,我叫陈慕之,是君顾的朋友,也是他的医生。”

唐鉴暂时收敛了一些戾气,但是还是不冷不热地看了陈慕之一眼,勉强自报姓名道:“唐鉴。”

陈慕之了然地点点头,看君顾面色有些难堪,对着这两人,突然也有点倦怠,也不再多问,告辞道:“君顾,唐先生,那我就先告辞了。”

陈慕之刚出大门,还没走下第三阶台阶,房门就“嘭”一声被关住了,那扇有些破旧的挂着残破春联的房门颤颤巍巍抖下点尘土,然后就紧闭上了。

陈慕之突然有点烦躁,世界上好男人那么多,只要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要对这么一个不知底细和别人牵扯不清的人那么上心呢?

陈慕之下了楼,掏车钥匙时才发现兜里还有一把钥匙,是君顾的,帮他开了门以后忘了还,就直接揣自己兜里了!

陈慕之心中一动,突然磨了磨牙,像是在恨自己不成气候一样,狠狠一跺脚,又不死心地跑回了楼道。心中还装模作样地掩饰,他这可不是放心不下,只不过是专程还钥匙的!

陈慕之很快上了楼,楼里灯光昏黄,走得离君顾家越近争吵声越明显,陈慕之大步跑了上去,犹豫了半天也没有打开门,而是凑在门边仔细听着。

君顾知道唐鉴脾气不好,看到他进门的时候心就凉了,果然陈慕之刚走没多久,唐鉴就发作了。

唐鉴把手里提的一个袋子大力一甩,袋子里的药甩地到处都是,唐鉴没好气道:“那人谁啊?!刘卉打电话好几次催我回家吃饭,我还专程早点下班来给你送药呢!我瞎操心啊,就不该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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