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要等的人
第二天两人都将近中午才醒,前天买的肉和菜还剩下一些,君顾又做了一顿饭,两个人吃过收拾完以后,已经两点多,崔亦棠刚好到了。
崔亦棠带他们租了一艘画舫顺江而下,画舫空间很大,三人绰绰有余,船头船尾各有一个船夫,画舫两边的帘子卷起来,虽然呼呼往里灌风,但是空气清新,江面景色开阔,让人心旷神怡。
船家预备了烫的温热的酒,五点多还在沿岸停了一会儿为他们预备了晚饭端了进来,菜式精致餐具古雅,船头的小音箱回放着一首旋律悠扬柔情婉转的歌,顺流而下,左右回顾,夕阳西下,天际余晖绚烂,桨板之下水声凌凌,潮平两岸阔,颇有秋水长天,煮酒烹鲜,滔滔长江载歌行的意境。
崔亦棠边给两人斟酒边说:“现在是冬天,江山景色再好也冷的慌,多喝点酒暖暖身子。”
画舫顶子两米有余,站起来欣赏江景视野更佳,三人吃过饭后,崔亦棠站起身来摆弄一架相机,陈慕之见了笑道:“现在还有功夫玩这个?上学的时候扛着leica满世界跑,我免费当你多年模特,你手里到底有我多少照片?”
崔亦棠调好相机,坐在画舫栏杆边拍了一张试手,回头看陈慕之的时候笑道:“多着呢,洗出来可以挂满五面墙了。就等你哪天一举成名,好拿出来拍卖。”
崔亦棠拍了一会儿,拿着相机去了船头,君顾坐在窗边打量着江面景色,这倒不同于江南古朴小镇,越入夜感觉便越鲜明,两岸高楼大厦灯火辉煌,因为距离远,皆像是游离的火光和斑点,眼前如同点燃了一片富丽堂皇的长明灯。
陈慕之靠在画舫预备的软座里,闭着眼睛呼吸江面清新的空气,君顾转头,只见陈慕之眉目清俊唇带笑意,好似真的从古画里拓下来一般英气潇洒。君顾小声问:“在干什么?”
陈慕之睁开眼,指了指那个小音箱道:“在听歌。”
君顾也仔细听了起来,那悠扬而婉转的腔调在入夜时分唱着:
“雨落小镇窗棂听风声
檐下的灯摇晃着在问
村外牌坊是谁的轮回声
是谁用情如此的认真
夜已深沉渡船头水深
拱桥月下倒映你的人
你在异乡如风筝我系紧了绳
牵挂我们牵挂红尘
谁在等门
等谁进门”
夜深人静,身临其境,歌声不免有一种感染力,好像他们这样坐在船舶之上的游子,路过明月,路过拱桥,路过凌凌水波,虽然孤独,但是远方却真的像是有一个在等待他们归来的爱人,凭栏而望,望穿秋水。
歌声唱到“谁在等门,等谁进门”一句,陈慕之突然偏头,搂着君顾的后脑,四目相对,陈慕之笑叹道:“我也在等啊。”
君顾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红的低下了头,都不敢再看陈慕之的眼睛,陈慕之抬了他的下巴,不容拒绝地看着他,口吻微妙,俯身贴着他耳朵道:“我在等你进我陈家的门呢。”
歌恰好唱到结尾,最后一句:“我语带单纯,你微笑着默认,说我是你今生要等的人。”尾音悠扬,回味悠长,这一句好像在画舫内不停徘徊,激荡,久久不能散去。
君顾心中一抖,陈慕之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在他脸上,他感觉整个身子都软了。
就在两人的脸都快近到蹭上的时候,突然“咔嚓”一声!陈慕之愣了一下,僵硬地回过头,看清以后几乎是恶狠狠磨着牙看着举着相机的崔亦棠,头顶都要气到冒烟,这是什么仇这么怨!坏人好事真是天打雷劈!
崔亦棠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靠在画舫里一根木桩上,摆弄着手中的相机,对着陈慕之摇了一下头,点头道:“你可以看看,效果不错。”
陈慕之恼羞成怒,悲愤道:“我说你一表人才的能不能别做这种偷拍的勾当,敢不敢正直一点?”
崔亦棠摊手道:“我这不叫偷拍,我是比较善于捕捉生活中美的事物。”
在陈慕之还想气急败坏谴责他之前,崔亦棠坦荡荡地摇头笑道:“行了,这是夸你呢。”
陈慕之还能泰然自若地和崔亦棠逗嘴,君顾已经尴尬地不能自己,陈慕之搂着君顾的肩膀,君顾一转身挣脱了,磕磕巴巴道:“你、你们先聊,我去船头看看……”
出了船舱,君顾才有种能透过气来的感觉。刚刚陈慕之凑过来那一瞬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像是心跳都停止了一样,现在反映过来,却是心跳快的有种要跃出胸膛的样子了。君顾吹了许久的两凉风,才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
船也返回码头了,陈慕之和崔亦棠从船舱出来,天气有些冷,崔亦棠去停车场取车,陈慕之趁机从君顾后面窜上去,从后抱住君顾,握着他的手呵气取暖,君顾对于陈慕之这样黏黏糊糊小孩儿一样的举动真是头疼不已,可是挣扎半天都没挣脱,只好随他去了,还好码头上人少,天也黑,不然被人看到该有多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