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的确出汗了。”

第39章“的确出汗了。”

秦将军来了。

嘉画一怔。

不由自主看向宋序,宋序神色平静，仍维持低头行礼的姿态。

太后笑道：“请她进来。”

又吩咐掀起帘子，对宋序道：“过来。”

宋序应了,缓步上前。

太后：“擡起头。”

宋序轻擡眉眼,露出一张与秦淮书别无二致的容颜。

太后果然惊住，忍不住起身细看,感叹道：“这真是老天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画画，难怪你喜欢他。”

嘉画没有说话,只是也走到太后身侧，望着面前的宋序。

宋序淡淡垂着睫，依然平静,嘉画看不见他眼底敛起的情绪。

太后频频看着,似乎要从他这张脸上寻到破绽。

又笑着对满江玩笑：“你去捏捏看，是不是真的……你说天底下怎么就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呢？若非亲眼所见，哀家实难相信。”

满江附和：“奴婢在宫门外见时,也是足足惊了好一会儿,实在与小将军太像了。”

“难怪画画喜欢。”太后心情大好,“赏。”

便有人捧了金叶子到他跟前。

在宋序谢恩前,嘉画先一步开口：“娘娘赏他做什么,怎么不赏我？”

太后笑：“难道我赏你的东西还少？他能让你高兴,我自然要赏他。”于是又对宋序道：“把郡主伺候好了，你的赏赐日后少不了。”

宋序俯身低头，声音仍然没有起伏。

“……多谢太后娘娘。”

说话间，宫女已打起帘子迎了秦约进来。

秦约礼数周全,与太后郡主皆行了礼。

嘉画立即回礼,又有些紧张地坐到一旁去了，宋序便随她站在她左侧。

太后笑道：“秦约,你看这人是谁？”

秦约扭过头，看向嘉画身侧立着的男子。

内殿的烛光明亮，宋序虽低着头，秦约却一眼就看清了他的长相。

她的视线足足定格了好一会儿，并没有说话。

太后也不催促，所有人都安静了。

宋序在此刻擡头与秦约四目相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秦淮书的母亲，大希朝闻名天下的第一女将，秦约将军。

但，又不是第一次。

至少在梦里，他曾见过她一次。

宛若笼罩在浓雾中的梦境不甚清晰，他跪在灵堂受了她一顿鞭笞。

那是秦淮书，不是他。

可又是他的梦，鞭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痛，即便在梦境结束的今日，回忆起来依旧深刻。

此刻，梦中的秦约与眼前的秦约重合。

他望向她，她的神情看起来十分平和，宋序却窥探到了那隐隐压在眼底的疼痛。

在极深处，微不可察的地方，风雪正在漫天肆虐。

宋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酸涩，像是无根之水，寻不到来处，却发生了。

在恍然未觉时，化作一滴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秦约没有拒绝他的窥探，却在他落泪时移开了目光。

她朝太后笑了笑，道：“果真很像我的儿子。”

嘉画也一直悄悄看着秦约，但她看不出什么。

秦约将军总是冷静的，理智的，至少在她面前如此，也如她劝说过她的话那般，她只有秦淮书一个儿子，并不在乎任何一个影子。

哪怕这个影子长得再像。

可她又惊奇发现，宋序在从容冷静，喜怒不形于色时，竟与秦约将军一样，眸子压的暗暗的，说话时语调波澜不惊，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不熟悉这种感觉，因为在秦淮书身上，她从未感受过。

但她之所以怕秦约，便是如此。

她曾跟太后说过此点，太后说那是因为秦将军征战杀伐多年，自带煞气，无须多言，一个眼神便足以使将士臣服，使敌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