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歇斯底里
城市里一片荒芜，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停放着的汽车，有的车窗已经被砸碎，外头有着被撞变形的痕迹。
街道两旁的店面几乎都关了门，有的还开着门，可看上去也是无人营业的样子，或许还经过了一次或者几次的洗劫，因为看上去，里头的货架上商品都已经被洗劫一空了，只剩一些宣传单或者是商品的包装袋什么的，散落在地面上。
“我们……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李明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说话的男人有些歇斯底里，他站在一辆车子的前方，一脸惊恐而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么！可是这些车子都没有车钥匙，我又不是职业偷车出身的！你凭什么认为我能让这些家伙跑起来！”被叫做李明的男人一张脸上满是脏污，也不知道是沾了些什么东西，黑黑袖袖的垢在他脸上，看上去有些狰狞。
“你们……你们能够放我走吗？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我也没有被咬，我身上唯一的伤，就是被你们打出来的，所以我真的……我不会变成丧尸的，你们放我走吧？”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从汽车后头传来。
“或者我们应该放他走，他不是丧尸，他也没有任何可用的物资，所以或者我们应该放他走。”说话的是那个叫做李明的男人，他指了指半躺在汽车前地板上的那个嘴唇有些苍白的男人。
“放他走？不！不能放他走！他有伤口！他可能会变异成那些丧尸的！而且……而且他受了伤，天呐，还是我打伤他的，放他走？他受着伤，如果就这么放他走了，他会死的！”歇斯底里的男人又在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带着些许尖叫。
躺在地上的男人粗重地喘着气，他摆了摆手，“我没有关系，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所以，就请你们放我走吧。”
他看出来了这个拿着枪指着自己的男人，情绪有些不对，或者说，经历了这些突如其来的巨变，比如……那些丧尸的出现，亲人的死亡，世界的巨变等等，他的精神已经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不！我不能放你走！你不能走！你受伤了！不能走！”歇斯底里的男人唾沫横飞，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是却拼命地摇着头，手中所持的枪也随着他手的起伏而上下晃动着。
就他现在的情绪，很难保证他拿着的那把枪不会忽然擦枪走火。
“我不走！我不走！好吗？你冷静一点？你可以冷静一点吗？”躺在地上的男人试图安抚他，然后求助般地看向了那个叫做李明的男人。
李明看懂了他的眼神，走了上来，对着持枪的男人说道，“杨演，把枪给我，你去休息一会儿。”
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叫做杨演，只是他虽然情绪不对，但是却对李明言听计从，颤抖着嘴唇，抖着手把手中的枪递给了李明，这是一把手枪，不算太大，就是普通警察会配备的那种手枪。
杨演走到后头的一辆被砸碎了玻璃的汽车后座去休息的时候，李明低头看了看半躺在地上的男人，“杨演只是有些崩溃了，事实上他是一个不错的人。”
男人艰难地笑了笑，大腿上的枪伤折磨着他，所以他的唇角勾起都很艰难，“是啊，他情绪有些激动，不过好像很听你的。”
“在警局的时候，我是他的队长，所以，他可能会比较听我的。”李明抿了抿嘴，勉强可以称之为是一个笑容，毕竟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能真正地笑得出来。
“你能放我走吗？李明。”男人抬起眼睛看着持枪的男人，他没有任何他们两人想要的东西，可是他们却一直不愿意放他走，他甚至一直想不懂这是为什么。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了，他们却还耗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找到一辆能开的车子好让他们离开这里，而这一块地方却是这附近丧尸最少的地方了，所以他们只能耗在这里。
“不，你不能走，你受伤了，你如果独自走掉的话，你会死的。”李明正色道。
地板上的男人脸色不太好看，更加没有血色了，嘴唇也有些苍白，他指了指自己大腿上的伤口，“我这个伤……如果一直不处理的话，我也会死的。”
“当时是杨演太紧张了，才会开枪射伤你的，我们会想到办法的，会带上你一起离开这里的。”李明刻意避开关于他伤口的问题。
躺在地上的男人知道，他们是谈不拢的了，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放他走的。
“听！”躺在车后座的杨演忽然这样尖叫了一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后车厢里头跳了出来，眼睛都有些发袖了，歇斯底里地冲到了李明面前对着他尖叫道，“你听到了吗？李明！你听到了吗？”
李明皱了皱眉头，恨不得一把捂上杨演尖叫的嘴，“我满耳朵听到的都是你的尖叫声，哪里还听得到其他的声音，你闭嘴先！闭嘴！”
杨演依旧忘我地尖叫着，“你没听到吗？！是车！汽车的声音！”
李明惊讶了一下，地上的男人眼睛中也有了希望的光芒，他稍微撑起了一点身体，也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的确，那是汽车的声音，汽车的引擎声。
杨演的精神已然崩溃，被这一系列的打击和突变袭击得他的精神已经崩溃，所以他义无反顾直接冲到了前面，双手张开，就挡在那辆白色汽车的必经之路上。
“停车！停车！”杨演双手挥动着，汽车闪了闪灯，示意他让开，可是杨演并没有退却，他已经崩溃了，与其被那些丧尸撕碎吞吃，还不如就这么被汽车撞死在这里，起码可以死去，真真正正的死去，而不是再变成和那些怪物一样的怪物重新站起来去伤害其他的人。
所以，杨演无畏无惧，甚至还往前多走了几步。
白色汽车的司机显然驾驶技术不错，因为一声刹车的声音，车子就在离杨演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李明迅速持枪走了上来，他也很是紧张，因为在李明看来，他需要一辆车，太需要了，在这个地方，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子弹没剩几颗了，虽然这一片区域的确是比周围丧尸数量要少，但是这只是暂时的，所以他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
于是他持枪的手，渐渐地握紧了枪托。
卿楚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因为上一次被欧勋劫车的原因，所以她看到自己的车前忽然站出来一个人，第一反应就是，不要停车。
只是她花了那么多时间所学习的东西，也不允许她直接这样撞过去。
看到车门打开，走下来的那个女人的时候，有一种想法在李明的心里弥漫开来，不得不说，在李明看来，这个女人似乎完全没有被这末日给影响到一般，她穿着干净的衬衫和长裤，头发扎在脑后，清爽干练，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污垢，看上去就如同是那种正准备去上班的白领。
并且她看上去眼神中并没有什么应该属于这个混乱的世界中应该有的那种惊恐、绝望，或者其他的什么，就如同杨演眼神中有的那些情绪，她一点都没有，她甚至看到李明的时候，也只是有短暂的惊奇和疑问而已，那种眼神一闪而逝，然后眼睛中就是一片平静，只是带着询问而已，看着李明，就像是在问，“你要干嘛？”
李明有些紧张，看着这个女人眼睛中那种平静镇定的眼神，他竟无来由地有些紧张，这个情绪让李明自己都有些想笑，紧张？拜托，自己手里可是握着一把手枪，可是自己竟然会对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感到紧张？
李明深吸了口气，然后走了上来，一只手背在后面太奇怪，所以他将两只手都背在了后面。
“你好，是这样的，我想要借用一下你的车。”李明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友善并且平静下来这样说着。
卿楚看着李明，眼神中终于带了点审视的神色，打量了这个双手背在身后的男人一眼，她看出来了，刚才拦在自己车子前头的男人有些疯狂，像是精神分裂的某种症状，有些歇斯底里。
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双手背在自己身后的这个姿势，让卿楚的心里自然而然地生出来了一些警惕。
卿楚想，自己一定是因为欧勋那个家伙搅出来的那一出，才会将自己面对陌生人拦车都这么神经兮兮的，但是卿楚保证，若是这个人也像欧勋那个家伙一样拔出一支枪来指着她的话，她一定会打断他手臂的。
“我可以载你们一程，如果你所说的要借车是这个的话，我可以答应你。途中你们可以下车。又或者跟着我去我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