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返程

段瑞的眼神有些变化，似乎是想到当时的情形，有些哀伤的神色冒了出来，“当时游子的确是快不行了了，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她手腕上和脚腕子上，都是被绑过的伤痕，血管上也是这样的针孔，只是那个时候，比现在看起来还要怵目惊心，除了你们现在能看到的这些针孔，血管周围的皮肤全部是大片大片的淤青。”

段瑞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他们是在一个已经废弃了的警察局门口碰到方游子的，那个时候，她除了身上的一套白色的病号服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身的伤痕，还有就是那倔强的眼神。

她的异能让段瑞和苏阳都吃惊，尽管苏阳认出来她的异能和自己的是有些类似，但是这种远程指向性的异能，的确是很独特的。

但是无论问她什么，她总是闭口不答，段瑞还记得方游子见到他们的时候，很是警惕，就如同一只受伤了的野兽，对所有的人都抱持着敌意。

她就像是被豢养的兽类或者是奴隶一般，警惕地注视着他们两人，手中的灵弓亮得耀眼，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灵弓上头搭着的光箭，箭头就直直指着段瑞。

到现在段瑞依旧记得方游子对他们所说的第一句话，“你们，有吃的吗？”

她已经杀了好几个异能者，就只是为了，想要食物而已。

而段瑞只是愣了愣，就点了点头，“我们有食物。”

只是还没来得及递给她，她就已经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段瑞和苏阳的临时住处了，伤口都已经包扎过，尽管段瑞和苏阳都对她身上的伤势觉得触目惊心。

而且也已经喂她吃下一些流食，其实也就是些饼干泡软了。

于是方游子就这么成了他们的同伴，这便是过程，至于她在俱乐部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在后头，她精神渐渐恢复正常之后，才对段瑞和苏阳提起的。

而苏阳则是记得，她醒来之后，又吃了很多东西，就如同交换一般，对他说，“我以后可以帮你们杀丧尸，或者杀人。”

那个时候她的精神，已经被长期的囚禁和折磨，而弄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真是禽兽。”卿楚不太会骂人，想来想去，也就想出了这么个词儿来，只是手已经攥得紧紧的，转头朝着欧勋还有其他人看了一眼，发现大家的表情都不是太好看。

方游子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面色很是平静，但是眼神却定定地看着卿楚，“我可以帮你们杀丧尸，杀人。”

段瑞听了这话，转头看向方游子，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卿楚不再说话，指了指地铺，“现在不需要你杀丧尸或者杀人，好好睡一会儿吧。”

谁都看得出来，方游子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难以想象她曾经经历过怎么样的生活。

苏阳好像有些话想要开口，但是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所以侧头看了段瑞一眼，段瑞表情如常，注意到苏阳看过来的眼神，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而已。

“卿楚，我想还有必要说的是俱乐部的人一直在找游子。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人都是认得游子的，想必俱乐部现在的人，出来的同时都找游子。”

欧勋表情淡然，“找就找吧，反正总会碰头的，这一天早就料想过了。”

一直躺在床上的秦苍，忽然就有了动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

他醒了？

“阿苍，你还好吧？”卿楚走上去扶他起来然后问着，秦苍的眼神有些复杂，意味不明地朝着卿楚看了一眼，那眼神只是一闪而过，然后又恢复平常，他点了点头，“我没事。怎么大家都在这里，准备回去了么？”

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却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卿楚只点了点头，“嗯，就回去了的。”

秦苍下意识地看向卿楚的手臂，之前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其实当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想到直接咬下自己的肉，塞到她的嘴里，就好像是潜意识里有感觉，一定会有用，并且，真的有用。

江洲一语不发走到前头准备开车，这次出来一趟，虽然收获并不算太丰富，但是起码，有了情报，关于俱乐部的情报。

卿楚有一种感觉，那种莫名的感觉，直接窜上心头挡也挡不住的那种，她觉得，和俱乐部的人交锋的日子，近了。

“先前你说，欠俱乐部的人情，是怎么回事。”江洲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眉头皱着看向方游子，问了一句。

他很是很警惕的人，黑鹰一直都知道，听了江洲这话，知道他绝对不是无风起浪。

方游子坐在地铺上，眼睛里明明灭灭，眼神意味不明，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当初他救了我的命，那时候我一人从学校里头出来，已经不记得杀了多少丧尸了，没有碰到一个活人，就这么杀出来，精疲力竭的时候，是他救了我。”

“就是那个小文哥？”黑鹰问了一句。

方游子点头，“是，就是那个小文哥，所以我欠他一条命，但是我已经还清了，这么多日夜的折磨，还有他派人来追杀我我都没有下过什么死手，我已经还清了。”

卿楚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怜，她摇摇头，“你休息吧。”

秦苍一直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些出神，卿楚是担心他的，走到他的旁边，就问道，“阿苍，你真没事了吗？刚才你一直不醒，让人担心。”

秦苍因为卿楚的声音，有些回过神来，抬眼看她，脸上带笑，只是那笑容似乎不再像是以前那种乖乖的甜甜的笑容，而是最普通的那种微笑，“我真的没事，楚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是要回去了么？”

他只这么问了一句，语句连贯吐词清楚，卿楚终于是想到是哪里不对了，秦苍说话现在变得这么利索了？

再看向他时，他的眼睛已经看向别处，像是在思考什么，有些出神。

卿楚点头道，“嗯，我们回去了。”

江洲已经将车子发动，开得很快，这附近的丧尸都蠢蠢欲动，因为刚才那里所造成的动静，蛰伏着的丧尸，都已经被惊动了。

天气依旧是很冷，天上落下的雪在地上积成薄薄一层，车子一开过，就被轧出一道一道的辙痕来。

这辙痕是他们的轨迹，只是现在，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车上安静得很，欧勋脸上的表情平静而淡然，偶有转头问一问卿楚冷吗饿吗渴吗伤口还疼吗。

除此之外，车上便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了。

方游子睡着了。

这让段瑞和苏阳都有些诧异，她是真真正正地睡着了，不再是以往那种半梦半醒警惕的浅眠，而是熟睡得几乎都有细细的鼾声。

欧勋将头埋到卿楚的颈窝里，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卿楚能听得清楚。

“等事情都忙完了，和我去南市走一趟吧？”他是试探性的口气问着她，卿楚一向是有自己主见的，这一点，欧勋一直都明白。

卿楚笑了笑，侧脸在欧勋脸上摩挲了一下，“真要这边稳定下来了，你就让你妈过来吧，南市那边不是情况不好么？”

欧勋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看着了，唇直接就在卿楚脸上吧了一下，脸上漾出孩子气的笑容来，他很少笑的，可是笑起来特别好看，“就按你说的办，我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