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 九五至尊 - 芙蓉姥姥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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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返青的垂柳在微风中轻轻的荡起,绿影婆娑像一层绿纱轻拂在池面上,叠叠复重重,广袖翩舞,飘逸含着无限春光。

慈宁宫前的花园,巡逻侍卫来回走动,自从皇帝出宫后,宫中的侍卫加严一倍,两宫太后忧心皇帝和潞王的安危,已经在大佛堂内多日未出,诚心祈福,下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出了临溪亭不远便是慈宁宫,巡逻的侍卫听到脚步声便都停下脚步,宫装女子后跟着七八个宫女内侍大步走来,她转过回廊尽头,一路上重重踩着路面上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象征图案,这儿挺美她却无心欣赏,她人也挺美脾气却是出了名的骄横,这一路就没人有胆子拦她。

“你敢阻我!”

安宁脸色不好的看着挡她前方的几名侍卫,抬了抬下颚,冷嗤道。一身绯衣金饰,发鬓两侧的鎏金滴珠步摇,摆动出一道冷凛的光。

侍卫们纹丝不动,面无改色的说道,“殿下恕罪,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她被堵在徽音左门,尚还没到慈宁宫正殿,离大佛堂更有些路程。

“让开,任何罪责本宫一人承担。”

安宁冷笑,恣意随性的神态中更是神采飞扬,她穿的衣服多是洒金,明艳而绚丽的华服看着活泼青春,是一团激情四射的火焰,却不易接近,娇蛮霸道的模样有些慈圣太后的影子。

“殿下恕罪!”

安宁冷冷的瞪着眼前像是石雕木塑的侍卫,已经不想再开口说话,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就想硬闯,侍卫们虽不敢动她,却都堵在前方。

安宁声音徒然拨高,怒火更炽,“混账,再不滚开,本宫斩了你。”

她来过慈宁宫两回,却都被挡在了殿外。

万里晴空,天光融融,两位皇兄都不在宫中,安宁这几日暗惊宫中变化,顿时凝起忧色。皇嫂身子向来不好,今日又来犯病,安宁心里有事自然不会找她,没想到前来探看母后却遭人阻扰,安宁心中气恼,对侍卫的不识抬举更是气恨不已。

“老奴见过安宁殿下。”

安宁正一肚子火气,根本不想给人好脸色,但见仁圣娘娘身旁的大太监卢芳迎了出来,算是娘娘身边的老人,脸色略缓缓,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卢芳笑着脸,待身旁小宫女细说了发生何事时,眉头微皱着表情有些不悦。

“顾侍卫,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给殿下赔罪。”

卢芳沉着脸说完,让人退到一旁,又笑对安宁道:“殿下莫怪,太后娘娘长斋礼佛,潜心祈修,昨日才下懿旨,若无要事不得入内打扰,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没想恼了殿下。”

“此乃娘娘手谕。”

“免了。”

安宁看了眼卢芳递上的明黄绸布,却没伸手接,知道有卢芳在今日恐怕又是见不了母后了。疑糊的看了眼肃穆的慈宁宫,冷眼瞪着慈宁宫外的侍卫,丢下句‘既然是母后的意思,本宫过几日再来’之后便带着一群人走了。

大佛堂古朴庄严,哪怕几次翻新,一砖一瓦仍带着浓郁的历史痕迹,深厚的文化底蕴。卢芳站在殿门台阶上,轻手打开前面走了进去。

大殿内,乌木绘彩漆条案上放着青釉四足盖炉,清神熏香,泛着云雾白烟慢慢在房间内散开。左右凭几上点着双层拜礼烛台,橘红色的灯火摇曳生姿。

卢芳已经年过半百,跟在仁圣太后身旁将近二十余年,他和冯保同辈却没他那般爱揽权,全心全意的服侍太后,他平和的过了大半辈子,在宫里倒没人敢打他的脸。

大殿上,卢芳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俯跪在地上就没见起,低着头没敢看上座的两人。

“哀家可当不起这般大礼。”慈圣太后很冷淡,她冷厉的扫了眼跪在地上之人,语气更加冰冷:“说起来,哀家成天呆在这大佛堂,还得让卢公公受累了。”

卢芳一直跪在地上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似感觉慈圣太后凛厉的目光,身子吓得一哆嗦,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他这些日子说的最多的怕也就是这句了,慈圣太后待冯保亲厚,比作亲人。仁圣太后还是王妃时卢芳便跟在身旁伺候,多年主仆情分,谁又想卢芳竟会背叛,这让从始至终都平淡无争的仁圣太后打击颇大。

“恕罪?哀家可不敢,叛臣贼子就该凌迟处死!”慈圣太后秀美的面容冷若冰霜,目若新雪。

卢芳闻言,声泪俱下,老泪纵横,颤巍巍的看着仁圣太后,哀道:“老奴从未想过背叛娘娘,老奴从府邸便服侍在娘娘身边,若非逼不得已,又怎会干出这般龌脏之事。”

慈圣太后冷笑,似已经不将他放在眼里。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半道退出的道理,如今在这惺惺作态祈求宽恕,更叫人觉品行不堪,若如此当初又何必干这等肮脏事。

卢芳垂首跪在地上,心理暗暗发苦。他一直觉得老天待他不薄,因为比起冯保他好太多了,虽然他手中无权,但在这宫中又有哪个奴才敢轻慢。可谁能想到就在他安享晚年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太监有个说法,身体一样不少的下了葬,下辈子便一样也少不了。太监各自的命根子都会用油泡着挂在敬事房的房梁上,象征着步步高升,等要死了便拿下来放到棺木内,下辈子便能做个全人。

能做个正常人,谁又想当太监,身体上的缺陷让太监多少有些精神病,下辈子当个正常人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执念,卢芳发现自己的命根子不见时,悲戚万分竟有些疯魔了,虽受制于人背叛了太后,但便是凌迟处死他也希望能是全尸。

卢芳出去后,仁圣太后一直没说话,手上拨动着紫玉菩提佛珠,脸色平淡如水,看不出一点神色。

“也不知皇上和潞王可知道如今宫中大变,咱们一点外边的消息都没有,姐姐你不着急?”慈圣太后对深研大局向来不拿手,见仁圣太后淡漠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咱们无事,一切等皇帝回来,亲自来管。”

“那咱们就一直呆在这,等钧儿回来不成?”慈圣太后秀眉一竖,似乎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这位曾左右朝政,历经狂风骤雨的太后,似乎并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

“钧儿是皇帝,此次私自南下,也该是时候受些教训,收收心了。”仁圣太后停下了手,面色平静垂目说道。

仁圣太后敛目,淡淡道:“疾风知劲草,如果真是那天下为任匡时救弊之才,就一定能把事情摆平了。”

慈圣太后皱眉,心中已有自己的考量,再担心两个儿子,似乎也觉得现在除了等待也做不了什么事。

仁圣太后见她静默不语,便不再多言,继续默念经文,眼底却隐带忧色。

半晌,慈圣太后重重的拍了拍绣椅的扶手,狠狠道:“老东西,都一大把年纪了,一天到晚算计穷折腾,呸,没这个命怎的成天想着当皇帝,连脸面都不要了,只知道躲在角落放两支冷箭,真是老王八。”

仁圣太后听她咒骂,无声的摇了摇头。

微风吹来,太湖的水格外清澈。湖内碧波荡漾,藻花点缀其间,湖面泛起一道道迷人的光波,一叶叶小舟,在湖面上悠悠的浮着,划过周围青山环绕,树林茂密,透着太湖的端庄秀气,美轮美奂的江南风韵。

朱翊钧坐在船上,举目眺望,静默不语,目之所及,水如烟,鸿雁南飞。

木桌上放了江苏有名的糕点,玫瑰酥、如意糕、栗粉糕,和两坛子开封的酒。

陆小凤抱着胳膊靠着船杆,轻眯着眼,嘴一张坛子中一道酒迸涌出,流水潺潺,偶尔的风。陆小凤惬意的吐了口气,身子一转就坐到了朱翊钧身旁,一只手无意的探到身后,一挺身就挨了过去。

朱翊钧没回头,皱了皱眉道:“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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