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求你醒过来
恶兽吐出一滩黑红的液体,扑在灵火上,火势小了一些,它踢弹着两只蹄子,铜铃大的眼睛贪婪的看着灵火的另一边。
它张嘴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发出低沉的呼噜声,“阿姨……哈哈哈,呼呼呼,哈.”
樊大妈桃木剑一抖,瞪着面前的恶兽痛心疾首的说,“你竟然把那白言吃了,你这畜生,你你不得好死”
恶兽发出呵呵的笑声,它一张嘴噗的溅出一滩液体,殷离从身后释放大量的灵源刚好挡在樊妈的面前,殷离灵源耗尽,头昏的厉害,几乎看不清事物,他让樊妈和樊琳退后,自己站起来,按照晟夏的方法,用刀子割破手掌,幽绿的灵源涂抹在上面,口中念绝,话还没完,殷离却不得不中断弯腰捂住胸口,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殷离啊,孩子,有事没事”
恶兽趁机噗的一声一口液体喷过来,殷离胳膊上沾上一大半,那液体如同硫酸立刻在衣服上烧出大洞,渗进肩头的皮肉里,原本浮在他身上的幽绿色立刻化成了灰褐色。
“我……没……嘶……疼”
白言恶狠狠的盯着逐渐小下来的灵火,一步一步在黑红浸泡的液体中朝这边走过来,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咕噜声。
“小家伙,快过来,我好饿,我要吃了你”
樊琳伸开手挡在两个人面前,“你你不准过来,我不怕你”
“樊琳……”殷离张口吐出一滩黑血,肩头的那片皮肉已经变成了黑红色,像在烈火中烧过一样的碳色。
一动就是钻心的疼,更别说他被链子锁着的另一只手腕已经磨出了鲜血,一道一道看的人生疼。
樊大妈直抹眼泪,坐在地上不敢下手去扶躺在地上的殷离,“这可怎么办,殷离啊,阿姨送你去医院,这这,樊朗回来要心疼死啊,呜呜呜,阿姨对不起你,孩子”
恶兽满意的呼噜,血盆大口滴出恶心的口水,它低头看樊琳,“小女孩,好吃,哈哈哈哈”,它身上恶臭朝天,樊琳努力的屏住呼吸,身体不住的发颤,小脸苍白。
“摄!火!烧!!”
恶兽的尾巴后突然烧起来一大团橘红的焰火,它憎恨的扭过头,发出危险的吼叫声,韩畅远瞬间将六道符纸摄入半空中,将恶兽围了起来。
韩朔大步走过去,看见殷离,心疼的蹲跪下来,扶起他,“离儿,爸爸来晚了,离儿,醒醒”
“你们是什么人”樊妈紧张的问,生怕他们将殷离带走。
“我是他爸爸”韩朔说,“对不起,我们来晚了,我是道法师,这畜生交给我们来收拾。”
樊妈点点头,呜呜的握着殷离的手,眼里直掉眼泪,“那你快看看殷离怎么了,快送他去医院”
吼――吼吼――
韩畅远的灵符已经下到了第十八张,每一张符纸上面都覆盖着无数诡异流动的红丝线,恶兽口中喷出的液体像硫酸一般,沾上便会烧穿。
“爸,你们先走”
韩朔要抱起殷离,樊妈心疼的不断的说,“小心点,小心点,殷离啊,孩子,你坚持一下”
恶兽发了疯,它虽然不能让韩畅远收服,却也被压制的无法动弹,看见有人要将他到嘴的美食带走,立刻发了疯。
屋中的恶臭一时浓郁起来,嘶吼声不绝入耳,韩畅远都被他口中黑红的液体逼退几步,几个人匍匐在地上不断的喘气,屋中的恶臭使人窒息。
恶兽挣脱开灵符的控制朝他们扑过来,有两头牛那么大,四肢灵活,它猛地将韩朔压在蹄子下,猛地踹开,殷离从他背后掉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
“殷离!”
殷离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灼烧,像是要生生将他融化,他撑起身体靠在门边,微微侧头看恶兽身后的几个人,殷离按着胸口深深喘几口气,露出个笑,“我是祭山灵”。
他低头看手腕上银色的链子,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上面。
恶兽发出呼呼的喘气声,夹杂着兴奋的吞咽,“没听过,但是很美妙的存在”
殷离低声笑,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身上蒙上一种淡绿的颜色,“你当然……不会听过。我是由灵源构成的,不像你……是从地狱的垃圾堆中爬出来的畜生”
“我吃了你,哈哈哈,就大补,没有人能再抓住我”它猛地张开大嘴,狠戾的咬向殷离。
“殷离!”
“离儿!”
恶兽猛地咬住殷离的肩膀,殷离吃痛抽搐了一下,他微微侧头看着对面惊恐看着他的几个人,心里猛地一疼,殷离闭上眼睛,咬牙突然抬高左手,将左手的链子缠上恶兽的脖颈,那链子有四米多长,缠在恶兽身上最细嫩的致命点。
恶兽的獠牙滴满鲜血,殷离将它的头紧紧按在肩膀上,左手缠到脖颈上,死死的抱住它的脖子,然后快速的念出灵决,幽绿的灵源迅速爬满整条链子,将恶兽的脖颈紧紧锁死。
韩畅远迅速将符咒释放过去紧紧贴着链子,然后发力,收紧符咒。
吼吼――吼――吼!
恶兽喘不过来气,拼命的挣扎起来,韩朔捡起地上的桃木剑生生的扎入恶兽因为挣扎露出的柔软腹部,猛地扎进去。
“爸,躲开!”韩畅远抱着韩朔滚倒,从恶兽的腹部喷出血泉,不一会儿,便无力挣扎,缓缓倒在地上。
“离儿,快去看看离儿”
“殷离”樊琳扶着颤颤巍巍的樊妈也踉跄过去,几个人合力将恶兽挪开,它身下的殷离,肩头黑血流了一地,脸上,肩上,腹部,全部都是鲜血,分不清到底哪里还有伤口。
最严重的是他缠着链子的左手手腕,被手铐的那头生生勒入血肉寸深,里面血肉模糊,血管筋脉断裂。
樊妈托着他的胳膊,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殷离的身体漫出浅绿的光芒将整个身体都覆盖完全,胸口起伏微弱,任凭喊叫,也没有丝毫反应。
韩畅远将恶兽收入黄铜铃铛中,将幻境解除,屋中仍旧是遍地狼藉。
樊朗接到电话立刻连夜赶了回去,却仍旧是一天之后的深夜才到了家中。
床上的小孩整个胸膛都缠着纱布,手腕处的纱布漫出黑红的血,他安静的躺着,没有一丝反应,身上的浅绿薄雾在逐渐一点一点变少,变薄。
樊朗抚着殷离的手,将脸埋入他手心,身体颤抖不止,发出低声的呜咽声,眼泪流入殷离的手心,从他指缝滑落在浅色的被子上,晕出大片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