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波狐狸正在袭来
这一回长遥君晃悠到了绣坊,想着为了听几句赞美,沾点脂粉味儿就沾吧。
可惜绣坊众人无不在布案上飞针走线,根本无人搭理他,也是,美人三天看厌。
长遥君努力在众人中来回穿梭,可惜丝毫存在感都没找到,还让自信心大受打击。不过大家在一起刺绣聊天的气氛还是不错的,他就一直没走,左看看右摸摸。
春凤绣完了一小片波浪,哀叹道:“怎么就绣不出以假乱真的效果呢?”
她手上的正是渔人晒网图,河边有大幅的波浪翻滚,画的时候由于着墨有深浅,自然而然能出意境,刺绣就不同了,受限于绣线的颜色与针法,绣上去的东西虽然美,总觉得差了点意境。
“你这线颜色也太丑了。”长遥君在一边嘀咕,他在天上看过的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比凡间的不知好看多少倍,当然,身上这件衣服除外。
“不会吧?这是刘掌柜的几番周折才买来的蚕丝线,大概除了宫里进贡的天蚕,没有比这线更好的了。”春凤说到。
“我看看。”
长遥君扯起一根线,所谓的蚕丝的确比一般的棉线光亮一些,但线再好,染料就那么几种,自然不尽如人意。他想起七仙女以前总是在刺绣之前总是拿一种草煮了草汁浸泡,根据草汁的浓度还能漂染出新的色彩,制造出一根线上有深浅不一的颜色,绣出的图也是个个栩栩如生。
“我以前在天……在外面游历,见过有人用草汁浸泡丝线,浸染过的丝线颜色鲜亮,且可以根据草汁的浓度调节深浅……”
“哦?不知公子可知那是什么草?”柳三娘一听来了兴趣。
“听说这草极为珍贵,天……天下都找不出几根,我不知道名字,倒是记得样子,这草红茎、细长形、不长叶子。”
“节节草?”巧儿一下子想到,早上她还在院子里清理了一片节节草。
春凤迈步到院外墙根下,轻易就找到了几根,拔下来说:“是这个吗?”
长遥君脸上表情十分精彩:“呃……哪里找到的?”
“院子墙根下总是长啊,太招蚊子了,我早上还见巧儿姐姐除掉好多呐。”
长遥君心里暗骂,肯定是天上的老怪嫌弃这草招蚊子,施法清理,难怪只有七仙女为了刺绣会在院子外种一点,他还以为多珍贵呐,原来就是路边上的野草。
“这草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春凤十分惊讶。
“试试便知。”
柳三娘嘱咐人敛了一把节节草,一人捣汁,一人烧水,一人分线,三人合作,将线放入草汁中,那草汁经由热水一浇,竟然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这草汁怎么还有香味?”众人惊叹。
只见巧儿拿了一根红线,放入草汁中,再次拿出来,被浸染的一节明显颜色变淡,且渐变非常自然。众人啧啧称奇。
柳三娘大喜过望,连忙安排众人拔草的拔草、烧水的烧水,一番忙乱不提。
经过节节草浸泡的绣线变色自然,配合精巧的针法,在画布上呈现出栩栩如生的图案。几天后,柳三娘将绣布一块一块洗净,泡过节节草的丝线光滑不掉色,还散发似有若无的清香,裱在屏风上之后,显出一种高雅的意趣。
“这么好的东西,我都不舍得拿出去了。”柳三娘开绣坊多年,屋里也搜罗了不少精巧的绣样,跟这幅一比,生生差了一个层次。
“别的不说,在我们太岚地界,这幅作品肯定能拔头筹,到时候咱们如意绣坊又要忙起来了。”刘大山眼冒精光,似乎已经看到滚滚财源。
柳三娘捂嘴笑,看今日刘大山的“奸商”样子,谁能想到他当年是一介武夫呢?
绣品完成后刘大山递了上去,其他人又回到了往常的忙碌中。
连着熬夜,众人的眼睛都有些吃不消,阿七拎着药壶给大家送药,连服三日,大家觉得眼睛干涩疲劳的症状大为缓解。
巧儿问:“阿七,你是如何知道游谷草可以解眼乏呢?”
“是听了长遥的话,他说他们家乡都这样用。”
“上次是节节草,这次是游谷草,想必长遥君子的家乡定是医药之乡。”巧儿赞道,“不知长遥公子可还记得其他什么偏方?”
长遥君看着众人期待的眼光,下巴抬得老高――下凡这么久,终于感受到自己的地位了。他清清嗓子:“我家的医术、文化、各种工艺都比这里先进多啦,日后我想到了再告诉大家。”
众人无不惋惜,这长遥公子若不是遭难脑子出了问题,凭借他的眼界、为人,肯定能大有作为。她们哪里知道,长遥君能记住游谷草、节节草,都是近千年的巧合。
三日后,在太后献礼的大比中,绣品江山图一举夺魁。如意绣坊获得了进京献礼的资格,消息传来,众人皆喜。
太岚镇所属的太州知府派人传来消息,令如意绣坊出三人随行上京,柳三娘是绣坊的老板,自然要出面,赵琳是绣样原画的作者,三娘有心给她讨赏,因此把赵琳带着,刘大山一并跟去,可打点一二。
几人跟着知府进京的队伍离开了,绣坊大小事一时便落在了阿七与巧儿身上。阿七主外,巧儿主内,二人忙起来,并肩出入的机会变多,绣坊众人时常打趣,说二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这话长遥君听着可不乐意了。
眼看阿七日日繁忙,自己的存在感逐渐降低,长遥君坐不住了。
现在的长遥君不像以前,在人间待久了,情商的进步突飞猛进。他知道闯祸肯定会让阿七嫌弃他麻烦,不如做点有意思的事情。长遥君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阿七忙到半夜才坐下喝了一口茶,绣坊这几日名声大噪,往来的订单、货物多不胜数,忙得他昏头暗地。
长遥君躺在榻上,见他喝了茶坐下缓缓气,这才酸溜溜地开口:“大人您辛苦了。”
阿七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自己房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哭笑不得:“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我房里作甚?”
长遥君慵懒地起身:“等你回来商量事情啊。”
“哦?”阿七颇为奇怪,“你几时有事还要跟我商量了?”
长遥君气得牙痒痒,这几日阿七忙成这样都没有想过找他分担一些,很明显是不信任他的能力,以为他只会闯祸,看来是时候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了,总是在家吃喝玩乐也挺没意思。
“我打算多买点狐狸,把狐舍迁出去,建个狐场。”
“狐场?”
“这几日天气冷了,绣坊冬衣的订单只多不少,咱们狐舍的几只狐狸远远供不应求,等柳三娘他们从京城回来,如意绣坊肯定名声更盛,到时候狐狸毛短缺,入了隆冬,狐狸的价格水涨船高,那时再买就晚了。”
阿七点头:“这个我也想过,只是附近的狐狸早已售罄,也就是我们绣坊的一直养着,还算有点存货,现在想买,也不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