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就当他吃醋了
1
我满腹忐忑的打电话邀梁池出来打球,没想到电话那边他沉默了一下竟然就答应了。
我心想着这兄弟一场,果然还是挺给面子的,谁知道这家伙跟我会面后还是一副死人脸,那样子活跟我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似得。
星座书果然说的没错,这处女座就是内骚外冷。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点后我就觉得有点搞笑,那一下没忍住就给笑了出来,然后梁池一记眼刀就甩了过来,我连忙笑着举起手里早上准备好的包装:“还没吃饭吧,我奶奶刚煮了点饺子,待会我们打球时可以吃这个。”
他拿着球拍斜着眼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饺子,然后就转过脸去继续走他的路了。可是,他那微微弯起的嘴角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小样,我看你给我装到什么时候,我像个大尾巴狼跟在他后面,笑的一脸阴险。
南方的盛夏,清晨刚过温度就已经起来了,烈日炎炎下房屋和两旁的树木都发出一阵阵晃眼的白光,知了像是被同类强JIAN了似得在树上尖叫,整个空间仿佛一个高温桑拿房,让人燥热难耐。
这天气出来打球,简直就是有病,我开始不停在心理埋怨着余梦出的这馊主意,不知不觉,我就跟着梁池到了我们学校,再往操场上一看,原来疯子不只我两,早已经放假的操场上竟然还有一队人马在那里打球呢。
我跟着梁池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循声望过去,就看到在对面的球场上,一个高高黑黑的男生正冲着我挥手,那人看着眼熟,我正想着是谁,却没发现男生已经跑到了我旁边,我一抬起头就看到他一排洁白的牙齿和沾满汗珠的饱满额头,他笑着:“怎么,不记得了啊。”
我这才想起,这家伙不就是上次网吧那个被余梦要求‘照顾’我的胡潮吗。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依旧是那副爽朗的笑容道:“我们学校那边球场暑假不让进,我和同学到你们这边来蹭个场地练下球。”
说着,他撇过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球拍,问道:“怎么,来打球啊,要不要一起,我们这正准备双打呢。”
我看他一脸热情也不好推脱,于是将目光投向了梁池,谁知道这家伙站在我旁边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胡潮,那样子,活跟守家的小狼狗发现了小偷一样。
我正奇怪他的举动,这边胡潮已经伸手跟他打招呼了,他说:“你好,我叫胡潮,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韩唐干哥。”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他啥时候就变我干哥了。梁池肯定也有这样的疑惑,正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都来不及解释,胡潮就直接上来一把将他的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道:“走了,走了,唐唐,想不到你还会打羽毛球,今天一定要和哥好好切磋切磋。”
我特别敏感于同性之间的突然接触,所以当胡潮胳膊搭上我肩膀那一刻,我整个人就已经僵住了,然后就特别机械的被他带着往球场走了。
但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后背处有股凉飕飕的感觉。
2
人生之事无法预料发生在时时刻刻。
就像此时,说好的双打,我跟胡潮的同学早在半个小时前就累的跟狗一样倒在一旁的树荫下面了气喘吁吁了,更奇葩的是,在我俩还在球场上时,我们根本就没碰到过球,就剩拿着拍子在那里跑来跑去了。
我望着球场上那两个罪魁祸首,这两人像是上了马达一样,这都快过去两小时了,他们挥拍的力度依然可以带起呼呼风声。
“他们是怎么了,球拍都已经断了两把了,这还跟不要命了似得在那里对打?”胡潮的同学靠在旁边的树上问我。
基本不怎么运动的我帮他们捡球就累的够呛了,只得郁闷道:“我也不知道。”
“他们俩是不是有什么过结啊。”那同学好奇。
“不会吧,他们貌似今天第一次见面。”我看着球场上显然已经体力不支的两人,有点无语。
“那就奇怪了。”那同学说着就站起身冲着球场叫道,“阿潮,你和那学弟过来休息一下吧,这大热天的,可别中暑了。”
那边两人对他的呼喊置若罔闻,那球拍呼呼的打着,羽毛飞了一地……终于,随着‘蓬’的一声,最后一个球在他们的球拍下成功散了架,我生怕这两个走火入魔的人没球打了跑过去用球拍互拍,赶紧拿着早准备好的水跑过去,唤他们来喝水。
谢天谢地,两个人这时候终于准备休息了,我看他俩肯定是筋疲力尽了,走路都开始颤巍巍的,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们才刚走到我身边,就随着两声噗通,这两个人竟然活生生一下子跪在了我面前……“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啊!”我忍不住吃惊,“给我行这么大一个礼!”
“别开玩笑了,快来将他俩扶到树荫下去。要不真中暑就不好办了。”胡潮那同学的叫声将我从臆想中叫醒,我连忙上去帮忙,我俩费了好大功夫才将那俩神经病拖到了树荫下歇着。
“哎,我说胡潮,你今天怎么了,平时训练都没见你这么卖力。”那同学忍不住问道,胡潮也不回答,一个劲在那里猛灌水。
我也好奇,就说着:“梁池,你这家伙打羽毛球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那边一点声音也没传来,我以为他是运动过度休克了,回过头就看到他靠在那边的树上正一口口抿着水,那黑色的眼睛正满含不满的瞪着我。
吓,我又是哪里惹到这位大神了。我疑惑着,也不敢正眼去看他,只得斜着眼偷偷睨过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苦了自己,只见他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着光,初有肌肉的身体正靠在那树上,一对长腿随意的伸出来,举着精健的胳膊在那喝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着,透着股说不出来的性感。
我忍不住吞了两口口水,知道这再看下去晚上又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于是连忙拿起早上带来的饺子,笑道:“诶,我带了饺子,你们吃吗。”
话才刚出口,手里拿着的盒子一下就搭上了两只手,我惊吓的抬头,就看到梁池和胡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面前,这搭在盒子上的手就是他俩的。
……
烈日当空,树荫下的光点斑驳,知了在四面八方叫着,像是在齐唱一首没有歌词的歌曲,我们四个人就坐在那棵大树下吃着饺子看着不远处其他运动的人,没有人再说话,时光就这样满含惬意的从我们身边滑了过去。
我不知道,那个暑假这样一个有点奇怪的下午竟然会是我整个初中最后一次和梁池在一起玩耍。
3
我后来有跟余梦说起那天的事情,她双目放光一脸激动地冲我叫道:“我草,唐唐,两个绝世帅哥为你争风吃醋,简直太他妈浪漫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喜得快爆炸了。
“我打包票,绝对是。就你说的梁池那眼神,他绝对是喜欢你的。”她说的一脸笃定,我在心理也对这个结论产生了认可,余梦接着说,“唐唐,要不我们试试他?”
“怎么试?”我好奇不已。
“利用胡潮。”她一脸狡诈。
“不太好吧。”
“没什么,胡潮这家伙平时没心没肺,要是真给他知道什么,他也不会怪你的。”她说。
我有点摇摆不定,一方面我觉得利用别人去完成自己的目的有点缺德,另一方面,梁池于我,似乎已经没有这些恪守了……爱一个人真有这么恐怖吗,我忍不住自己吓了自己一跳。难改电视里说‘爱让人麻木,让人没有头脑’的。
只是我始料未及的是我跟余梦的计划还没得以实施,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我的生活里发生了。
梁池暑假和他爸妈出去玩,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以为梁池他们家要玩到开学才回来,没想到等到开学还是没看到他,包括他爸也没有来学校,直到新的教导主任上台,我才知道梁池他爸因为在学校受贿已经在上学期结束时被开除了,而他们家早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原来他所谓的旅游是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