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深感欣慰！
林浩作为学习的主角，站在蒲导身边，不情不愿地看着监视器，黄尚已经换装了，无论如何都会让人出戏吧。
镜头中的黄尚短发短袖，他站在身着戏服的丞相面前，给人一种现代与古代时空交错的感觉。
他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状似随意地说道：“你是要质疑朕的决定？”
这话一出，林浩哑口无言。
黄尚神情自然，语气却带着说不清的不容置疑，一句反问将压抑在话语间的嘲讽表露无遗，蔑视着眼前挑衅的人。
让人不禁觉得，丞相如蚍蜉撼树一般可笑。
林浩之前一直以暴怒的形象来演绎这句话，却忘了，引而不发的怒意，比摆在明面上的愤怒更加可怕。
“先皇若是有知，并当与臣下一样，望陛下三思。”丞相俯首作揖，搬出先皇的名号，妄图左右帝王的决定。
黄尚并不发作，沉默地注视着他，气氛凝固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种压力引得丞相疑惑地抬头，在他们视线接触的那刻，丞相发现眼前之人，并不像他所想那般忌惮，甚至连眉头都不值得为之一皱，对此无动于衷。
狂妄、嚣张、倨傲都无法形容他现在的表情，像是一位天生的王者，俯视着自不量力挑战皇权的愚民。
“薛卿此时仍惦记着为先皇尽忠，朕深感欣慰。”黄尚瞥他一眼，直视着前方，高深莫测道，“莫要忘了你如今的身份！”
语气中暗含的威胁，喷涌而出，虽未道出“如若……就作何惩罚”，旁观的人却觉得，这丞相若是有半句反驳，必定会被帝王扔去苦守皇陵，圆了他惦记先皇的忠心！
丞相应言正要跪拜告罪，突然被黄尚扬手打断。
他叹息一声，说道：“这一礼，留给锦嘉吧。”
说完，望向蒲导。
黄尚的方式和蒲导想象的完全不同，而且又擅自删减了皇上威胁丞相的话，但在这样的场景中，又好像符合常理，更能体现出一国之君的威严。
他问林浩：“怎么样？明白了吗。”
林浩别无他法，如果按自己的演绎方式，今天的进度只能卡在这儿不上不下，但模仿别人……
他不甘心，却无计可施，只能点头。
“那好，休息十分钟。”
一切准备就绪，不过是换了个人，将方才的神态重复一遍，映在镜头中，却总差了一点儿说不清的味道。
“薛卿此时仍惦记着为先皇尽忠，朕深感欣慰。”林浩直视前方，还是说出了原本的台词，“若是再让朕听闻你作此举动，莫要怪朕封你为陵寝少府！”
“CUT。”虽然林浩的表现并不能让蒲导完全满意，但对比之前林浩那些不能直视的自由发挥，还是好了许多，天赋在这儿，也不能强求。
“行，过了。”
林浩完全模仿着黄尚的语气神态过了这一幕，但他心里的烦躁并没有减少半分，被“一部戏都没演过”的新人带着过了瓶颈，要是爆料出去只会是天大的笑话。
他心里的烦闷并没有影响到黄尚分毫，如丞相一般的质疑，如丞相一般搬出先帝的名号的朝臣，他遇过不知多少，起初也和林浩演绎的那般，计划震怒一番，让他们知难而退，哪知刚刚冒出苗头却被国师压下。
――你身为帝王，若情绪失控被人察觉，不过是外强中干任人摆布，那些反。党只会变本加厉的上奏，控诉你性格暴戾并非仁君。记住，琢磨不透的君王才会让人心生惧意。
回忆着恩师的教诲，跟随他研习不过几年，却胜过此前十几年的独自揣度。
金融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是周易。
“金老师，之前的事情查出来了。”周易在电话里说得有些急切，“详细的报告等晚上回来再说，我要先去剧组。”
金融对此有些意外，忽然想到周易还不知道自己来送了手机，于是说道：“啊，我就在剧组。”
周易、金融、黄尚，三个人堆在剧组的休息室，吹着空调，分析案情（误）。
“事情是这样的。”周易拿出坚哥那边一手转交的调查记录，从头说起。
“201X年X月X日，上午六点二十分许，被害者林浩于御书房外院子里被灯泡击中；201X年X月X日，下午三。点零六分，被害人林浩被钢丝袭击，当事人还有黄尚。”周易看了眼黄尚，接着说道，“两次事件相差不过一天，频繁作案可以断定：有人不想林浩继续这部戏。”
略过其中各种调查过程和证人，周易翻了两页，继续：“两件事的共同点：剧组全员聚精会神专注于某事；两件事的疑点：并未留下任何证据。”
周易念完，补充着：“两次事件都没有目击证人和相关的证明影像，看起来像突发事件，这个也是关注的重点。”
“第一次事件，林浩站在远离人群的位置，身边的人注意力集中在祭祀中。
第二次事件，林浩与黄尚处于所有人目光之下，但犯人必定知道这一场拍摄的具体情况，便于掌握钢丝掉落的时机。
根据名城影视基地获取的录像、口供，推断出：两次事件有预谋有组织，很可能是林浩亲近的人犯案。”
这种一瞬间进入刑侦小组，听组长回顾案情的感觉，金融无时无刻不想叫停。
明明外面才是拍戏现场，为什么休息室的场景会更加戏剧？！
说出来的唯一有进展的结论，全部都是“推断”，根本毫无说服力吧――
“有理。”黄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的分析符合逻辑和案例的发展，“嫌疑犯呢？”
金融整个人对黄尚的认真膜拜得五体投地，以上都是推断，从哪里看出“有理”了？能把查案工作还给警察吗？
周易对嫌疑犯的相关资料有印象，往后翻了两页，说道：“路易。他的可能性最大。”
黄尚挑了挑眉，路易平时在林浩身边嘘寒问暖，居然嫌疑最大。
“动机呢？”
周易认真传达着调查记录上的信息，外加上自己的揣度：“一、因爱生恨。路易与林浩原为情侣，假借经纪人身份同进同出，因为林浩事业蒸蒸日上，招蜂引蝶，路易心生不满，决定断了他的演员道路。
二、羡慕嫉妒。路易与林浩同样是科班出身，一个有金主捧着，一个只靠自己，于是林浩成为娱乐圈小粉红，路易却只能当一个默默无闻的经纪人，他心有怨恨，决定在这场戏中制造意外，让林浩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