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时间
夏目贵志今天原本是出门去找猫咪老师的,猫咪老师昨晚去喝酒彻夜不归,他有些担心,就跑来附近的森立里。谁知没走多久就被一只藏在树上的妖怪盯住了,对方要吃他,他就往森林深处的神社跑。
刚才怕撞着人不小心摔了一跤,正要爬起来,后面的妖怪却跑掉了,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女。
女孩很漂亮,绿色的长发,苍白的皮肤几乎没什么血色,眼睛是女性中少见的那种细长,看上去有些妖气,尤其是笑得时候。
夏目仔细观察,发现这个少女笑眯眯的很友善,眼中并没有惊恐或鄙夷,而除去他现在的几个好朋友,基本上普通人看见他在大街上拼命跑都会觉得奇怪,夏目思考着原因,直到对方开口。
“呐,我说你,看得见妖怪?”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很明显她是肯定。
夏目一惊,想到刚才那妖怪掉头跑掉的举动,不由瞪大眼睛。能看见妖怪的人他身边也有几个,但基本都很模糊,像隔壁班的多轨透,更是要借助阵法。
这样一个风一吹就会倒的女孩子,难道是除妖师?
夏目会这么想也是应该的,毕竟有时连他突然见到妖怪也会吓一跳,而花懒表现的太平淡了。不过她要是知道人家把她形容成“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一定会翻白眼的。
花懒看着他又是惊讶又是探究的盯着自己,弯起眼睛:“地上很凉,你要不要先起来?”
“啊,抱歉。”夏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干净后,才重新看向少女,迟疑了一下道:“刚才,是你救了我?”
“那种妖怪喜欢吃人,你看起来妖力很强,应该小心才是……没有受伤吗?”
花懒并没有正面回答,但夏目已经差不多认定是她救了自己了,当下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我没事,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
“……还真是有趣。”经常被妖怪追逐的普通少年吗?不像是除妖师,却有这么强的妖力。
这个少年长了一张冷淡的脸,但笑得时候十分温柔呢。
“那个,请问…你是除妖师吗?”
“算是吧。”花懒笑了笑道,“我叫花懒,你叫什么名字?”
“啊……还没有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是夏目。”对待救了自己的人,夏目还是很有好感,而且对方的外表就是一个普通少女,他并没想太多。
不过花懒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第二天花懒和的场静司回到本家,就听到七濑的房间里有争吵声,似乎是她把手下一个女咒术师的式神放出去当诱饵了,那个女咒术师事后得知,立马跑来找七濑理论。
这种事情常常发生,花懒也就没放在心上,几天后,另一件事却惹得她心烦意乱。
花开院家的小少爷,似乎要不行了。
回来后花开院家主还来请过他们一次,没想到花懒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对那来请的人说谁爱去谁去,反正她是不去,然后施施然转身走了。七濑尴尬的脸皮直抽,的场静司则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这事他不插手。
“你真不打算帮他?”七濑见花懒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很是无语,的场静司在边上自顾自喝茶,倒是真打算置身之外。
“嗦嗦的烦不烦人,你们要想拉关系自己去不就得了,反正雨女也没多强,收了她不是分分钟的事。”花懒打着哈欠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随时都要睡着的样子。
“要是光除掉雨女这么简单还用得着你?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他家少爷,你不是会治病吗,治好他应该不难啊。”七濑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被人气着,那花开院家不是好惹的,无奈花懒死都不松口,连一向以家族为重的首领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不行不行,他沉疴多年,没救了。”花懒摆摆手相当不耐。
“苍月少爷那种抖救得了,他为何就不行?”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花懒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好似睡着了,七濑欲要开口,看见自家首领若有似无的瞥过来,只好无奈离开。的场静司等房间静下来,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若有所思。
白天里还是晴天,到了傍晚却有黑漆漆的乌云压顶而来,听着仆人们感叹最近的天气变化无常,花懒幽幽望着窗外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原是铁了心不趟这浑水,而偏偏天不遂人愿,到夜里,就有不速之客上门来了。
看着眼前脸色惨白几乎奄奄一息的的女子,对方漂亮的雪兰色头发湿淋淋的贴在脸上,水色的眼睛里目光涣散,无论怎么看都是强弩之末的姿态,却仍旧遮不住那妖媚勾人的气息。
花懒似乎对眼前“人”的到来毫不意外,她也没睡着,拥着被子坐在那瞧着蓝发女子。
“这大半夜的,是不是有点过于奔放了?虽然你长得挺美,可惜不是我的菜。”
窗子都被撞开了,外面轰隆隆雷声滚滚,看见那瓢泼大雨顺着被破开的窗户倒灌进来,花懒更加不满的撇了撇嘴。
“对…对不起。”那妖媚女子气若游丝道,仿佛再说一两个字就要死了一样,可她还是挣扎着开了口,“我……实在没办法……只有你能帮我……妖医花懒…”
花懒看着她濒死的样子,唇边的笑意也淡了几分:“据我所知你应该没法到我这里来的,你竟然能离得开他。”
“我……自损了修为……”
花懒神色未变,顿了顿,无奈般的叹了口气,扔开被子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雨女身边,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总之先换个地方说话,你死在这就麻烦了。”
没错,夜袭花懒的人正是她千方百计躲避的雨女。
按照常理,雨女缠上人类是为了吸取对方的精气,不能离他太远,否则会有灰飞烟灭的危险。雨女能到这里,一是她修为比较高,再者花开院家离这里也不算太远,但能忍着锥心蚀骨的痛苦到这里来,已经是极限。
凌晨三四点,花懒拎着半死不活的雨女到花开院家,全府上下除了看门守夜的,几乎没几个人影。雨女回到这个宅子便恢复了一丝生机,也不用花懒拎着,自发带她去了一座相当偏僻的屋子,那里就是清流的房间。
花懒变回了妖怪形态,两个妖怪也不用避人耳目,毕竟在这个家里没人能看到。
躺在房间里的男子自然不会察觉到她们,花懒看都没看他一眼,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雨女则坐在那男人床边。
“谢谢你愿意跟我来。”雨女虽然看着冷淡,这话里说的倒有几分真挚。
“好说,毕竟不能让你死在我屋里。”花懒浑不在意的耸耸肩,其实心里也挺无奈,她因着私心,本不愿参与这事,看来还是避不开。
“说吧,你想我做什么?”花懒双臂环抱胸前,微微笑着。对方都喊出她的名字了,想必目的也很明确。
“清流……快死了。”雨女是声音在空气中散开,清澈的仿佛水滴散落,她垂下眼睛看着床上的男子,眉目间是化不开的哀伤。
她一定很爱他吧。
花懒了然的挑挑眉:“你定是听说了我帮妖怪治病的事情,想要我帮你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