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影响(2)
2.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我沉沉的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薄幕,这个房间是整栋楼房视野最好的一间,一面墙是全透的玻璃,透过微风拂开的窗帘缝隙,能看到海天一线的平静水面,那样的景色,无法用美来形容。
床头造型别致香炉内的熏香已经燃尽,甜甜的石榴味散了一屋。
难怪好眠,我的胸腔蓦地一暖。
我准备换件衣服,所以打开墙边的嵌入式衣柜。
角落里摆着我的行李箱。
衣架上是一列当季的新衣,从连衣裙到风衣,还有基本款的白色棉T和帆布鞋,色彩大多简单明快,都是我会喜欢的款式,是陆子煜准备的。
我也曾如其他女孩一般,迷恋装扮和华服。
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精力置办这些东西,常年只靠两三件换洗的轻便衣物过活,只有一件羽绒服御寒。我不愿意花时间在打扮自己上,不愿意关注身边的人和事,兀自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中,固步自封。
我换了件材质柔软的七分袖蓝色条纹棉T走下楼来。
陆子煜不在。
别致的下沉式中庭十分轩敞广阔,延伸到海边的一角是一间玻璃房子,日式的席地茶台上有两个蒲草编成的靠垫。厨房是开放式的,空间规制合理,收拾的也很干净,没有什么烟火气息的样子。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门口就传来大乐/透呼哧的喘气声。
陆子煜穿一身宽松的休闲装,蓝色横条纹的上衣,九分的运动裤,裤脚极其利落的收到脚腕上,双手随意抄在裤兜跟在大乐/透身后走进来。
他出去遛狗了。
我没有作声。
他的眼光扫过我的上衣,牵着唇角笑了笑,说:“醒了,睡得好么?”
我们穿了颜色和款式都基本相同的一件衣服。
我觉得尴尬,简单的应了声,走到厨房拿了一碗水,放在口渴的伸着舌头的大乐/透面前。
陆子煜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洗手,侧过脸来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打开冰箱,拎出一瓶水。
我没有手劲,用力弄了几下都没能打开。
见状,陆子煜走到我身边来,有些欲言又止的默默看我一眼,然后从我手中接过去,拧开递给我。又浅浅的叹口气,牵着唇角笑了笑,问我:“要不要喝椰汁?冰箱里有几罐很新鲜的,上午刚送过来的。”
陆子煜站在开放式的厨房中忙活晚餐。
暮霭沉沉,夕阳渐渐隐于海面之下,四周都安静下来,空气中水汽浮动。橘黄色调的灯光中,能看到他白皙脖颈一段旖旎的弧度。
大乐/透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我趴在餐厅的吧台上一边用吸管喝面前的新鲜椰汁,一边开口问正在全神贯注切西红柿的陆子煜:“你什么时候学会下厨?”
他游刃有余的回答:“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总归是要学会弄点东西填饱肚子。”
我没有接话。
陆子煜说:“无聊可以去客厅看一会儿电视。”
我摇摇头,“不用。”
他有些无可奈何,“微微,放松点,好不好?”
我窝在沙发中打开电视。
连续换了好几个台,电视剧或者时政新闻都很难吸引我的目光,最后换到音乐频道,停了下来。顾嘉言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不敢听歌,觉得每首歌都是自己,听什么都会哭。
现在好些了。
屏幕中身穿和服样式黑色长袍的那个歌者,唱起成年人隐晦的情伤,歌声几近悲凉,刀刀手刃心尖,一点也不留余地。
原谅我不再送花,伤口应要结疤。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我想起顾嘉言最后住院那段时光。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会反复发烧,经常是上午刚有些好转,下午便沉沉的陷入昏睡。我整天整夜的待在医院,他的情绪有时候不好,会忍不住赶我走。我为了让他放心,便象征性离开一段时间,再偷偷跑回去。
有一次,我听到他跟姑姑的谈话。
他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微微不会吃这么多苦。她那么懂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时候还努力对着我笑,她总是要保证自己有良好的状态。”
姑姑有些无奈的劝解他说:“你那么疼她。”
他半靠在床头,唇角笑容虚浮,说:“终究是我拖累了她。”
这个傻子。
我回去洗澡,站在花洒下面,放肆的哭了一场,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才感觉不到自己在流泪。
重新回到他面前时,我只能压制低落的情绪。
我一直都表现很乐观,对未来抱有希望。
就算身体的病,我无能为力,心里的伤,我想帮他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