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u贝勒府正式启用,容u迫不及待地带着鳌拜入住新居,有一种真的“成家”的错觉,明明在鳌拜家时他们便早同床共枕了,可这样纯粹的二人世界却明显意义不同,就像去民政局领了红本本才算夫妻,如今二人搬到贝勒府同居好像是一种特殊的仪式,尤其听着系统颇为善解人意地调侃“本系统宣布容u与瓜尔佳・鳌拜正式结为合法夫夫”并配上结婚进行曲作为背景音乐,容u简直要乐晕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小~脸则红扑扑的有些烧。
不过他之所以从卫齐府中搬出来单住并不仅仅是为了享受二人世界,还为了把小瘸子这个“恐怖分子”隔离,没办法,谁叫他窥探到了对方心声,得知小瘸子记恨的屠城之人就是鳌拜的父亲瓜尔佳・卫齐。当年卫齐屠城杀了小瘸子满门,如今小瘸子寻上门来自然是准备血债血偿,只杀你卫齐一个都不行,必须灭门!于是,小瘸子没有莽撞用武,而是悄悄在水中下毒准备将卫齐一家老小送去鬼门关。他知道容u是解毒高手,故而专门选了容u去给努~尔哈赤请安的日子下手,若不是容u那天心中一直不安,怕是待他回来便只有给卫齐一家收尸的份儿了。
那小瘸子武功了得,与鳌拜对打竟也能挺过数十招,不过最终还是不敌,又被容u使用封脉指法封住了穴~道,严严实实捆成大粽子。等容u将家中犄角旮旯都检查个遍,才发现这小瘸子的毒他并不陌生,谁能想到他和断肠散这一味毒这般有缘分呢!断肠散可不像□□那样常见,怕是这世间会配置之人也不足一手之数,于是容u自然联想到了先前的两次遭遇,那牢狱中给自己下毒的人和宁远之战时毒翻了八旗侍卫的用毒高手难道都是眼前的小瘸子?再联想最初鳌拜误食了卫齐房中的点心,险些丧命,幕后黑手的身份不言而喻。
初春的阳光明媚,贝勒府的后花园由花匠精心布置,很是赏心悦目,容u单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研究手中才扒下来的□□,良久才抬头对着对面的男人扯出一个笑:“如何?景兄,我的条件你可接受?”
名为景云的男人的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光而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不过轮廓硬朗、五官端正,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看起来是个不过二十五六的英俊青年,只可惜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他的左眉一直延伸至下巴处,贯穿了他的整个左脸,看起来有些狰狞。此时,他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封闭毒素的左腿,语气冰冷满是不屑:“救景某一条命难道就能将当年的屠城一笔勾销?我的爷爷、奶奶、阿爹、阿娘还有咿呀学语的幼妹难道就白死了?哼!贝勒爷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容u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但多少有些失望,唐僧神马的好好善人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谁都明白,但是当血海深仇背负在自己的身上时这些道理就都成了狗屁,最后盘桓在心头的怕只有“血债血偿”四个字!容u能够理解景云的心情,故而不愿因此杀他,却也不能放任他伤害鳌拜的家人,所以只好封了他的穴~道关在贝勒府,好吃好喝的养着,甚至依旧准备助其解毒,希望这样做可以令他改变心意。
做了这样的决定,连容u自己都觉得太烂好人了,风险也忒大!
景云是什么人?魏忠贤的义子!虽不知这家伙曾经都干过什么狠辣事,可魏忠贤手下的恶事随随便便说几件都能听的人头皮发麻,景云能武能毒能易容,用脚趾头想也知不是个善类,能得魏忠贤器重收为义子,必是用一桩桩一件件功劳甚至人命换来的;而能在魏忠贤大厦倾覆后保住性命又说明他必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全才好伐!
留这样一个恐怖份子在身边?容u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秀逗了,他太仁慈、太优柔寡断、太低估人心险恶了!所以容u准备和他家整天嚷嚷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熊孩子聊一聊,若是鳌拜决定“不留”,这事儿就简单了。可是出乎容u意料的是他家熊孩子的脑回路竟然和自己如出一撤――不杀!
鳌拜对景云的话同样无力反驳,战争的残酷不言而喻,但屠城这等人间惨剧的确是可以避免的,无辜老百姓其实只求有个安身立命的家,天下是谁在做主对他们而言没半点区别,既如此为什么还要杀死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平民百姓、老弱妇孺呢?鳌拜虽不想承认,但自家阿玛的做法他也实在不敢苟同,可惜,往事难追,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说一句“父债子偿”,既然被他得知了一切,自然不能让景云再去打扰阿玛额娘,所以他与容u达成了一致,将景云好吃好喝的养着,相信只要用心,迟早能找出补偿赎罪的法子来。
于是,容u一边甜滋滋地感叹自家娃真善良,一边又忧心忡忡的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看住后院的恐怖分子,好在景云还算安分,没有再出幺蛾子,日子好似平静的就这样一天天过了,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容u刚刚松下一口气时,u贝勒府的下人们很快就遭了秧。
容u不想锁犯人一样锁着景云,却也知晓对方的本事了得,魏忠贤悉心培养的得意手下,即便封了其穴~道,人家也可以用毒啊!毒这玩意儿可大可小,令人防不胜防。景云在蛰伏半月之后就再没半点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反倒像是在逗弄耗子的猫,不断挑战容u的忍耐限度,今天毒晕一个婢女,明日毒翻两个小厮,简直无聊幼稚至极!可这家伙却乐此不疲。最后,在一连被毒倒了十个下人后,容u终于开始郁闷的抓头发了,他亲自看着下人替景云沐浴更衣,任何可能藏~毒的地方都不放过,然而没成想才第二日,贝勒府第十一个倒霉蛋被光荣的毒晕了!而且这回还不是个下人,而是容u文馆的手下,历史上的清初一代重臣――范文程。
容u揉揉眉心,扔下正在翻译的《战国策》黑着一张脸赶到一院之隔的“案发现场”,心中想着若是给所有进贝勒府的人都服用玄级解毒丸会不会太夸张?解毒丸达到玄级是什么概念,介于这世道的毒都只有黄级,所以吞服玄级解毒丸便可保一月内百毒不侵,就连景云的得意之作断肠散也攻不破它的防线,可是真要耗费心神炼制那么多解毒丸吗?这样又能换来多久的安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容u毫不怀疑景云的心智和耐心,他相信若是和这家伙继续耗下去一定是自己先崩溃。
哎~容u一声长叹,罢了罢了,若是景云再胡闹,他也只能用出最后的杀手锏啦!
“范大人是中了离魂散,且计量不大,所以昏睡三日自然就能醒过来,无需担忧。”大书房内,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语气颇为认真。容u耳力极好,还没进院子便听到了这样一段话,不由加快了脚步,多铎这傻小子什么时候来的?竟没人通知他一声!这小子可必须护好了,万一景云看他不顺眼来个仇恨转移,事儿可就大了!
至于范文程?容u推测景云大概不喜这位投诚满人的叛徒,所以蒙~汗~药升级成了离魂散,这对容u来说其实没啥区别,不过是睡一天还是睡三天而已,范大人不辞辛苦的翻译典籍,的确该好好休息一下,睡吧!只要没出人命就成!
“你懂解毒?容u教的?”景云的这句话中带了几分兴味。
“当然!那可是小爷求了好久才求来的师父,可惜我资质愚钝,至今连师父的皮毛都没学到。”多铎同学很谦虚,对面前的汉人也算有礼,想来又是一个被自家师父挖掘的人才吧!
“你能认出离魂散,还能准确的判断出计量,已经很不错了。”景云瞟一眼门边一闪而过的衣角,闭目淡淡道。
“可是我跟着师父学药膳烹煮之法,却总是昏昏沉沉,上次竟还晕倒在炉火边,丢死人了。”多铎同学羞愧地垂下头。
“药膳烹煮之法?”景云的眼皮掀起一条缝。
“恩,师父的药膳可神奇了……”
于是,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下容u将迷迷瞪瞪的范文程送走,而多铎也并未引来景云的仇恨,反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两人聊得很是投机,容u坐在一旁都插不进嘴。在多铎堪称脑残粉的大力宣传下,容u的药膳被夸成了仙家神露,而当晚容u的小厨房里便多了一个观众。景云闲闲的依在门边观摩,嘴中还叼着根枯草,显然没把多铎的话全部当真,但容u烹煮药膳的手法却引起了他的好奇,做个药膳还竟能令旁观者晕倒?这其中必有古怪!
察觉到景云探究的目光,容u忽而福至心灵,手上的动作不停,半点不怕景云偷师,反倒是比往日更用心了几分,整个药膳的制作过程仿若一场行云流水的精湛表演。
复杂精妙的手诀看得景云根本挪不开眼,可不知为何他的目光逐渐涣散,注意力竟无法集中,这令他心中大骇。尽管他有独门心法强撑着,妄图将容u的手诀动作全部记住,可是眩晕的感觉随即而来,最后眼前一黑,晕了!
容u瞧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一口浊气终于不再郁结于心――哼哼!让你再下毒!让你再作怪!让你再折腾我贝勒府的下人!这回晕菜了吧!哈哈哈哈!
鳌拜练兵归来就正好见他家阿u立在挺尸的景云身边,得意洋洋地叉着小~腰,仰天大笑。鳌拜本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待容u笑嘻嘻软乎乎扑进他怀里,景云神马的立即就成了浮云――恩,大地回暖,多躺躺没大碍滴!
一代神医,景云,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