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 - 重生之大周右相 - 玄衣尽染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得救

穿过折廊,越过院子,宋伯跟在黛媛身后,一步一步,每步显得格外急促。

看着黛媛没有通过侧殿的前门进去,而是绕到后殿门前急忙的开锁,宋伯心下有些疑惑,却是什么都没说,跟着一起进去。

后殿内一片寂静,幔帐低垂,阳光无法透进来,昏昏暗暗,几乎像是没有人在后殿。

宋伯有些怀疑,是不是赫贤逗他玩耍,逗他平白无故的走一遭。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有谁敢伤临淄王府的大公子,谁又伤的了大公子。

他的步伐慢下来,一步一步都犹豫不决,却是在赫贤的榻边猛的停住脚步,双眼写满震惊的愣在那里。

宋伯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如死灰,唇色惨白,的榻上之人,在他眼中,已经不是往日他所见的笑面虎,锦衾露出来的白色衣衫,是一片血色,他慢慢的将锦衾揭开,血色的衣袍中间一柄小小的匕首插在腰上,他伸手触碰到的体温,猛的收回。他看着赫贤,脸上已经是凄然之色。他问着自己,刚刚的体温,明明是一个垂死之人,刚刚自己所触碰到的人,真的是赫贤?

一向稳如泰山的宋伯,一向见惯生生死死的宋伯,却在这个时候心跳的厉害,慌乱起来,可是他这个时候怎么能慌,怎么能乱。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勉强稳住心神,想对赫贤说什么,却是生生的压下去,吩咐黛媛;“快打热水,快……快拿热毛巾。”语气之中已经有些微略的颤抖,目前他的心中没有十成的把握,只能试上一试。

他小心翼翼的拿着剪刀,剪开赫掀伤口周边的衣料,露出赫贤已经被鲜血漆染的雪色皮肤。

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亮晶晶的挂在的额头之上,宋伯伸出颤抖的双手,从黛媛手中接过滚烫的毛巾,轻轻的擦拭赫贤伤口周遭,害怕自己微微的动作都可能给床上的人带了数倍的剧痛。

最终他看着赫贤,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对着他说到;“我要拔刀了,你……要是疼,就叫出来。”

他握住了匕首的手柄,咬住牙,猛的力将匕首拔出,连忙将匕首丢到水盆里,立马拿着药粉对着伤口止住血。

他微微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没有片刻的犹豫,开始缝着赫贤的伤口。

小小的后殿之中,也被他的动作生出紧张的不能打扰的氛围。

宋伯最终停下动作,有些佩服看着赫贤,若不是他深知其中的疼痛,怎么会知道这床榻之上没有发生一声声响的人,是多么的苦不堪言,是多么的铁骨铮铮。

宋伯准备说什么,却听到身侧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那是床榻边的雕花木栏,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他抬头,看到木栏的接口处已经被赫贤的双手捏的粉碎如灰。

他听到床榻之上传来赫贤微弱的声音,他说;“谢谢你了,宋伯。”

那样微弱的宛若蝴蝶扇动翅膀,虫蚁发出低鸣的声音。他拍拍赫贤的床榻,示意他不用再说话。

然而宋伯却没有走远,就着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让黛媛泡了一壶好茶,静静的等着。

他等着夜晚的来临,等着床榻之人的深深睡去,等着这宛如美人长发一样的黑色夜晚,这榻上之人即将迎来的深深痛苦。

宋伯看似淡然抿了口茶,手心却是捏了一把汗,他看着褐色的宛如异域美人双眼一般的茶水,却问自己,榻上的人,是否熬的住这个夜晚。

不知坐了多久,皎洁的月光被雕花窗分成一块一块溜进来,却又被床榻四周的帷幔拦在外面。

床头一对玻璃绣球,将床榻之内照的明亮如镜,而榻上之人,却是如同煮熟的虾蟹一般通红。

宋伯伸出手背测测赫贤的额头,皱皱眉头,额头烫人的温度果然如他所预料时的一样。

他将双手伸到刚开不久的热水里,绞了滚烫的毛巾,放到赫贤的额头上。

端了碗清水,坐在赫贤的榻边,用手轻轻的沾着清水涂在赫贤的唇边,让随时可能脱水的大公子沾沾湿意。

等到毛巾冷了三遭的时候,宋伯从怀中摸出一粒红色的药丸,伸出食指轻轻的推到赫贤的双唇之中,看着赫贤将药丸顺利的吞下,长长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微微活动了筋骨,又将赫贤的双手用力的抓住。

如今他所担心的就是睡梦之中的赫贤,用自己的手去抓那刚缝好不久的伤口,他只得用力抓住他的双手,害怕一个不小心,全功尽弃。

当赫贤废力的睁开双眼,低垂的幔帐让他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他移了移身子,却看到床榻边趴着一个人。

蓝色的云纹锦袍,蓝色的锦带,蓝色的香囊,赫贤看着满眼的蓝色,忍了忍腰间的疼痛,想要坐起来。

然而就是这样轻微的动作,却吵醒了趴着熟睡的人,这个人,立马从床榻边站起来,唇角弯弯,说到;“小子,你醒了啊。”

简单明快的语气,一点都不像个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才微微打个盹的人。

;“宋伯,昨天,辛苦了。”赫贤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只能用最无力的语言来说心中的谢意。

;“谢我,就别整天一口一个宋伯宋伯的,仿佛,我很老一样,我也不过比你大个七八岁而已。”宋伯伸出手摸到被子里,一边说一边触碰赫贤的伤口。

赫贤屏住呼吸,不出声,等着宋伯一寸一寸的抚摸过伤口周遭的肌肤,检查着伤口愈合的程度。

直到宋伯将手伸出来,他才笑着回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宋伯虽然只比赫贤大七八岁,但是终究是我的老师。自然叫宋伯比较尊敬才是。”

宋伯低头看着赫贤言笑晏晏的样子,内心却是明白他只是不愿意改口的推辞,他扶着赫贤靠着床榻之上的折枝软枕头上,却是的开口转了话题说到;“怎么,赫贤大公子也有失手的时候,犯到谁手上了?”

赫贤却是像是想起什么低头笑了笑,完全没有沮丧绝望的样子,带着小小的欣喜说到;“哪里就是失手了呢,不过是儿女家的情~事而已。”

儿女家的情~事,宋伯听了微微挑了挑眉,转身却是笑着说到;“小子长大了,也知道儿女家的情~事了,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到了时候,宋伯自然知道,只是现在赫贤不能说,女儿家,到底害羞。”

;“那宋伯我也先告辞了,这一宿在这里被人家女儿家知道了,不好。”宋伯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出了后殿的大门,伸手触碰到的是不同于后殿的温暖阳光,宋伯抬头,看着深蓝的天空,不知怎么,心里觉得闷闷的,却又说不出为何闷闷的。

他粲然一笑,抬脚就要离开后殿,却被眼前的黑衣锦袍的小小公子挡住去路。

;“宋伯。”小公子奏歌对着他笑着行礼。

;“奏歌。”宋伯敷衍的回应。

;“奏歌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宋伯。”

;“你说”虽然没有解惑的心思,但是终究两个孩子的老师,宋伯只得耐下心来,等着这个小公子的询问。

;“父王说,后箐国近日吞我琉璃四座城池,诸侯王派兵支援皇城,宋伯觉得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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