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
想到鲁西西突然变作成年人的身形,我心下巨震:“你吃了智慧果实?”
鲁西西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没想到你们这些只会用邪法催生身体的怪物,还有这样的见识!”
鲁西西的话无疑是默认了我的猜测。怪不得该隐说鲁西西是弥撒亚的走狗,智慧果实长在上帝的伊甸园之中,只有上帝和代上帝行使权力的弥赛亚才能进入其中。这果实如果真的是上帝或者弥赛亚奖励鲁西西对于神的虔诚所赐,绝不会这样悄无声息。再联想施达夫突然被鲁西西所杀,不难猜到这极有可能是弥赛亚和鲁西西之间的一场交易。只是智慧果实是伊甸园中的圣物,弥赛亚私自盗用难道不担心上帝的惩罚么?
我心念电转,手下的攻击越发凌厉。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吸血鬼的缘故,我感觉我使出的魔法也比之前强上了许多。不仅速度更快,攻击范围也变得更大了,还有一直让我头疼的持续时间也大大增长。我一边用藤蔓佯攻鲁西西拿着权杖的手,一边暗暗鲁西西右下方的角落里布置玫瑰矩阵。该隐的攻势也变得凌厉起来,鲁西西左支右绌无暇他顾,玫瑰矩阵渐渐有了一定的规模。
房间里弥漫起玫瑰的花香时,鲁西西手中的权杖被该隐突然放出的大片蝙蝠叼走。该隐一个瞬移跃至鲁西西跟前,素白的手利刃一般插入了鲁西西的胸口。浓稠的血顺着该隐的手臂慢慢渗了出来,鲁西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那只手,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我站在旁边,可以听到鲁西西胸腔里心脏剧烈鼓动的声音,该隐的手正在收紧,接下来的某个刹那,这颗心就会被捏成肉泥在鲁西西的胸腔里炸开。鲁西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中恐惧的神色一点一点变浓。杀人并非正义,但是这一次我想选择沉默。
不过意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有人匆匆赶来,不由分说阻止了这场杀戮。
“大卫,不知道还可不可以这样称呼你,我很抱歉你还不能杀死鲁西西。”说话的人是首领,他带着几个大长老一起过来,轻而易举就从该隐手中抢走了濒死的鲁西西。
“我们还在造塔,融合了秘术的方砖目前只有他会做了,我不得不为了大家暂时留下他的性命,希望你能够谅解。”首领语气十分谦和,还带着满满的歉意。他明明可以凭实力说话的,但是他还是把态度放得这样低,大概确实是为鲁西西的死而对该隐感到抱歉吧。
我控制着的藤蔓并没有收回,尽管我和该隐加起来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如果该隐的意愿,我还是会为他战斗到底。
“如果我们可以造成封印了秘术的方砖,鲁西西的性命是不是就可以由我们处置?”该隐并没有出手,而是问了首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显然有点出乎首领以及大长老们的意料之外。他们面面相觑,最后凑在一起商量了一阵由首领继续开口道:“如果你可以造出造塔所用的方砖,鲁西西的性命就由你来处置。但是我们也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在十日之内做到这一点。造塔的时间很紧迫,我们不希望耽搁太久。”
“成交。”该隐很干脆地答应了,掀开帐篷的布帘率先出去了。我自然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不过出去之前还是多事地和这几位小矮人大叔嘱咐道:“千万别让人跑了!”
该隐一口答应的砖石还影子都没有一个,十日之内做好可并不是一个多么轻易的任务。我们为了这个约定大概要去玩命,我自然也不希望事情最后出现什么神转折。比如我们累死累活做出了所有的砖,最后鲁西西跑走了。
我和该隐出了大帐以后不约而同地往施达夫住的地方去了。我们都想起他那堆成小山一样的笔记了。造砖术能和鲁西西媲美的就只有施达夫了,十天想要自学成才自然要和最好的老师学。
“造塔要用到的砖石有一百零八种,根据功用大致可以分为防风,承重,粘合,照明,供气,避寒六种。每种下面又有很多小类,虽然具体造法各有不同,但是每一种原理是差不多的。其中承重和防风这两类我已经会造了,我们这十天要掌握的就是剩下四种。”
该隐一边走一边和我说,我这才想起来这货以前也在造砖的工坊当过学徒的。没想到该隐不仅是为了掩饰身份,还真学起了怎么做个砖匠。不过这学徒都要从搬砖做起啊,真的无法想象高贵优雅如该隐是怎么混迹在一帮子糙汉子之间光着膀子汗如雨下去搬砖的。我只是稍稍起了这个念头就感觉眼睛要瞎了。
施达夫的帐篷有人把守,一是为了今天闹出了命案的原因,二来恐怕也是因为施达夫造砖的秘术是部族宝贵的财富。
我们以为要和把守的兄弟好好墨迹一番的,没想到人家看到我们就自动放行了。
“长老们已经传信过来打过招呼了。”门口的兄弟热心地解释道。
我有点惊讶他们的办事效率,而且更有趣的是我和该隐出门的时候明明没有说我们要去哪里,他们竟然都猜出来了。我是应该夸他们姜还是老的辣呢还是应该骂他们老狐狸?
施达夫和鲁西西因为魔法力高深的缘故,在这个组织里一直是超然于首领和长老们的存在。这对于任何一个当权者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有这样的机会不用他们出手就可以除掉这两人,想来他们也是愿意的吧?
该隐轻车熟路地开了施达夫上锁的箱子,我看着一箱一箱的书只觉得头皮发麻。这种临考抱佛脚的紧迫感和焦虑感扑面而来,我有点头晕目眩,为什么我连穿越了都无法摆脱考试的厄运呢?神啊,饶恕我!
“你负责照明和供气,我负责粘合和避寒。”该隐指着房间里三分之一的书对我说道,又指了指剩下的三分之二,示意这些归他所有。
“臣妾做不到啊!”我抱着头,把头发揉成了鸟窝。这不是考试,六十分就万岁,即便真的挂科,还有补考的机会。这是建造高塔,材料掺不得一点假,小小的瑕疵等来的可能是大厦倾倒。而且我们还有时限,十天,我可能连这里的一本书也无法看完,更不用说凭借这些书本就造出完美的砖来。
“臣妾?”该隐有些狐疑地看着我。
“啊,我是说我做不到。”我干笑了两声,深深地为自己的愚蠢感到羞耻。
“还没有做为什么说自己做不到呢?”该隐一脸不解。并非是处于鼓励的反问,而是认真地求教。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大概就像跟过目不忘的人讨论背书的辛苦,他们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做不到也没关系,我们并没有一定要现在杀掉鲁西西的必要。”该隐看着我好一阵,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头,“什么时候杀死他都算是给施达夫报仇,而且,施达夫其实并不算是真的死了。”
该隐难得说出这样极度疑似安慰的话来,我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正想应景流下激动的泪水,却被该隐一句施达夫不算真死的话给噎了回去。
“他只是受重伤休眠了,只要带他回红海,有了她的照顾,他又能活过来。”
我注意到该隐很含糊地提起了一个女人,她。该隐提起她的时候语气有些别扭,但是毫无恶意,似乎还有一些别样的情愫掺杂在里头。她是谁,为什么可以复活施达夫,该隐当初也是她复活的么?为什么从来不对女人侧目的该隐会用这样暧昧含糊的语气提起一个女人?我有限的大脑里难得地涌起千头万绪。
人们常说女人善妒,我头一次发现男人吃起醋来也是不遑多让的。我突然发现该隐生命中举足轻重的女性角色其实少得可怜,除了夏娃,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但是夏娃作为母亲,显然并不喜欢该隐,一个本该在他认知女性世界的时候扮演重要角色的人缺失了,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糊里糊涂的以为他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想到他有一天可能会觉得和一个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女孩子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更让他快乐,我的心简直像浇了五月天的杨梅汁,酸得都皱成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