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章 终于生了
一举成名多伴随着各种凑近乎拉关系的应酬拜访,在经过半个多月兵荒马乱的应付各种人际交往,周恒终于能安静的陪在秦h身边,跟她一起散个步说会儿话了。
十月一天,许攸又有了小孙女,说是俊俏的很。但据后来许至炎跟阿正的聊天,妹妹刚出生就是一只红红皱皱的肉猴子,可丑了!
十一月的某一日,从镇上传来消息,说柳卿也有了。秦汇高兴地从镇上直接跑到新县给老丈人报了喜讯……
日子一天天过,秦h的肚子也像吹气球一样,一天一个样儿,终于在寒冬腊月,停止了变大的趋势。随之而来的便是手脚浮肿,夜半抽筋,不管用什么睡姿,都不舒服。往复的折腾中,秦h虽说每日吃的多,但除了肚子,就没咋变胖了。
秋闱老是好奇地盯着秦h的肚子看,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肚子里好多气,看起来都快被撑爆
了……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大多时候,他都是被阿正或是连程拖走的,以免真将秦h惹怒了。
近年关,家里下人又开始倒腾过年的一应物品。
院子里早早的就挂上了一圈的红灯笼,秋闱最喜欢,一到傍晚就急迫的将所有灯笼都点燃,将院子映的如红云笼罩。
购置食材的活儿依旧是石青和重阳,而厨房则是丫头们的天下。去年秦h还能一块张罗着这些个事儿,今年就直接当甩手掌柜,等着吃喝了。周恒则辗转于书房和秦h身边,次年三月便是最后一战,秦h不说,他也会竭尽全力的。
除夕一过便是新年。
过了初十,周恒就着急忙慌的将镇上口碑最好的稳婆请到了家里。
稳婆果然是个有经验的,来到家将秦h的肚子一摸,就习惯的将两手交握,往腹前一搁,笑眯眯道:“就在这几天了,孩子长得挺好的,出来定是个壮实娃儿!”
周恒:“借您吉言。将我家娘子照顾好,孩子顺利出生,不会少给妈妈赏钱的。”
稳婆笑呵呵应着,秦h悄悄捏了周恒的手心。
本来就知道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但这么早就将稳婆接来,还要住在家里,秦h莫名的就开始心慌了。
周恒温和的将她的手握着,“hh莫怕,这妈妈接生的孩儿都长的极好,没有失手过呢!你们母子定能平安!”
被男子平静漆黑的眸子望着,秦h也仿佛被注入了温暖的热源,轻笑点了头。
稳婆是个爱说话的婆子,脸长的也和善,笑起来眼睛眯眯的,很是慈祥。跟秦h说着话,告诉她生产时都该怎么做,产后该怎么做,周全的很。
这样一直到了正月十六,临安镇也办了个集市,枫杨出去送货,说很是热闹,店铺里都被人挤得满满的。
秦h一听就来兴趣,除了初二那天回了娘家,她就再没出过村子了,好想去凑个热闹啊!石心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心思了,耐着性子劝她安心呆在家里,明年还会有集市啥的。
正当秦h跟她狡辩的时候,胀鼓鼓的肚子却是猛地一抽疼,身下有了时隔数月却依旧熟悉的热流,秦h觉得自个儿新换的棉衣湿了……
秦h立马抱住肚子,嘴一扁,“想去也去不成了……我要生了,赶紧叫王婶儿过来……恩!”突然就又是一道急促而过的疼痛,秦h止不住的呜咽了一声。
石心心一跳,扶起秦h就要将她搀到床上去,高喊:“王婶儿,主子要生了!”
一阵痛之后倒是没什么反应,就是肚子往下坠的厉害。
秦h拦了石心的动作,低低道,“把之前准备好的毡子铺到床,上……生孩子会把床铺弄脏的!”
现在还想着这些……石心将秦h安置在软榻上,麻利的将东西收拾好。
在院子里当蝙蝠倒挂的秋闱听到声儿,马上重复了一遍喊,“王婶儿,主子要生了!”
婆子急急忙忙跑到正屋里,跟从书房窜出来的周恒撞了个满怀。
“哎哟!”王婶捂着酸疼的鼻子,“女人生孩子,你就别进去了!”说着将周恒往外一推,男子脚下不稳,一个趔趄被推出门外。
秋闱风一样从屋檐下来,将周恒抱住,“爹你没事吧?娘要生什么了?”
周恒脱口而出:“生弟弟!”
“真的啊!”秋闱高兴抱着周恒就拍手。
“真的真的……”周恒也管不了秋闱,扒着门缝往里喊:“娘子,我进去陪着你吧!”
里面没人应声,倒是只听到秦h一声尖叫,似要划破嗓子一样。
周恒被这一声痛苦的呼声狠狠抽了一鞭子,脑门崩崩响,心中一阵急促的收缩,紧绷的他心慌喘息。
此时近中午,太阳还不错,无风,阳光明晃晃照在身上还是极暖和的。但周恒紧张心慌的手指冰凉,一向红润的唇色突然就煞白煞白。嘴里不住念叨着“hh,hh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平平安安……好好好,一定好……”,好像此时生孩子的不是秦h而是他一样。
秋闱好奇的捏捏周恒突然间苍白起来的脸,嘟嘴,“爹,你在害怕吗?”
周恒没有出声,因为他耳中除了秦h那一声声痛呼,就根本再听不见其余的声音。心中仿佛有猫爪在抓,有蚂蚁在爬,挠心挠肺的抽搐。
门忽然一开,石心一阵风跑出来,又嘭地将门关上。
丫头一边往厨房跑,一边喊:“爷,您安心等着,王婶儿说主子胎位正,说下来就下来了,我把热水送去就行!”
屋里一应东西准备的都齐全,连补气血的人参含片都有,就热水需要现烧。
周恒还没说话,紫叶就掂着一铜盆的开水匆匆过来,“心儿不用烧了,我已经烧好了!”
石心还没进到厨房,就又跑回来,笑着道:“还是紫叶准备的好!”站定在周恒面前,“爷可别心急害怕,王婶儿说生孩子都会疼,生出来就没事儿了,主子喊也是正常的。”
又是没等周恒发出声来,丫头钻进了房里,将房门紧闭起来。
周恒低低垂着头,里面的人没喊一声,都像是在他心上剐一刀,疼的他直抽气。
女人生孩子等同于在鬼门关走一遭,新生与凶险的并存,在一个家庭中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氛。
周恒脑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娘亲难产而亡的时候,亦是撕心裂肺的尖叫,满屋的血腥味……他渐渐握紧了拳头,好似这样能给自己站在这里的力气。
他只希望秦h好好的,哪管孩子,哪管什么香火!他只想秦h活着……
周恒心里糟乱,忽觉腹间一股暖流涌入,缓缓漫向四肢百骸,将他冰凉的指尖都暖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