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灯会初识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点缀着天齐国都城的每一个角落。街道上人流如织，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整个城市仿佛被一片璀璨的灯海所淹没。今夜，是天齐国的灯元节，国民们纷纷穿上自己最华美的衣裳，或扶老携幼，或呼朋引伴，共同融入这片流光溢彩的盛景之中。
燕相雨身着一袭木槿紫色的长裙，那裙摆轻盈飘逸，随着她的莲步轻移而摇曳生姿，宛如天边的淡紫霞光洒落人间。同色调的腰带恰到好处地环绕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将她那曼妙的身姿勾勒得婀娜多姿。长发被朱钗轻轻挽起，耳畔那对精致小巧的耳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与她的眼眸相映生辉，更添几分妩媚动人。
“我收拾好啦，咱们出发吧。”燕相雨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股子期待与活泼。
燕商珏闻声回眸，眼前的倩影让他心神微微一震，那熟悉的容颜和气质，似乎在刹那间唤起了他心中深藏已久的回忆，让他看到了曾经的那位令他心动不已的故人影子。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怎么样，好看吗？”燕相雨轻轻旋转，裙摆随之飘舞，宛若一朵盛开的紫莲。
“雨儿的姿容，怎么装扮都是绝色。”
相雨打量了一番燕商珏，不禁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还是穿着这么素白的衣裳？今日是灯会，不是应该穿得喜庆些吗？”
燕商珏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一袭胜雪的白衣，淡然一笑：“素色自有其清雅之处，我觉得很适合我如今的岁数。那些鲜艳的色彩更适合你们年轻人，穿着充满活力与朝气。”
柏叔作为贴身侍从，今日也特意梳洗更衣，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跟随二人一同去往灯会。
街道两旁，五颜六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像是簇拥着的星星，与夜空中的星光交相辉映，将整个都城照耀得如同白昼。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沿街的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吃和玩意儿，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形成了一种别具一格的节日气氛。
虽然燕相雨身为灵魅，本无需沾染人间烟火，但此刻的她却难以抵挡那四溢的香气和各式小吃的诱惑。没过多久，她便开始津津有味地品尝起各种小吃，腮帮子鼓鼓的，显得十分可爱。
燕商珏见状，忍不住打趣道：“柏叔，你看这小馋猫，哪还有一点千金小姐应有的矜持？”
柏叔眼中满是宠溺，他慈祥地看着燕相雨，轻轻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为她拭去嘴角的残渣。他温和地说道：“平日里她也不用进食，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些喜欢的，就由着她多吃些吧。”
燕相雨咽下最后一口糕饼，俏皮地向燕商珏吐了吐舌头，得意地笑：“就是，柏叔最明事理了。”说完，她又投身于那些琳琅满目的小吃摊位中，继续寻找下一个美味目标。而燕商珏和柏叔则相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在夜色中，街边五彩斑斓的琉璃灯仿佛璀璨的星辰，静静地映照着每一位过客的身影。光影交错之间，燕相雨与燕商珏的身影若隐若现。燕相雨注视着灯上自己与燕商珏交错的影像，心生好奇，启唇轻问：“当时你身边常伴的那位佳人，就是我复制了这双眼睛的主人，为何我这么久都未曾得见？”
闻言，燕商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他轻叹一声，缓缓道：“她，已经离世了。”
燕相雨听后，心中一紧，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然而，燕商珏却释然一笑，他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没关系，对她而言，离开这个世界或许反倒成了一种解脱。”
二人默然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仿佛连周围的灯火都感受到了这股悲伤的气息，变得黯淡无光。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香甜的味道飘过，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燕相雨抬头望去，只见对面有个摊位正售卖着百叶酥。
“以前，她最爱的便是这百叶酥。”燕商珏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怀念，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与她共度的美好时光，“雨儿，你要不要尝尝？”
然而，就在燕相雨兴致勃勃地奔向对面卖百叶酥的小吃摊时，前方突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吆喝声。原来，是街头杂耍艺人正施展绝技，那激昂的声音如磁铁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人群如潮水般被那吆喝声吸引，纷纷涌向杂耍摊位，原本宽敞的街道瞬间变得水泄不通。
在这汹涌的人潮中，燕相雨那娇小的身躯显得格外脆弱。她被人群推搡着，左右摇摆，只能高声呼喊燕商珏和柏叔的名字。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侧的舞姬开始翩翩起舞，她们的优美舞姿又吸引了一大波人流，这股新的人潮朝着舞姬们涌去，无意间将燕商珏和柏叔推向了另一个方向，与燕相雨渐行渐远。
当人群终于渐渐散去，燕相雨才得以勉强钻出人群，找到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站在一片空地上。她环顾四周，却发现熟悉的面孔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此刻的她，就像一叶孤舟，在人潮汹涌的海洋中迷失了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醉汉跌跌撞撞地路过，无意间一头撞在了燕相雨的背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将她原本就被人群挤得有些松散的发髻直接撞散，那支精致的长簪也随之摔了出去，燕相雨吃痛地皱着眉头，一边揉着被撞疼的胳膊和腰，一边想要找那醉汉理论。然而，那醉汉却像一阵风一样，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见了踪影。
“哎呀！我的头发，我的簪子呢！”燕相雨紧张地四处张望，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那支摔落的簪子。她正欲迈步去捡，却见一只修长的手捷足先登，轻轻地将簪子拾了起来。
她顺着那只手的方向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雅俊秀的面庞，那双幽深的眸子宛如深潭，平静而淡漠。
这双眼睛，让燕相雨心中微微一动。她恍然想起了自己这双眼睛的主人，那位曾让她感到惊艳的女子。最后一次在灵霄寺见到她时，她的眼神也是如此死气沉沉，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无所动容。
男子与燕相雨四目相接，那一刹那，他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那双眼睛，实在太像了，世间怎会有如此相似的眼睛。
他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姑娘，初时只是被那双眼睛所吸引，但随后他意识到，除了那双眸子外，她的模样其实与他所思念的那个人并不相同。然而，越是仔细端详，他心中越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容颜身形，恍若在灵霄寺中曾匆匆一瞥的倩影重现眼前。
难道那日在灵霄寺殿外看到的其实是这个姑娘？
如今这般近距离地对视，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这双眸子主人的惊艳与倾城之色。
“这位公子？”燕相雨见对方似乎在发呆，便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燕相雨轻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蓦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无礼地盯着一个女子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尴尬之色。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一声，然后双手恭敬地将簪子递还给燕相雨，声音中透露出温和与诚恳：“是在下失礼了，这簪子是姑娘掉的吗？”
燕相雨接过簪子，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方才不小心被醉汉撞到，这簪子就掉了，多谢公子，”
“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赧然道，“方才一直凝视姑娘，实在是失礼至极。只是在下觉得姑娘面容熟悉，仿佛曾经见过。敢问姑娘是否曾去过灵霄山的灵霄寺？”
燕相雨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以前确实常去。”
“那想必在下曾在寺中无意间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燕相雨温婉地问道。
他略微沉吟，然后缓缓开口：“在下禾小幺，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燕氏相雨，见过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