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好事？陈嘴角的微笑不减，挑眉“收了两个能臣，算不算好事？”陈诚撇了一眼四周，“说实话，你干什么了？”陈淡笑不语，忽而想到一件事“那玉笛可还在你那？”
陈诚自然知道是哪个，挑眉“怎么，忍不住了？”陈这个小习惯只有他们兄弟俩知道，而陈诚不知道的是，陈这个没事喜欢吹笛子的习惯是因为顾云才有的。
“我是说让你好好保管，不要让云看见。”陈挑眉，兄弟俩五分相像，表情动作一样的时候便只剩陈诚长得比陈壮硕一些这点差别了。
“把心放到肚子里，你那美人不到我诚王府中，如何能看见。”陈诚撇撇嘴，端正了坐姿。“再过两日又会有一场雨水，洪河那边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陈摇摇头“这法子在南缅那边用了多年，咱们虽然刚刚装备，但是雨水比南缅那边要小上不少，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再者说，你当我那几个人是吃白饭的吗？”
自觉触到陈的逆鳞，陈诚举手告饶。陈拿起一份奏折，“你看看这个，今天早朝的时候刚送过来的。”
看着上面的纹样，陈诚皱眉“这是，王爷的，哪个王爷？”说着打开，上面熟悉的字迹让陈诚差点没把折子扔出去，而落款更是诡异的血红。陈摇摇头“你就不能镇定点。”刚才他看见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折子是谁送过来的。除了任明泽没有第二个，问题是，他为什么有皇室王爷上奏折用的专用封皮。
“任明泽为什么要冒充简王的笔迹和语气，这也太不地道了。”陈诚看完奏折，除了一些报平安的话之外其实并无其他，但是联想到这个奏折的署名以及那人最后去的地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且，他哪来的皇室封皮？”看看陈，陈诚明白了“我马上开始调查。”说罢起身就要往回走。
“别惊动其他人，只交给心腹去做，还有等你孩子满月的时候，将孩子的舅舅们叫过来几个吧。”陈神色不变，语调平静的说出这些，陈诚轻笑“曦儿及笄的时候还希望四哥能赏脸主持。”和突厥的契书是十五年，但是谁也知道和平不会延续到那个时候，陈诚如此说，便是证明了拓跋瑛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陈点头“定然，一言九鼎。”陈诚回身，裂开嘴笑“多谢四哥。”状似夸张的神情倒是和朝堂上的侯文清有些相似。陈挥手，提起毛笔开始批阅最早的一批奏折。至于那个送来任明泽奏折的差役，已经被周成吉带到暴室审问了。
熟悉的叩门声传来，陈放下毛笔“进。”顾云推门而进，手上拿着的信封比往日要多上不少。“听说皇上今日早朝收了两名能臣，龙心大悦？”顾云眉毛轻轻上扬，带着一些怀疑和调笑。陈微笑，指指一边的椅子，“你那的消息，比鸽子都快。”看看还剩下的三本，陈转转脖子“我马上就好。”没有听见回应，陈也没在意，拿起沪州州府呈上来的折子，陈细细查阅，毕竟，江南的防卫外松内紧已经是众人皆知，这时候上奏的事，总不会是巡河防务。
后颈覆上一片温热，修长的手指有力的按压，陈放松肩膀，手腕用力将整个折子打开铺在御案上。江南贪墨案的后续，本该早就结束的案子因为国丧和新帝登基险些将他们赦了去，故而江南那边的处理方式有些急促，难免会有人诟病，但是从这份折子上看，已经解决了。“齐成亚这人，办事还真有点手段。”陈看完奏折，拉住在自己脖子后面按摩的手，“你挑人真是有一手。”
“总归是不如你看的远。”顾云微微低身，翻出一份军中的奏折，“他哥哥还是个参将？”
“军中无战事，想立军功不容易。”拉住后面的人，陈手臂伸展，将人带到面前。“能当上参将也是因为在军队演练中表现优异。”放下最后一份，陈看见了上面的纹路就知道是齐思明他们传过来的，这个时候传过来的，只能是凤梧的下落。
“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指指顾云腰上藏着的信封。刚才顾云过来给他按摩的时候并没有将消息放下。
“有鉴于今天皇上心情不错，各地的官员和京中的来往也陡然增加。这是下朝后一个时辰内京中各官员的出行。还有，飞出去的鸽子，送走的信。”每说一件顾云就将手上的信封往桌子上放一个，嘴角慢慢上扬成微笑，大有一副想要问问的架势。
“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心情好？”陈勾唇，顾云突然觉得他知道答案了，陈凑近他，今天早上的膳食味道还淡淡的萦绕，突然想起来自己让周成吉不用上早膳，“早上吃的什么？”不等回复，陈自己便尝到了桂花羹的味道，还有荷叶糕，就好像是顾云这个人一般，清淡却回味无穷。
陈离开顾云的时候，两人的气息均已不稳。轻喘着平复，顾云将桌上的信封再次递给陈。而陈则一边翻看这消息一边压制自己回想刚才的美妙。
“简太妃去找了岑夫子。”所幸，尽管心绪有些纷乱，但是在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之后，陈立刻恢复清醒。“看来朝堂上还是有她的人。会是谁？”
顾云将朝内的官员想了一遍，摇摇头“朝内大臣不会有了，有的，不是侍卫就是洒扫的小内侍，而且，或许……”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今天才知道，只不过是等今天这个机会说出去。”是了，早朝的时候是不会有洒扫的宫人靠近的，但是平常授业的时候，还有当时在国祭司的拜师礼，也是会被人看见的。
“看来宫内要彻底清扫一遍了。”陈原不把这些洒扫的宫人内侍做数，如今看来，他今后也许就会毁在这些洒扫的宫人手上。
“我到觉得不用急，留着这些人在，也能麻痹他们，省的让他们狗急跳墙。”顾云妙目横扫，几分算计在其中更添亮彩。陈点点头“便听你的。”
午膳，陈轩埋头吃饭，陈和顾云对视一眼，眼底均是笑意。等到陈轩添了两回饭，陈已经在旁边看着了。顾云给旁边的内侍示意，跟着陈轩的小太监抿着嘴摇头。显然是没什么大事。
等宫人撤下盘碗，陈让人上了消食的山楂果羹，陈轩抱着杯子慢慢嘬饮，然后道“父皇，君父，那个侯文清太厉害了。他在他自己的院子里造了一个和洪河那用的一模一样的工具，还带着孩儿实验了一把。加固沿河堤，还有用河泥翻肥的土壤，上面的稻苗比一般的稻苗要宽上一寸不止，侯文清说，这之后的稻穗定然也会比寻常的好。”陈轩眼中罕见的孩童般的喜悦，从这孩子九岁之后陈就再没见过这样的笑。不过，“所以你们在郊外摸鱼玩泥巴，还抓了人家养的一只山羊。回宫之后着急着清洗，差点毁了衣服。”
陈说一句，小孩的脑袋就往下低一分，顾云摇摇头“不过你们做的正事比玩闹多，这次就不做惩罚了。”陈轩抬头“多谢君父！”陈轻笑“行了，下去休息吧。明天你们就启程。”
“是，父皇。”陈轩行礼告退，顾云想了想“我去帮着他看看，顺便将这几日的药材抓出来。”陈点头，知道顾云现在不会和他单独待着，眼神微转，待两人离开后，陈将在门口候着的周成吉叫过来。
“你带着人，将寝殿布置一下。”周成吉是宫中的老人，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做多言，躬身退下。
打开齐思明传过来的奏折，果然，这上面的消息有关于凤梧，继上次在南缅方向发现之后，又相继在东南，匈奴，回鹘，还有西域方面发现过相似的人，显然这是有人在故意迷惑他们，但是陈直觉，南缅就是正确的方向，故而剩下的几条路只是随意的派人跟上。但是这次，齐思明说有人在慈云寺里发现了凤梧。
那十七皇子不是不问世事吗，为什么会在慈云寺内，还是说，顾启渊在慈云寺内有什么安排？虽然觉得找到凤梧真身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这里面的人必然和顾启渊有关系无疑。
“来人。”陈轻唤，一个人影出现“去慈云庵，将刚送出宫的嫔妃们再调查一番，重点在于，谁和慈云寺的人有接触，查到了不要处理，先行禀报。”
“是。”人影消失，殿内恢复一片寂静，陈背靠在椅子上养神，至多不过半个时辰，便再次忙碌起来。
入夜，陈看看被红绸点缀布置的寝殿，点点头，身后周成吉适时上前“皇上，君后还在御苑中，晚膳也没用。”
“朕知道了。”说罢，挥手示意周成吉离开，环顾了一圈，陈取过一边的书卷侧靠在榻上，寝殿中的书卷多是警世典籍，此时看起来，倒是有些冷清。翻看了两篇，殿中换上的暖香让陈精神放松，便靠在榻上小憩。
直到水声传来，陈才猛然醒觉，想来他今天是陪轩儿去选马了，觉得身上沾了味道吧。陈轻笑，在殿中并没有一点异味，否则他进门的时候就应当会发现的。
衣物的婆娑声传来，陈起身，看见一身红色寝衣的顾云正在研究衣袖的长短，脸上还带着热水熏染的红晕，衬得整个人都红彤彤的。
“轩儿选了什么马？”陈忽然出声，将顾云下了一条，“你，你没休息。”陈挑眉，看看自己身上杏黄色的常服，和屋内同色的软榻，嘴角勾起。走近他“是啊，不仅没休息，我还没有沐浴。而且，你穿的是我的寝衣。”
顾云只觉得自己好容易休整的心绪再次翻滚，深呼吸一下“我这就换下。”说完想要拐进内室，陈将他拉住，“别换了，就这样。过来帮我揉揉头。近几日累的很。”
果然，顾云面色恢复正常，“是哪边有了动静？”陈拉着人往屏风后面走，褪去外袍内衣，进入桶中，顾云醒觉，这后面只有一个桶，但是陈已经在其中，“哪边都有动静，但是都是小动，我在想恩科之后，找个合适的理由，让这些人齐聚京城，也好一并处理。”
“那必要找一个庆事，或者汉邦相邀。否则他们是不会主动过来的。”顾云一面头脑混沌，一面却又极其清醒。陈低嗯一声，觉得身后并无动静，手臂伸过，将人拉到近前“不是说帮我揉揉头吗。”
顾云手指伸入黑发，感觉到手下的头皮确实轻跳紧绷，便加大些力道按揉，热水熏蒸下，陈很快恢复精神。头微微后仰“你今天心不在焉。”
“啊，没有。”陈回头起身，盯着他，“有。从你今日进殿没发现我，到没发现殿中的变化。你在想什么？”
顾云虽然和陈定心交情，却从未赤/裸相见当下脱口而出“你。”后面半句却被堵住。
红帐内，陈轻笑“你穿这个，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