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狐狸和金鸟 上
我的手指划过拉普耶鲁的额头,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有关安在战争中会死去的预言是什么。
一段记忆立刻流进我脑中。
“………………的命运。”熟悉的声音,是奈泽。
“必……一个人死。”视线中,是那张有着0的符号的牌。从我的角度发出的声音空灵,迷蒙。
“也就是说,……安……和莫的那个大……朋友……死掉……”对面坐着的,是微微皱着眉头的王者。
“是,就在这次战争中。”
我的视线看向了手中的牌,令我惊讶的是,它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在不停的动作,它和我那天看到的决然不同。那只狗在狂吠,那个小丑在悬崖边,跳舞。他的东西已经快掉下悬崖了,他手中的玫瑰已经快要枯萎了,可是,他仍然在那里跳舞。
“没有其他可能?”
“有。”佐拉拿起了那张愚者牌,牌面上的愚者还在跳舞,然后,一抖牌。牌中的世界也是剧烈的一颤。
那个小丑,脸上带着笑容,掉进了悬崖下的深渊。
“代表什么?”对面的奈泽问。
“………………”又是模糊的一片。
之后,就没有了。
我问拉普耶鲁的大脑的第二件事,就是有关我的命运的真正预言是什么。
可是坑爹的事情发生了,刚才那段记忆,又重放了一遍。
一切在瞬间完成。
坐在马车里,我问佐拉这是怎么回事,其中有些部分无论触感还是声音都被消去为纯白色,无法知晓,并且还有一段被另一端掩盖,佐拉说,这是用魔法消去了记忆,而我读到的,只是残留的痕迹,而重复部分,虽然不清楚,估计也是掩盖的一种手段。
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奈泽不会留下什么,但关键是是记忆是不可能被完全消去的,无论是魔法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可是他为什么要掩盖拉普耶鲁对于我的预言呢?
岚和安只能有一个从战争中活下来,奈泽如是说。
可到底在哪里有关,因为那张上面有着0的牌吗?谁知道呢。
无论有其他的什么信息,我可以肯定的是,在拉普耶鲁的预言中,安和岚会有一个在战争中死去。所以奈泽才会把安留在自己身边,甚至和安一起消失。
而避免的方法,也许是奈泽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奈泽真正想做的事情,大约是杀了岚。
其实关于奈泽会从拉普耶鲁这里得到预言,我没想到是真的。也许,血族中的预言者几乎没有,血族与巫师又是宿敌,而拉普耶鲁,是血族与预言者的少数的交集。
我把这段记忆讲给佐拉和汉斯,佐拉赞同我的说法,汉斯却郑重的对我说,“主人,这可能不是事情的全部,一丝光明比全部的黑暗更可怕。”
我那时候只是觉得汉斯文人气质又泛滥了,没有多想。
我怕,我怕与奈泽对抗,我最怕的事情,是让我在岚和安中作抉择。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可是,还有第三个选项不是吗?
我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被预言误导。可是还是不可抑止的想,安和岚只有一个能活下去,这个说法,太可怕了。
或者结束战争就可以了?可以结束战争吗?这样就不会有人死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死了。我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靠在马车的车窗边,这样想着。
“主人,预言,并不是真正准确的东西。”汉斯在旁边轻声说。
正路过血都最不好走的一段路,整个马车颤抖起来。
“可拉普耶鲁的预言平均在一百次中只有一次半失手。”佐拉接过话,语言中没有感情的起伏,只是在陈述事实,“并且失手的主要原因是那是蜃先生带去的客人。”
“未来本身就是可以改变的。”汉斯没有看着佐拉,用吟诗一般的声音对我说。
我把手从太阳穴上拿开。
的确,我本身就不是信预言的人,为什么要因为这种飘渺不定的事情自我折磨。
这是我掌握的信息之一,但是我又怎么能确定奈泽他是否信这个?
我必须见到奈泽,必须,无论他如何不见我。
是夜。
血堡,在我面前,前所未有的高大与冰冷。
以前,觉得这里是温暖的。因为有安在,那个能一语道破天机的善良的娘娘腔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有奈泽,渐渐熟悉,发现这个王者身上有非常好玩的地方,我喜欢的地方。
仰望,他们的房间并没有亮着灯,奈泽的书房也没有,奈泽的会客厅也没有,有关奈泽和安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您有预约吗,先生?”汉斯为我敲主楼的门,然后竹竿管家的脑袋从门缝里慢慢滑出来了。
“没有。”我在汉斯身后回答。“我想见奈泽。”我说。
“王,他和安先生出门,至今未归。”塞巴斯蒂安说。
“什么时候走的?”我沉吟。
“有……很久了。”塞巴斯蒂安支吾了。
“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又问。
“这个,王并没有交代。”赛巴斯点又说。
我看着他的双眼,“我想知道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