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过去

方狸浑身一震，有点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何B。

他在说什么？有些事告诉他？

这些看似简简单单的梦……实际上背后真的隐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事吗？

他的脑中飞快闪过那个“上辈子的遭遇”的解梦提示，下意识地皱起了眉。难道这是何B过去的记忆？而坐在他旁边的，是他过去的恋人？

这是一种猜测。但如果不是这样，是另一种可能呢？对未来的预见？那何B到底会遭遇什么？

方狸的手在不自觉地颤抖，一时间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幻想多到让他恐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问何B：“到底是什么事？说吧。”

话语中还是有细微的战栗。

何B的脸上依然是平静的笑容，眼中却含了丝丝的悲伤。他伸出手去摸方狸的脸，大拇指按在方狸的嘴角：“接下来我要说的，在你听来可能是有些玄幻的事情，但相信我，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方狸故作轻松地笑笑：“你还和我说玄幻？你存在的本身就已经很神奇了。”

何B凑上前在方狸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继而双手环住方狸的腰，把他抱起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方狸意外的顺从。他紧紧搂住了何B的脖颈，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好了说吧。我听着呢。”

何B一下，一下地拍着方狸的背，顺顺他调皮的发根，捏捏他小巧的耳朵。似乎是过了几个世纪的时间，他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有种处于回忆之中的淡淡的茫然：“我本来并不想要把以前的事情牵涉进来，觉得只要活在现在，和你过好这一辈子就行了。但是，既然你已经梦到了片段，那么说出来也无妨了。毕竟，这是你有权利知道的事。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吧。没错，你梦到的，就是我们的过去。”

“我们的过去？”方狸惊讶。难道梦里那个陌生的人是前世的自己？方狸意欲从何B的颈窝里抬起头来问个究竟，但被何B轻柔的力道压在后脑勺上，慢慢慢慢，也只好重新垂下了头。何B揉揉他柔软的黑发，道：“乖，先听我说。”方狸在何B颈窝里蹭了几下，泄愤地拽了拽几根何B的头发。

何B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兀自陷入了回忆中。他道：“那时候，我还不是现在的泡泡纸神，而是掌管一条河的神――就是你梦中出现的那条河。我姓‘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一直守在那条河边，过着单调平凡的日子。

“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我正坐在河边石头上百无聊赖往河里扔石头，突然有一只棕黄色的球状不明物体在空中翻滚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的方向射来。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然而并没有来得及，就被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何B说到这儿笑了一声，“我缓过神来时，发现地上躺着一只姿势妖娆翻着白眼的狸猫，虽然表情清奇，身上也脏兮兮的，但是小小一只特别可爱。于是我就帮它洗了个澡，把它放在自己怀里给它取暖。

“几个小时之后它就醒了，圆溜溜湿润润的小眼睛惊讶地看着我，大尾巴还蹭了蹭我的手背。我一时动了坏脑筋，去戳它的肚子，结果它立刻蜷缩成一团在我手中翻来覆去地打滚，差点摔在地上。我想着，孤单一个人守着这河度过漫长的岁月实在太难熬了，在身边养个宠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狸猫和神的寿命是不一样的，狸猫肯定会先我一步离开，与其到时候痛苦上千上万年，还不如在一开始就斩断这种缘分。这样想着，我就把狸猫放在地上，告诉他‘快点回家吧，别让家人担心了。’只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事。

“被我放在地上的狸猫歪着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从它站着的地方突然冒出一股浓厚的白烟，并且在逐渐拔高，最后定在一个十六七岁小孩身高的高度。烟雾散去之后，我惊异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说不出话来。因为我没有想到这只狸猫居然是一只狸猫精！”

“我上辈子是一只狸猫精吗？”方狸哭笑不得，想起了什么又赶紧问，“我那时候长什么样啊？”

“和现在差不多，不用担心，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快就找到你的。”何B侧过脸舔了舔方狸的耳垂，换来后者敏/感的轻颤。方狸气愤地在何B脖颈上咬了一口：“别动手动脚！说正事！”

何B失笑，没辙，只好顺从恋人的意思继续叙述自己的回忆：“我整个人懵逼在那里无法动弹，某种意义上，我可能是对你一见钟情了。你的面容干净柔和，还带有一丝丝孩子的稚气，直接击中我的心。这还不算什么，更有冲击力的是，你那时身上不着寸缕。我一下子烧红了脸，视线有意躲避你，没想到你几步上前，双手捧住我的脸直接扭向了你，非常直白地发问：‘我们能交个朋友吗。你看起来很孤独的样子。’

“从那之后，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日积月累的就有了更深厚的感情。我虽然喜欢你，但是因为我比你大很多，如果和你告白就有种拐骗未成年少年的感觉，但完全无法抗拒和你在一起的快乐，就这么放任这种感情发展下去。那时候的你可没有现在这样的傲娇，还是挺耿直的。我们俩之所以最后在一起，也是因为你某一天晚上抛过来的一个大直球。我们在坐在山上，在漫天星辰下聊着天，突然你就不说话了，只是直直地看着我。下一秒你把我按在地上，狠狠地亲了上来。我还没来得及感受你嘴唇的温度你就飞快地抬起了头，捂着嘴巴在地上打滚，原来是用力太猛牙齿磕破了嘴唇……”何B说着说着，摸了摸鼻子，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

方狸不满地哼哼：“我现在也是个耿直boy好吗！正面上我这种话你敢听我就敢说！我爱你这种话什么的张口就来！”

何B笑得差点把方狸摔下去：“你和以前的自己较什么劲啊……”

方狸还在翻着白眼哼哼。

何B继续说：“后来我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真的可以算是甜甜蜜蜜没羞没臊的生活……”然而他突然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下来：“可是突然有一天，我从别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你了，我以为你是跑去找朋友玩了，不久就会回来的。可是我错了。我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加一晚上你都没有回来，而以前你不论怎么闹都不会夜不归宿。我慌了，凭着私心发动神力搜寻你的气味和痕迹，并且一路追踪过去……可是当我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何B抱着方狸的手臂忽然狠狠缩紧，“……你在一间破旧的木屋里，以狸猫的形态被几根铁钉子钉在了墙上，全身的皮毛都被拔了下来，身下是一大瘫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液，四周墙面上都是飞溅的血迹。你的身体冰凉，已经断气多时……我真的不敢碰你，不论我触碰你身上的哪一个角落都会有新鲜的血液汩汩流出，我又发了疯一样想要把它们全部堵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受到的所有的惩罚都是应该的……”

方狸听出何B的声音带上了哽咽，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一时慌了。他手忙脚乱地安慰：“何B你别难过，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见效果甚微，他索性微微起身双手捧住何B的脸，往何B的唇上用力地亲了一下，拧着眉毛凶巴巴地和他说：“别哭啦！你根本没有必要自责！反正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这个我，那我就在这里宣布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没有错也不用难过！说好的帅气英俊高冷都去哪儿了！”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再哭就真的切掉你的小JJ了！”

何B的眼角还有几滴泪珠呢，听了方狸的话顿时哭笑不得，表情特别滑稽好笑。方狸简单粗暴地帮何B擦掉脸上的泪痕，对这种发展非常满意，邪魅一笑：“看来你对你的小JJ还是非常重视的。”

何B：……我就不能是因为被你感动了而停止落泪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方狸真是对小JJ有着异常的执着……（你走

其实写他被杀那段我还是挺难受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