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
顾文铎身穿大红色衣袍,缓步走入大殿。
顾楚对顾文铎名义上的惩罚已经结束,从今往后,这朝堂之上,顾文铎的权利会越来越大。
顾文铎成为大武朝最年轻的太子太傅兼户部侍郎,算是众世子中的独一份。
林抒走后,恣意宫里只剩顾文铎一人可以随意进出。
林抒看过的小黄书,留下的宣纸,摸过的古董,都被顾文铎放在内殿,而林抒留的最后一封信则被顾文铎贴身收着。
每看一次,顾文铎对林抒的怨和恼就升一级,所以两人再见面时,林抒被顾文铎收拾的不轻。
暗雪趁着顾文铎呆在殿中把玩林抒的旧物,暗戳戳的找来其他暗卫:“暗二啊,你说主人是怎么了,天天冷着脸,虽然以前他也冷,但决定不是现在这种要杀人的冷。”暗雪的音量尽量控制到最小。
暗二隐在殿内的柱子旁,对暗雪的话仿若无闻。
暗雪直接扑到暗二的身上,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和暗一那个混蛋一样,天天欺负我。”说完还假装流了几滴泪。
暗二把暗雪推到一边,使着轻功飞远,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心灵受到巨大伤害的暗雪蹭到顾文铎所在宫殿,其实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功夫不如暗一,计谋不如暗二,还有资格呆在顾文铎的身边。
其他的暗卫都是以数字排名,好像只有他自己是以雪字为名。作为贴身暗卫连主人这段时间的反常转变,都摸不清原因。真是太失职了!他要找暗一求安慰!
结果暗雪又被暗一收拾一顿。
顾文铎拿起林抒留在的宣纸,慢慢的看起来。
林抒每次看完小黄书都会留些感想,由第一篇的羞涩变成最后一篇的大胆开放,真真是让顾文铎心痒难耐。
“世子,司七大人求见。”刚刚一言不发的暗二在殿外出声。
顾文铎把宣纸折好,放进床边的暗格。
等顾文铎拖着一身华服,来到书房,司七已经在内等候多时。
作为顾文铎为数不多的好友,司七一眼看出顾文铎的反常:“哟,哟,哟,我们顾大世子,太子太傅这是怎么了?多日不见,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顾文铎走到司七身旁站定:“你家那个磨人的司君呢?”小时的司君确实顽劣,司七对这样的弟弟简直想敬而远之,但又不得不亲之,爱之。谁让这是他唯一的弟弟啊!
“别提那司君了,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的断袖之癖,整个大武朝的百姓都知道了,于你的大业恐怕有碍,就算不想娶顾西为妻,你也不能自毁名声啊。”
司七说完,重重的叹一口气,顾文铎这些年隐忍不发,如今境遇好不容易好转,却有这么大的陋习摆在世人面前,就算哪日有称帝的机会,也不好向世人交代。
顾文铎往窗外的热烈开放的花丛扫了一眼,慢吞吞的开口:“我就是喜爱男子,让世人知晓,又有何惧。”
司七双手抱胸,语带防备:“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说完撤到离顾文铎一米远。
连日来心情阴沉的顾文铎,因为好友的到来,缓解不少,倒也是开起了玩笑:“对,喜欢的就是你,若哪日称帝,你就为后。”
司七扑到顾文铎的脚跟,如泣如诉:“文铎兄,你我多年,按说知晓你的心意,我本不该拒绝,但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幼弟司君要看顾,望你高抬贵手,放过兄弟。”
顾文铎见自己的红色衣袍沾上司七流出的不明液体,不由的想起林抒,若林抒在,看见有人如此亲近自己,会不会气哄哄的阻挠?
顾文铎把司七从脚跟扒起:“我喜欢的另有其人,不必担忧。”
司七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爬起,拍拍沾有灰尘的衣袖:“早说啊,非要吓兄弟。
顾文铎与司七挪到茶室,袅袅细烟中,顾文铎又想起林抒。那时林抒才来这个世界,喝到他沏的茶定然是欢喜的吧。
顾文铎一想到林抒的不辞而别,心又狠了下去。
司七望向好友,心中暗暗担忧,这次来,顾文铎确实变了很多,眼中的凶狠连隐藏都不再隐藏。
“文铎,淮州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是时候实施我们的计划了。”司七出声打断顾文铎的冥想。
“恩,就这样做吧。”顾文铎话音一落,就开始心无旁骛的斟茶,司七也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这边暗雪跑到暗一身边找存在感。
“暗一,你说为什么我的名字是暗雪,而你的名字是暗一?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暗雪靠在柱子上,对着沉默不语的暗一开口。
暗一难得的说了一句话:“主人自有安排,你我不必揣度。”
暗雪朝暗一挥拳,在打到暗一肩膀之后,快速撤退。
只是回去的时候,小腿疼的不行。
原来暗一用石子朝暗雪的穴位打了一下。
学尚宫内,一排排书架立在殿内,偏殿内放有两个大书桌,上面摆满书卷。
顾文铎手持书册,对着坐在下首的太子说道:“君子,当为天下人谋福……”
年龄还小的太子,正经的坐着,只是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说明此人正困顿,急需睡觉。
顾文铎放下手中书册,拖着红色衣袍走到太子身旁站定:“顾蕈。”
太子顾蕈吓的猛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眼可怜兮兮的看向顾文铎:“太傅,蕈儿太困了,太傅不要告诉父皇。”
顾文铎冷冷的看顾蕈一眼:“昨天夜里不睡,又去偷玩了?”
顾蕈眨巴眨巴眼睛,几滴泪从眼角流出:“太傅昨日布置的课业,蕈儿不太懂,故此思虑至深夜。”
顾文铎看着顾蕈的眼睛,突然想到了林抒,林抒做错事的时候,也会如这般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让人有想亲上去的欲望。
顾楚老奸巨猾,生的儿子倒是乖巧可爱。
顾文铎把手覆在顾蕈的脑袋上,语气上和缓很多:“下次有什么不懂的,可第二日再来问我,莫要再睡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