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Joe……”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打电话来了，”周辽把手里的策划案放下，向后倚靠在椅背上，算一算，从方珩回国起两人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联系了。“什么事？”

“你最近……恢复的怎么样？”方珩的声音有些暗哑，“什么时候开始做复健？”

“已经开始了，”周辽说，“所以呢？”

“你是不是已经回公司工作了？注意休息，不要让自己太累……”

“你什么时候这么嗦了，”周辽皱着眉打断了他，“说重点，我后面还有会要开。”

对面有三秒钟的沉默，然后周辽听见他说，“我很想你。”

“非常，非常想你。”

周辽开会的时候有点走神，这直接导致财务主管把最近的财务状况汇报了两遍。

众人很意外，周辽很懊恼。

下班之后周远来接他，周辽和弟弟随意地聊着天，“你过两天又要出国了？”

“是啊，”周远点头，“史密斯先生邀请我参与他在美国的画展。”

“要去多久？我现在毕竟还不太方便，公司的应酬总得有人出面，你是最合适的。”

“我知道，这次算上路程也就四五天，画展一结束我会立刻赶回来的。”

“嗯。”周辽应了一声，没再开口。

几分钟之后他忽然说，“Frank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是吗？”周远转头看了他一眼，“这很正常啊，他能憋那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但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

周辽犹豫了一下，“他在电话里说……说他很想我，那么按他的性格，他早就该再跑到中国来了，但他没有。”他停了停，“他在方氏的麻烦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有些事就是要很长时间才能解决的，何况，他跟方家到底怎么回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前面红灯了，周远停了车，“他那个父亲和他那两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方老爷子一死，他的处境不可能不艰难。”

周辽眯起了眼，没有说话。

“反正我马上就要去美国，我替你去看看他就是了。”周远偏头看他，“不过哥，你跟Frank真的没什么？”

“能有什么？”周辽笑了笑，“只不过毕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当初他也帮过我不少，现在要是他需要帮忙，我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其实……Frank也挺好的，”周远再次发动了车子，“反正你也彻底放下左源了，干脆就……”

他的声音在周辽的安静里慢慢低了下去，最后轻叹了口气，“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周辽转过头看向窗外，夜色渐深，大楼的边缘融进黑暗的天际，和着各色灯光，显得格外低迷和混乱。

像他此刻的心情。

“周总，这是策划部交上来的最新方案，之前的错误已经全部修正过了。”秘书把文件递给周辽，“另外，周总您脸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没事。”周辽把文件翻开，“你去帮我泡杯咖啡来吧，不要加糖。”

“……好的。”

周辽捏了捏额角，有点轻微的头疼，不过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从昨天周远离开之后他就开始心神不宁，连工作都快要受影响了。

接到周远电话的时候周辽正要去资料室，看到来电显示他急忙接通了，“阿远。”

“哥，我今天去了方氏集团找Frank，”周远的声音有点急躁，“他们说……他失踪了。”

“我觉得这件事多半就是Frank的那个弟弟做的，他一直跟美国的某些势力不清不楚，也向来跟Frank关系最僵。最关键的是都两天了他们竟然一直没有报警！要不是我今天……”周远忽然停住，意识到周辽半晌没有出声，“哥？你在听吗？哥？”

周辽的表情依然冷静镇定，只是攥紧手机的手指泛起了白，“我马上过去。”

“哥你……喂？喂？”

……

周辽到达机场时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以后了，周远开了车过来接他，“哥，你太冲动了！”

“能不能给他的手机定位？”周辽没有理会他的责备，径直上了车，“你已经去报警了吧，警方怎么说？”

“已经开始派人找了，但是除了他的住处和公司外，方家人基本给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这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至于手机，我去找了朋友帮忙，但是不行，没办法定位。”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被绑架……还是自己消失，”周辽眉头死死地皱着，“先去我知道的地方找找看。”

虽然方珩不该是这么任性的人，但现在不能放弃任何的可能。周辽坐在副驾驶上，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已经超过一整天没休息了。

但脑子又格外清醒，他甚至想到了好几年前刚认识方珩的时候，那是他到现在为止最艰难的时期，那个人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是……始终都在不求回报地帮他，始终都在他身后。

如果不是后来醉酒的意外，他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

又如果，做不成朋友的话……

几个最有可能的地方陆续被排除，周辽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周远看不过去，想让他休息一会儿，毫不意外被周辽拒绝了。

“哥，你需要休息，”周远握紧了方向盘，“再这样下去你会先撑不住的！”

周辽摇头，“继续找。”

除了继续找，他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