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丘之貉
纪王进宫不久梁帝便迅速传唤了夏冬,是蒙挚亲自去悬镜司提的人。
自从悬镜司被炸以后,悬镜司也就只剩下夏首尊的三个徒弟和几个直系亲信看家了,工部并没有接到上面下令重建的旨意,况且夏江人已经进去了还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出来,此时也没哪个上赶着雪中送炭,昔日里威名赫赫的悬镜司衙门短短数日便成了一片凄凉荒芜之地。由于悬镜司总部百十来号人都挤在没有被炸毁的那几间房里根本住不下,所以夏春才在夏冬和夏秋二人的提议下决定暂时给员工们放长假,当然,他当时可能根本没意识到,这次被迫放假其实是永久性的。
在夏冬从谢玉口中得知那个真相之时,她和夏江情同父女的师徒关系已经产生了无法弥补的裂痕,后来见到了死而复生的聂锋,听闻了她夫君这十多年来半人半猿的痛苦经历,心中对夏江怨愤更甚,而此次夏江背着她和夏秋在地牢里偷藏火雷更是把最后一点师徒情分也给耗尽了。如果梁帝在时隔一年半载以后提审夏冬,她倒是可能还会念些旧情替夏江隐瞒一二,而此刻,她也是在气头上的,按照梅长苏和誉王的原定计划没有丝毫打折把夏江给招出来了。
整个梁国上层官僚集团都知道,当今是大梁建国以来最会脑补的一位皇帝,没有之一。所以,在纪王善意的打了小报告后,皇帝陛下立刻就阴谋论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夏江背后有哪个皇子的影子,最大的嫌疑人属誉王无疑了。
慕容昭一只脚刚跨进青松院的门,就看到庭生和小九在院子里比试弓箭,庭生手里拿着的弓,是今年春节萧景琰赠送的礼物,听说是年少时梅长苏送给他的。
“誉王叔!”
“五哥!”
“不用多礼。小九可有段日子没来了。”
这两年九皇子的“海拔”一直在上升,在他身上完全应了外甥似舅这说头,跟他的亲舅舅光禄卿少卿韩大人一般,是个大高个儿,跟庭生站一块儿,整整要高出半头来。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少年正处在最是青涩稚嫩的年华,加上这些年随他师父做学问,诗书熏陶,自有一派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如此羞怯的一笑,正是无限风华。
九皇子当年在誉王的介绍下拜在了名儒陆韬门下,当世名儒大都有一些怪癖,陆韬其人就比较喜欢深山空远、居有竹的意境,所以常年在城外一处山上的竹屋居住,作为他的入室弟子,小九虽是皇子,也是常年陪他住在山上的。过了小年他才随陆韬回京,年节时在宫中没机会出来,待过完年又发生了悬镜司爆炸的事,硬是被他母妃拘在了宫里,今天才刚刚解禁。
韩妍妃向来是宫中最懂得明哲保身的女人,悬镜司爆炸那么大的动静,不用猜,定是她拦着小九,不让来趟这浑水。“行了,别不自在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庭生,你师父人呢?
“师父在书房作画。”
慕容昭越过二人上了台阶,绕过回廊,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在书桌前站着执笔丹青的沐怀瑾。
沐怀瑾这些年寄情与书法丹青,眼前这场景慕容昭不知见过多少次了,唯独这一次莫名觉得笼罩在沐怀瑾四周的氛围有些喜气。
走近前去,就看到他笔下呈现的画卷,是一幅云开日出。
沐怀瑾在开门声响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手中之笔并未停顿继续行云流水。
“去过天牢了?”待沐怀瑾画完最后一笔才开口问到。
慕容昭已经在旁边品完两盏茶了,“嗯,这老头还真不好糊弄,死咬着要到陛下那里告我跟老七合起来坑人。”
沐怀瑾摇头失笑,“任他老谋深算还不是被誉王殿下耍的团团转。”
慕容昭翻个白眼,“你这是夸我呢?”
沐怀瑾将笔墨纸砚收好以后坐到他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盅茶。“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哪里用的着我再说什么,他自己就已经把‘真相’拼凑出来了。”
沐怀瑾手把茶盏笑的意味深长,“夏首尊一向同陛下君臣相得。”
“呵,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的第一更
(┬_┬)年关难过啊,每天打电话讨债,接电话被讨债,看着满柜欠帐本,觉得生无可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