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4）

楚一笑和萨迦迪所在的这间房间，正好有一个窗户对着外面。

海底一片漆黑。

楚一笑站在窗口静默了一会，然后问萨迦迪：“高等星球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

“对，外表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怎么生活的，你们的历史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是要准备战争吗？”

萨迦迪凑到楚一笑，从身后搂住他，然后把下巴磕在对方肩膀上，头发毛茸茸得蹭在楚一笑的耳边，像是在撒娇的幼犬。

楚一笑懒得理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直让他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在寂静的海底，难得的疲惫终于淹没了他的心脏。

萨迦迪憋了一会，然后说：“高等星球的环境很好。”

楚一笑勾起嘴角笑了笑。

“不只是空气绿化一类的，高等星球的社会环境也要好得多。本身已经处于银河系最高层的高等星球，不会像地球这样……浮躁。”萨迦迪有些纠结地说出了这个词，“而且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祖艾弥撒他们要闹腾起来，但其实这只是银河联盟还没有介入。如果他们弄出来的事情被银河联盟知道的话，他们不会这么安闲。”

“银河联盟会知道吗？”

“当然会，你以为联处是干嘛的？”萨迦迪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所以原来联处真的是有大靠山的？他以为地球这种低等星球大概只有……任人欺凌的份？楚一笑纠结地思考着。

萨迦迪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你不用担心这些，反正过几个月我们结婚了，你就要跟着我去恩科尔，到时候你自己不就可以感受一下高等星球。”

“……”楚一笑面无表情地推开萨迦迪的狗头，转过身，语气冷静，“为什么一定是我跟着你去恩科尔？”

萨迦迪疑惑地看着楚一笑：“你们地球不是有句话叫……”他用有点别扭的中文认真地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谁特么是嫁啊！“为什么不是你留在地球？”

萨迦迪一脸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地看着楚一笑：“我……我不可能放下恩科尔。”

楚一笑一怔，然后恍然眼前这个少年身形的人还是一个星球的王储，高等位面未来的王者之一，注定登上银河系至高权利的巅峰……等等这好像不是什么升级流爽文。

楚一笑把自己的思维摆正，然后认真地问:“那地球和恩科尔之间的距离大概多远？”

“没多远。”萨迦迪显然听出了楚一笑的言外之意，立刻喜形于色，“真的不远，如果你驾驶机甲的话，顶多三天。如果坐慢一点的飞船，最迟也不过一个礼拜！”

“……”听上去还过得去。如果是一个月以上的话，或许他真的得认真考虑一下。

萨迦迪又凑过去把楚一笑抱住，显然很高兴，但又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只能极力地绷住脸，但还是控制不住在嘴角扯开一丝弧度：“那笑笑，你答应我了。”

“……嗯。”大老爷们的，还不敢承认了吗？

萨迦迪侧头，不想让楚一笑看见自己脸上此时傻兮兮的笑容。

当然楚一笑不知道的是，萨迦迪当然不会对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灵魂伴侣感兴趣。

但如果萨迦迪一直看着他呢？如果从小到大，萨迦迪都一直能收到从遥远的地球接受到的关于他的灵魂伴侣的各种文字、图片、视频、语音描述，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另一个灵魂生动鲜明的存在和陪伴，哪怕他再冷漠再纯情，都知道这样一个人作为灵魂伴侣的意义了吧？

不过萨迦迪暂时还不太敢让楚一笑知道这件事情。

虽然他的灵魂伴侣看起来很温和很好欺负而且心理防线很脆弱的样子，但楚一笑的脾气其实一点都不好，而且很有攻击力。况且在萨迦迪的世界观里面，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不对的，所以虽然他可以偷偷摸摸做一些不对的事情，但是如果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万一笑笑再知道了他对着那些东西做出的举动……那笑笑得做出多凶残的举动啊！

楚一笑完全被萨迦迪的少年外表迷惑了，完全遗忘了恩科尔人25岁才成年的事情。当然了，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虽然王子殿下看着很纯情，实际上也会在被调戏逗弄的时候脸红羞涩炸毛，但他到底是一个生理发育健全――甚至好过头的男人。楚一笑完全忽略了萨迦迪从来没有对他显示过的攻击性。

大概是小时候跟着楚桀东奔西走的影响，楚一笑天性中有一种对安定的渴望，所以在萨迦迪这样一个存在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抗拒，而是认真思考他们真正生活在一起的可能性。

楚一笑有一种生活洁癖，或者说强迫症。比如他会硬逼着自己去完成某一个指标，又比如他会希望自己如同一个正常美满的家庭一样，有伴侣，有孩子，有回家的灯光――他甚至会强迫自己去完成这样一个既定的目标，比如找一个伴侣。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

比如终于从牵手拥抱进展到了可以稍微亲个小嘴……什么的。

然后回到现实。

刚才那所谓的……“互诉衷肠”耗费了不少时间，这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搜寻中不得不加快速度。

在途中他们还遇到了其他人，一些不认识的人，看起来神志不清且十分凶悍。

萨迦迪低声给楚一笑讲解着那些人的星球。楚一笑惊讶地发现那里面居然绝大部分都是高等星球，少有的中低等星球都是那些高等星球的附属星球。

见楚一笑不解，萨迦迪解释道：“只有高等星球的人才知道诸神权杖的事情。高等精神力修炼者就更加稀少了，中等星球的人也不会愿意去凑这件事情。”

楚一笑眯了眯眼：“那为什么……偏偏和地球扯上了关系？还有，彭卡？”

“我也不太清楚。但地球在银河系的地位一直都是特殊的，地球被称为母星，而且被银河联盟发现之后，银河联盟高层力排众议将地球纳入银河联盟。百年前的地球远没有达到低等星球的条件。”

“那彭卡呢？”

“彭卡星吗？”萨迦迪想了想，“彭卡是整个银河系的粮食来源，但也不是那么重要。高等星球都可以用营养剂来解决，只是不如饭菜味道好罢了。”

“哼哼，真奇妙。”楚一笑哼了两声。

他们继续走下去，某一个瞬间，眼前突然一闪，他们瞬间就进入了一个幻境，好在两个人一直牵着手，没有被幻境分开。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无垠的海洋。

他们仿佛凌空站立在海洋上，一艘庞大美丽的船只正乘风破浪地朝他们这个方向驶来。萨迦迪敏捷地拉了楚一笑一把，然后两个人齐齐跳到了甲板上。

这艘船上有不少乘客，这次他们倒是都可以看见楚一笑两人。

有一个青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拉了他们一把，然后抱怨道：“你们刚刚跑到哪里去了！”青年带着他们匆匆朝船舱里面走，“伯爵夫人已经找了你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