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新手任务（十）

周一，肯特农场。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克莱尔。”肯特夫人轻轻皱着眉头，“你之前跟强纳森讨价还价了很久才让他同意你参加啦啦队的，而现在，你马上就是啦啦队队长了，为什么忽然打算退出了？”

煮好的意大利面被放到桌子上，勾兑得宜的肉酱散发出迷人的味道。

不用房间里的两个人出门，肯特先生就卡着点进来：“我都闻到意大利面的香味了……怎么了？”意识到气氛不对，他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向女儿，“难不成是克莱尔谈恋爱了？玛莎？”

“克莱尔打算退出啦啦队。”肯特夫人把盛好的意大利面放到桌子上，“我想，也许我们可以聊一聊。”

“听着，克莱尔。”肯特先生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做出了一副想要畅谈的模样，“农场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就算是……你有些不同，但是你还是个女孩子，这些事我能处理好。而且跟你妈妈当初一样，成为啦啦队队长不是你一直想要做的事么？”

“但是……爸爸，这和之前不一样。”克莱尔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心情的意味，“我只是觉得，我可以做一些别的事。”

“比如像加百列-卢瑟一样？”他在女儿表示异议之前举起了一只手，“你应该听我说完，克莱尔。我知道你很喜欢加百列。好吧，我没跟她接触过，但是你妈妈也很喜欢她，所以，我暂时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讨人喜欢的女孩儿看待。可是她姓卢瑟，克莱尔。她能特立独行，能不去上学避在她哥哥老母鸡翅膀般的保护下。”

“爸爸，你这完全是对加百列有偏见。你说了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的！”克莱尔叫了出来，不开心地用叉子搅拌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她是我的朋友。”

“而这个朋友迟早会害了你，克莱尔。”

“强纳森！”肯特夫人不赞同地看向丈夫，“我们要讨论的是关于克莱尔退出啦啦队这件事，而不是加百列的事情。”她转头看向克莱尔，“你应该告诉我原因的，孩子，你不是一个做事半途而废的人。想想你当初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你爸爸同意你加入啦啦队的，你也不想我们把你当成一个只会和别人比较的虚荣小女孩儿吧？”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险些叫人看见你的不同！”肯特先生用力拍了下桌子，不锈钢的叉子被震得啪啪作响。

肯特夫人也被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我们都不希望克莱尔成为一个自私的人。”

“可是爸爸的行为就是想让我变得自私！”克莱尔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可是却觉得心酸极了，“因为莱克斯和加百列为加百列的事情争执不休，而道森先生也还没有查出来什么头绪，所以我去问了关校长怎么回事。他说很有可能是橄榄球队的人。你知道的爸爸，瓦特教练也曾经教过你，他的脾气我们都清楚。可是加百列为什么要管橄榄球队的事？她是校董没错，可是她那么小，如果不是刻意去要求莱克斯，莱克斯怎么会把这件事交给她？”克莱尔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哭出了声。

肯特夫人慌忙抓住女儿的手，瞪了丈夫一眼：“克莱尔，别哭，我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一个自私的人真的让我很开心。但是我不明白，这究竟是……”

“拉娜有条绿陨石项链，她把项链借给了她的男朋友，橄榄球队的。加百列只想帮我查出来那天舞会之后的橄榄球队员究竟是谁！”她捂着嘴巴，压抑着哭声，“可是爸爸你只会觉得我会伤害到别人，那个人有绿陨石，如果不是遇见莱克斯的话，是不是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因为我很快就能复原。”

“天哪！我可怜的克莱尔！”肯特夫人捂住嘴巴，也忍不住流下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相信你的。我可怜的女儿。”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克莱尔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她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但是谁能知道对方有绿陨石呢？上天赋予克莱尔力量的同时，也给了她致命的弱点，可是作为母亲，她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肯特先生用手背按了按额头。

这件事是他的错。

克莱尔应该说出来的，但是她不说，就好像是她说的，说了自己也不会相信一样。克莱尔是个不一样的女孩子没错，可是前提是她也是个女孩子：“我很抱歉，克莱尔。”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说出什么样的话来表示。

外面下着小雨，打在窗口的树上劈啪作响。

大约是下了雨了缘故，电压有些不稳，房间内的灯光有些昏暗。

克莱尔只留了一盏台灯，坐在床头。

是的，她是不够聪明，但是也能够自己推导出来究竟是什么事。那件事莱克斯说了不会告诉别人，那就是不会告诉别人，这一点她很相信他。但是加百列和莱克斯的感情那么好，如果莱克斯忽然要求加百列做一些之前没有的安全措施，加百列自然会很轻易地联想到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加百列的包里都有什么，之前参加舞会的时候她有看见过，当时根本没有防狼喷雾之类的。她了解加百列，如果不是莱克斯放进去的，加百列或许根本想不到要拿防狼喷雾这种事。而……当莱克斯把防狼喷雾放进去的时候，大约加百列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关校长如果不提，她大概不会在意加百列忽然要做校董的事。而关校长……大约也是看见自己救他出来，但是却闭嘴不谈。说实在的，她觉得自己很幸运，真的。

“克莱尔？”

“妈妈。”她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母亲抱着毛毯可被子进来，放到她的床上：“我今天跟你睡。”

“妈妈，我真的没事。”她已经擦干了眼泪，极强的恢复力甚至没让她脸上带上一丝丝的痕迹。

肯特夫人坐在她的床上，伸手抱住女儿：“我知道……我只是……”她顿了顿，才开口：“我很抱歉，克莱尔。我们一直以来都在教你要控制自己，但是却忽略了，也有人会伤害到你。莱克斯和加百列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我承认，不仅仅是你的父亲，我对他们兄妹也存在偏见。就好像是……你大概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很久之前，我曾经见过加百列和莱克斯。就是陨石到来的那一天。”

“那么莱克斯的头发……”

“应该就是那一天失去的。”肯特夫人用手整理克莱尔的长发，她的头发发质很好，已经及腰了，也没余分叉之类的。“当时我只觉得，他们兄妹很可怜。而后来，卢瑟先生主动帮我们办了领养手续，但是却以此要挟，要我们说服小镇居民卖地给他建化肥厂。所以我们都不喜欢卢瑟家的人，而莱克斯总是让你的父亲想起莱昂内尔-卢瑟。”

“可是这跟莱克斯还有加百列没关系，甚至……如果不是我，莱克斯甚至不会失去自己的头发。”

“莱克斯不适合做朋友，克莱尔，他就像是……我只觉得，除了加百列他什么都不会在乎。我只是害怕你会受伤。”

“我知道。”克莱尔苦笑，将头埋在母亲胸口，“我知道，他在乎的一直都只有加百列。”甚至连和自己做朋友，都是因为加百列需要一个朋友。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合适的朋友人选。他甚至会因为加百列而和卢瑟先生对抗，仅仅是因为他怀疑，加百列出事和卢瑟先生有关。

可是是因为我啊。

如果不是我，莱克斯不会失去头发而被人批判――她记得他提到头发时候的坦然；如果不是我，加百列也不会险些丧命。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救了加百列，可是……却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她。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场女孩儿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喜欢不义超里面肯特夫人对于超人的评价。

“他只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

在克莱尔看来，她一直受到的教育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会伤害到别人。但是就算是肯特夫人，也不会瞬间想到她近乎无所不能的女儿会遇见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