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能力的克莱尔（八）
梅确实有些不舒服。
今天不是她的班，而且她已经跟梅西说过了自己不舒服的事情了――莱克斯并不是一个严苛的主人，但是一旦加百列踏进这栋城堡，所有的要求就会骤然严苛许多，比如像是生病的佣人不能踏进房子，或是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新鲜花朵。
而她正在帮忙采集黄玫瑰。
花园里的黄玫瑰开得正好，正好可以拿来装点客厅。
直到她看见女儿回来。
说句实话，她是知道女儿的心思的――莱克斯少爷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青春期的女孩儿喜欢上他无可厚非。甚至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能嫁给莱克斯少爷会怎么样？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艾美的性格注定她只会是一个迷恋者。
可是她是哭着回来的。
当下梅就知道了原因。
“你刚刚去了房子么？”
艾美好像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一样，径直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梅连忙把篮子放到一边追了过去。
艾美的房间布置得并不差，至少在梅看来，这么大的房间能够拨给艾美住也是因为当初自己照顾过加百列的缘故。
而这个时候艾美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哭泣。
她不自觉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了许多：“我在问你问题呢，艾美。”
“怎么了？”门再度打开，出现了一个头发微卷的男孩子――那是她的长子杰夫。此时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母亲和妹妹。
“你妹妹在打扰卢瑟先生。”
“如果有人打扰他，那不是我，而是那个贱人。”艾美几乎是带着怨毒的语气说这句话了。
梅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我知道你不喜欢肯特小姐，但是那是……”她顿了一下，注意到女儿的脸色没有任何缓和，一个不祥的猜测出现在脑海里，那一瞬间，梅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你说的不是肯特小姐，而是……”
“就是加百列！”
“你疯了！”就算是有了心理预设，但是真正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梅觉得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那是卢瑟先生的亲妹妹！”
“可是她一到这里，所有事情都变了。她就是个想要独占莱克斯的贱人！简直坏了所有的事情。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莱克斯不赶她走？我看见她在用莱克斯工作时使用的那台电脑打游戏。”艾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一听妈妈说出了那句“亲妹妹”就气不打一处来，“亲妹妹又怎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梅才语重心长地想要女儿回心转意：“我们住在卢瑟的土地上，艾美。但是准确而言，这块土地不属于卢瑟先生，而属于卢瑟小姐。我们住在这里，但不属于这里。你需要知道自己的分寸。上次让你帮我做事是因为卢瑟小姐不在。但是卢瑟小姐既然到了房子，也就意味着你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起码是在房子里的时候。”
“为什么？就算是莱克斯也没有这样的要求！还有，我只是听莱克斯的话去给她送一杯牛奶，她凭什么叫我打扫房间？我又不是她的佣人！”
“那是因为你表现得像一个佣人！”梅把桌子拍得山响――她真想看看自己女儿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东西。讨厌肯特小姐也就算了，卢瑟先生确实对她不一般，但是讨厌卢瑟小姐算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卢瑟先生以后的妻子都不会有敢跟卢瑟小姐对着干的胆子。“卢瑟小姐的牛奶不可能是由除了道森先生和梅西小姐之外的任何佣人送进去的。”
“那她知道我不是佣人？果然是个贱……”
“我不准你再说那样的话。艾美，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和你哥哥需要上学，我不可能放弃这份工作。但是你这样的行为就是想让我被辞退知道么？我不要求你喜欢卢瑟小姐，实际上我也不喜欢她。但是她是卢瑟先生的妹妹。不要说她拿着卢瑟先生的电脑玩儿游戏，就算是她拿着老卢瑟先生的电脑玩游戏，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两位卢瑟先生都不会说什么。”
“她难道还会拿着这点小事去麻烦莱克斯？我都不知道她除了任性还能做什么？！”
“你也是一样任性但是杰夫还是一直宠着你。你以为你有比她好多少？”梅忍不住训斥了女儿一句，“而且我也是一样爱你。”
“妈妈，你究竟再说什么啊？我怎么会还不如加百列那个大小姐？”艾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母亲，浓浓的眼影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骇人，“我只是……”
“杰夫，看着你妹妹，在卢瑟小姐的暑假过去之前，不允许她再去房子里。”梅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跟女儿交流了。“我需要去做事了。”
房间里的空调开的很足。
加百列窝在沙发上，身上裹了一张小毯子看电视。
“怎么把空调开这么低？”
加百列抬眼，又低下头，把视线放在电视上：“你把事情处理完了？”
“还好。”莱克斯坐到她身边，随手捞起她的毯子盖住腿，“鲍勃-瑞科曼打算在小镇建工厂，我在考虑怎么阻止这件事。”他本来想聊一聊关于遗产的事情的，但是就像克莱尔所说的，那并不重要。
“我让尼克森去处理法兰的问题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给这件事一个结果。”加百列往兄长身边靠了靠，他的体温比自己还低，可是总归好受一些，“给警局施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不好再出面。”
“算不了什么大事。只是我很好奇，加百列，你怎么认识尼克森那种小报记者并且让他为你所用的？”像是无意中提到这个问题一样，莱克斯转头看向妹妹，眼睛里带着笑意。
加百列撇撇嘴：“我想你会很好奇我查到的事情。”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不过那并不重要，莱克斯。我只是很好奇，父亲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毕竟……稍有不慎，我和他的冷战怕是会延长得更久。母亲固然不愿意和她爱着的那个男人离婚，但是我相信母亲也给我留下了足够的筹码对付父亲。”
“你知道了？”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你不说，我不说，我相信父亲也不敢说。”她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的茶水，回过神的时候有些意外，“你的手表呢？”
“大概是梅西收起来了，我正要问一问。”他接过杯子放到一边，“听说父亲……”
“我说你的手表呢？”加百列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帮你找找。”
“还是我来找比较合适。”门口克莱尔的声音传了进来，一瞬间就到了两个人面前，颇为无奈地放下大捧的郁金香，去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艾伦说你们在客厅，叫我直接进来了。不过你们能去拿毯子，但是都懒得调一下温度么？”
“大概就像是你说的。”加百列笑了一下，“郁金香很不错。”
“妈妈说你要是要再多，就只能去荷兰了。”克莱尔无可奈何地帮她裹紧毯子，“刚刚才调了温度，不可能这么快就升上去，你还是注意一下。说起来，莱克斯你跟加百列争手表的问题，倒还不如直接说被什么人拿走了。”
“这只是个猜测。”莱克斯摊开手，“只不过意义不一样，加百列和我都比较在乎那只手表。总能找得到的。”
克莱尔点点头，按住加百列：“我想你会愿意起来动一动一起找找？虽然说我能够透视，但是也需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
加百列支起身子：“我觉得我还是直接定位一下比较好。”
“大概……你不觉得在房间里找东西其实是一件很有家庭味道的事情么？”
“但是我不觉得莱克斯会把自己的东西乱丢。”她皱起眉头，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还是被人拿走的可能性大一点。我只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