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世界你爱他（三）

“这已经是你的第二次从梦里醒过来了。”

灯光有些昏暗，在刚刚睡醒的加百列看来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直到有一杯冰水递到她的面前：“我们得谈一谈。”

马克的声音很冷静。

沉默了好一会儿，加百列总算冷静下来，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比刚刚好了很多。她放下杯子，看向马克：“你想聊什么？”

“所有的。莱克斯-卢瑟知道或是不知道的我都要知道。你知道，我没有莱克斯-卢瑟的三个博士学位，但是我的智商有140，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同时瞒着莱克斯-卢瑟。”他的脸色不比加百列好到哪里去，“这不同寻常。”

加百列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大概……是我害怕有一天，你真的会和莱克斯走上不同的路。”

“这并不是你所担心的。”马克的语速很快，“实际上，我是说，你在告诉我所有事情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我的答案。我或许有莱克斯-卢瑟的野心，但是我对卢瑟集团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我会听从那个仅仅贡献了一颗精~子的男人。或者说你从一开始就不担心这个问题。之所以不告诉我仅仅是因为我年纪太小而你觉得我不能承受这样的过去。毕竟莱克斯-卢瑟精神不正常的例子在前面。但是你忘记了一些事情，加百列，你和我的性格都更像是莱昂内尔-卢瑟，不管你承不承认，莱克斯-卢瑟从你母亲身上遗传的品质要比你遗传到的多得多。”

“我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

“我说过了，我的智商很高。或许情商不如你。”马克扯了下嘴角，“但是某些时候高智商低情商能够让我很容易推断出来事情的真相。你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看我，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你在哥谭遇见了什么不想让莱克斯-卢瑟知道的事情。但是对我就没有太多隐瞒。因为你知道我很理智。而这正是莱克斯-卢瑟在你的事情上所欠缺的东西。所以，”他摊开双手，“如果你不介意凌晨这个时间段的话，我么可以聊一脸关于哥谭的事情。”

加百列无言以对。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向马克，对方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真的很像是一个很好的倾诉者。

她不得不承认马克预知到了她的想法。

在身体上的疼痛开始消失的时候，她开始感觉到心理上的压力。她以为她自己可以做到的，就像是打了个游戏，杀了几个NPC一般无关紧要。可是当她失去对身体上疼痛的关注之后，就会忽然想到，如果当时自己还有痛觉，血滴在手上应该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实际上，她只记得一片接近皮肤温度的暖意，但是真的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就好像，她在一瞬间别的如此冷血，连生命都不在乎了一样。

“OK，既然你不想说，我给你别的东西。”他耸耸肩，站起来，“我租下了这里的地下室，用电脑连接了新的网络，直接借用了你的专属网络，以防被查到我的IP，希望你别介意。”

加百列的专属网络是莱克斯直接在卫星上面开通的，只要把浏览痕迹清理掉之后，IP无法追踪。当然，马克并不是没有办法直接消除掉自己的浏览痕迹，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且浪费时间。

加百列皱眉，跟着他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并不是很大，但是有各种线路连接在一起，还有六台电脑同时运作。

“你对计算机没有任何研究，所以我就直接说我的运算结果了。”马克坐到转椅上，示意加百列坐到一旁，“OK，从你打电话让我帮你定位的时候，我顺便入侵了一下卫星，和摄像头之类的，看了一眼哥谭的情况。有些事情跟报纸上说的不一样，我想你应该可以给我一个解释。比如那个开着蝙蝠车出现在车祸现场的究竟是你还是蝙蝠侠……”没等加百列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就接着说，“当然是你，毫无疑问。我对比了蝙蝠侠的身形之类的，并不觉得前后身高会差这么多，毕竟出现在车祸现场的那个明显不到一米七二蝙蝠侠应该是一米八几。十多公分的身高差不是瞎子应该都能看得出来。对此我实在很担心哥谭人民，特别是记者的视力问题。”

加百列：“……”

“OK，我就不管你怎么做到的，暂时把这些东西当成蝙蝠侠的黑科技。那么，我就问你一件事，加百列，你是否觉得对你杀了那四个人感到愧疚？”

“……我不知道。”

“蝙蝠侠从不杀人，并不代表你就需要跟他一样。”马克看着一瞬间脸色惨白到在日光灯底下没有一点点血色的姐姐，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不需要感到愧疚，你的良知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即便是你跨过了那条线。蝙蝠侠是蝙蝠侠，你是你。他是一个英雄，但是你不需要做一个英雄。”

“你不明白，马克，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好像是被什么事情冲昏了头脑一样，我丧失了自己的自制力。”

“如果你没有丧失自己的自制力，加百列-卢瑟，你觉得，影武者联盟还能在莱克斯-卢瑟和我的怒火下存在多久？这个绵延了数千年的组织将会在两个普通人的怒火之下化为灰烬。而你，就是那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就像是在说笑话一样。一个商人，一个高中生，如何能够毁掉连超级英雄都没有办法毁掉的影武者联盟，更不要说对方已经存在了两千年。但是加百列知道他并没有夸张。她不知道马克在这个世界代表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莱克斯-卢瑟如果肯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一件事，那么这件事必然会完成，不管有多不可能。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

她只是……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以为，自己还有良知，可是她甚至连停顿都没有。

“你不需要感到愧疚。”马克再次重复这句话，滑动椅子到加百列面前，僵硬地伸出手抱住加百列――这让他有点不舒服，但是网上说这样会让人觉得安慰，特别是哄女孩子的时候。“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需要和一个有经验的人谈一谈，我只应该是一个倾听者，而不应该是那个真正让你解开心结的人。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蝙蝠侠的真正身份，借用这里的任何一台电脑都能很快联系上他而且完全不需要担心暴露我的地址，我会做好扫尾工作。也不用担心我会像莱克斯-卢瑟一样查看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说真的我没那么无聊。”

说真的他是有点兴趣的。

马克并不比加百列高多少，这个时候他把背挺得笔直也就是仗着椅子的高度让加百列趴在他的肩膀上而已。夏天的T恤很薄，他很快感觉到了肩膀上的一片濡湿：“我是说……”

“我知道。”加百列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以为我能不在乎的，马克。我以为，当我身体上的痛苦消失之后我就能够忘记这一切甚至把自己KO了四个刺客的事情作为谈资，可是我发现我不能。我像个懦夫一样逃离了斯莫维尔小镇，就好像逃离了那个地方，离哥谭远远的就能忘记了一样。可是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天生的反社会，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很高兴你选择来找我而不是跟莱克斯-卢瑟说这些事。”他嗤笑一声，“以他的脾气大概会直接洗掉你的这段记忆，就像是莱昂内尔-卢瑟一样逃避这个事实。但是，加百列，如果你打算像个傻子一样跟随那只蝙蝠的脚步，我并不会阻止你，前提是你需要自己迈过去。这一点没有被艾伦-道格更明白的了。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你巡查的时候一直告诉你放松之类的话，你需要一个合适的发泄口。不过，我希望你不会把自己仅剩的智商也丢掉，去做一个所谓的都市英雄，大都会不需要。”

整个地下室再度陷入沉默，只能听见极小声的电脑运行的声音。加百列直起身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擦干眼泪：“我不会成为一个所谓的执法者，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该做的事情。偶尔帮一帮别人就好，那这种事情当成职业，我还没有那么……无私。”

她转动转椅绕过马克，滑动到电脑旁，接通了蝙蝠洞：“我们需要聊一聊，蝙蝠侠。我需要一个……不是那么合格的心理医生，介于我身边已经有了一个靠着在网络信息上面查到的资料安慰我的不专业的心理医生。”

“关于什么？”

“关于，蝙蝠车旁边的四具尸体。我想，一早，我们就该聊一聊这个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克的情商难得上线啊。

加百列的生理伤害会恢复得很快，但是心理伤害还需要跟大大聊一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