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加百列-卢瑟(六)
加百列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换了礼服和发饰，和刚刚那身简简单单的礼服不同，新换上的这件要绚丽许多，更不要说她新换的古董宝石项链，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十八世纪上流社会的奢华。
只是她并没有在舞会停留太久就去了阳台那里，手里还端着一杯新的果汁。
她提前叫爱德华多把雷支开，所以一出来，爱德华多就引荐雷去认识新的合作者。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加百列，就知道是加百列故意的，当然也就不会反对。
不多久，巴里就出现在阳台上。
他放慢了自己的速度，走过去的时候几乎没有打扰到加百列。
但也仅仅是几乎而已。
他刚一停下，加百列就来了一句:“请坐。”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语速也比平时慢了许多，也没有回头看过去。
巴里顺从地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目光落在她单手夹着的高脚杯上面。
她没有涂指甲油，但是指甲修剪得很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
“你看上去……还不错？”他说话的时候尾音上扬，那是疑问句的语调。
加百列转过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你看上去不错。中心城的重建工作倒并不繁重。”
“还好。”他的语调有多平静，身体就有多疲惫，“苏利文先生帮了很多。”
“克罗伊……还是那个样子。”她像是没话找话一样，顺着巴里的话头往下接，“爱瑞丝呢？”
“她……很伤心。”巴里不知道怎么用别的词来表达，也许他该问问加百列为什么要让艾迪去死？可是……他能怎么问？
“替我说声抱歉。”加百列的声音依旧很平静，语速也没有加快，“如果需要任何帮助的话……”
“她不需要任何帮助。”巴里忽然觉得一股无名怒火冒了上来，也许是加百列的态度？她总是那么冷静不是吗？连带着悲伤都没有表露……还是她并没有悲伤？她和艾迪……只能算是泛泛之交不是吗？“爱瑞丝本来是不想要我过来的。”
“那你为什么要过来？”加百列反问了一句，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加百列的眼睛和莱克斯几乎一模一样，当这双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会给你一种被人从骨子里看透的冰凉。莱克斯曾经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就叫他无法反抗地让出道路，而如今，看着他的变成了加百列。
但是……他已经不是那个被一个眼神吓退的那个小闪电了。
“我以为你起码会表现出来悲伤。还是……会悲伤的仅仅是安吉拉，当你成了加百列，整个人都会变得冰冷无情。曾经，贝蒂的死亡叫你在黑夜里放纵，可是这个时候，你连一个悲伤的眼神都懒得给爱瑞丝吗？”
加百列只觉得悲哀。
“也许吧。”她站起身，目光清冷，“你早该有这个觉悟，加百列是加百列，安吉拉是安吉拉，她们两个，本身就不是一个人。”说罢，她转身离开。
走廊那里虽然灯火通明，却并没有什么声音。她走在走廊里的时候，只能听见自己鞋跟踩在地上啪啪作响。直到走到一个回廊，她停下来:“约翰。”
金色头发的魔法师从阴影里探出身来，走到加百列面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好久不见，亲爱的……加百列。”
她抬起头，对上另一个兄长的眼睛:“我很伤心。”
“我知道。”金色头发的魔法师微微叹了口气，“这次我的身上一点烟味都没有，但是我想，你也清楚地感觉到了。我找了帮手，能帮你恢复健康，但是……在我没有告诉你你身体痊愈之前，最好保持你现在的状态。”
“很难。”她声音很低，“我想哭，可是我不能……很疼，约翰。”
她在莱克斯面前从不说这样的话，最大的原因就是莱克斯知道这个，永远能够第一时间理解她的心情。
而此时，她像是个撒娇的小孩子:“我很疼。”
“我知道。”康斯坦丁觉得心疼。
他知道加百列并不是他的妹妹，他本来……就没有妹妹。肯特-纳尔森坑他这件事，大概是他近些年遇见的最好的事了。你说……加百列，你明明是个卢瑟，明明……是你哥哥口中更像你父亲的那个，为什么要如此哀伤？为什么……不能像你父亲一样，什么都不在意？也许莱克斯也是错的，你像你的父亲，可是也像你的母亲。你更像是两个人的糅合，用你父亲的方式，承担你母亲的悲伤。
“你很快就会痊愈。”他像是在安慰加百列，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我会带着你去研究新魔法。”
巴里终究没有签下那份合约，而是在离开之前，把那份合约叫给了艾伦。
他没有开车过来，出门的时候夜风有点冷，让他微微打了个寒战。
也许应该跑回去冷静一下？大都会到中心城……也许他需要跑挺长时间的。
“艾伦先生。”
背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他下意识回过头，才发现是雷站在那里。
“聊聊？”
“好吧。”
他点点头，放缓了速度，坐上雷的车子，系上安全带。
“我以为你会留在卢瑟宅。”他的语气算不上好。
雷忽然笑出来声:“你觉得不舒服？”他的笑容纯粹，叫巴里生不出厌恶的感觉。可是那样的笑容，真的有点受不了。
见巴里没有说哈，雷渐渐收敛了笑容:“也许安吉拉……加百列。我一直适应不了她的新名字――她并没有告诉过你之前到底发生过怎样的事情。”
巴里作出倾听的模样，但是表情算不上好，让雷不免有些……不那么兴致勃勃。但是考虑到加百列的状况，他想最好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叫巴里-艾伦别……那么理直气壮。
“加百列和你认识的时候，你应该知道，她当时……对我的迷恋。其实我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是应该是爱。
她没什么朋友。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没有毕业。说起来有些好笑，我去她的大学上了一节公开课，那天她本来不应该去听物理课的，但是我刚从学校出来，她就拦住我，自信满满:'帕尔默先生，想要把你的能力变成现金吗？'
毫无疑问她是个天才――不，别说她哥哥才是，她哥哥无法形容。至少在我看来，加百列已经是天才了。
我是她第一个普通人朋友。在此之前，她接触的都是魔法师之类的人物。她学不会和普通人相处，第一天就暴露了自己会魔法的事实。但是我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
你认识她的时候，她对我态度算不上好。也许你觉得那是我们关系一般的缘故。那是你没见过她真正对人生气的模样，即便是费莉希蒂，也仅仅是叫她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