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语如弹簧,风波即将起。
“后山的那一大片竹林晚上会有鬼火出现,这间破屋又离那里极近,据听闻这里以前又曾有个侍女上了吊,好像还闹鬼,哎呀呀,一看就鬼气森森的,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啊!”
谢芳尘刚向二人所站的方向走了几步,就看到那个穿的金光灿灿的女人大呼小叫的说道。
她暂停了脚步,由于二人是背对着她,看样子是讨论某个话题上了瘾,竟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只见衣着淡雅不俗的女子嘲讽的声音传来:“王地馀,你没事强拉我过来,就是看这破鬼屋?”
原来浑身金灿灿的女人叫王地馀――往地狱?古代人取名真诡异,反正她听起来觉得挺不吉利的。
“姐姐你这么说就肤浅了,我是想起上次王爷外出带回的那个女子,据说叫什么谢芳尘的,就被阳城昭信安排住在这里,你说她是怎么个意思?”
“……既然有人想帮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眼中钉,你就乐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还拉我来此不吉之地,真是愚不可及自作聪明。”
“哎哎王昭平,你说清楚,我怎么就愚不可及了!叫你一声姐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咳咳。”她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听她们吵架还是有些收获的,起码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了。
二人吓了一跳,齐齐转身瞪向她。
谢芳尘见状微微一笑――两人的名字她在记录广川王刘去的史料中见过,只是没有太注意,所以也不知她们的结局,不过想想她们是没有阳城昭信那般引人注目的,也是啊,未来马上就要摊上那么一个狠毒的王后,两人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她眸内一转,觉得自己要好好提点二人一下,免得冲错了目标,没事老找她晦气那还得了。
“二位娘娘大驾光临,还没带侍女,真是令谢芳尘受宠若惊啊。”她含笑道。
“哼。”王地馀不屑的扭过头,王昭平则是静静的打量她,没有说一句话。
“二位娘娘要不要进去坐坐?您们别看这屋子外表破旧,其实里面宽敞着呢,别客气,里边请!”
她说着就迎向两人,只见王地馀快速一闪,嫌恶之情毫不掩露。
王昭平仍旧带着高贵的浅笑,对她毫不理睬。
她心中鄙视了一把――不想跟她接触,却又赖着不走,不就想从她的言谈举止中,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么,切,偏不让俩人如意。
“看见两位貌若天仙的娘娘,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她蓦地说道,看到二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莞尔一笑:
“就是我的家乡里的一个故事,话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国王外出认了一个干闺女,其实是他十六年前在大明湖畔认识了一个美女,叫夏雨荷,两人互相爱慕,这干闺女就是他的私生女,他当时说明年会来接这夏雨荷入宫,可却赶上边疆连年战乱,他只顾着打仗,就把她忘了,可这夏雨荷在国王走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这跟看到我们有什么关系,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地馀刚刚开口,就被王昭平一个微抬手的示意噤了声,又哼了一声继续听她讲。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我觉得这国王压根就没把夏雨荷当回事,他说他忙啊,忙的忘了一个大活人在等他,可他在认下他闺女的地方,竟是一个供王公贵族打猎玩乐的游乐场,当然啦,这不是重点,就是他把闺女接回王宫,对她好得不得了,以作补偿,可他的王后不乐意了,天天来找这闺女的茬,还有好几次差点闹出了人命,你说这王后是傻瓜吗?人家只认领了个干闺女啊,估计是想顾及自己和家人的颜面吧,因此都没敢说是亲生的,这王后却不依不饶的,干嘛,那闺女的娘都死了,你却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了!”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后来呢。”沉默良久的王昭平淡淡的开口问道,王地馀也听得出了神,不再开口找茬了。
谢芳尘见自己成功的勾起了二人的兴趣,勾唇一笑,继续说道:“国王刚开始还和王后沟通一下,说你别闹了,就一孩子嘛,可她不依不饶的,继续找小姑娘的茬,就在这时,国王的另一个夫人,对可怜的小姑娘伸出了援助之手,也使国王在僵局中的心得到了温暖与缓和,所以更爱那位夫人,而且王后因此差点被打入冷宫,二位娘娘说好笑不好笑!可当时这个故事在我们家乡可是红极一时呢!”
“讲完了?”王地馀冷冷的问。
“嗯哪。”谢芳尘点头。
“如此没有头脑乱七八糟的故事,居然还红极一时!当真好笑!王后和干女儿纠缠不清,却让那夫人得了渔翁之利,真真儿是脑子混沌不清,也不知道是怎样当上王后的!哼。”
王昭平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谢芳尘叹了口气――自己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两人还是没有想要走的意思,看来要说的更明显一些了:
“我是喜欢王爷,费心巴力想要留在他身边,可娘娘们看我住在哪里呢?你们刚才说这附近的竹林闹鬼,这个屋子也闹鬼我是刚刚知道,不过有一点娘娘们肯定不知道,”
她顿了下,白皙的面上挂上了一抹神秘:“我说喜欢安静,阳城姑娘就给我找了个忒安静的地方,就是这里,但却没告诉我里面住了个天煞孤星的柳君,据说这种人,只要和他住在一起,就会被克死啊,本来我还纳闷,为什么会让他一个不吉之人住的这么宽敞,原来他连柴房茅房都不配住,只配在这里陪伴孤魂野鬼啊……唉,不过我不怕,我小时候爹娘给我算命,说我八字硬,跟那些克星啊鬼啊的住在一起,久而久之比他们还克还鬼,只是谁要是跟我近距离说话,怕是……啧啧。”
王地馀听罢杏目一瞪,忙不迭的往后退,只想离她更远,连一直很淡定的王昭平也站不住了,稍稍的往后退了几小步。
“呵呵,不和娘娘们说笑了,只是我很奇怪啊,这么一大早,娘娘不服侍王爷,竟来看我这个命硬之人做什么呢?嗯嗯,现在究竟是谁在服侍王爷呢?”
二人面容一凛,对视一眼。
谢芳尘暗暗叹了一口气――一个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一个自认为泰山崩于前而不乱,实际上都太TMD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你想说什么。”王昭平忽而一笑,问道。
她想说什么?别希望在她的话语里抓到什么把柄,莫非是想着万一以后因为对付阳城昭信出了事,拖她下水?想得美,不过她还是想说一些隐晦的话解解气。
她直了直脊背,笑道:“就我刚才说的那个故事嘛,无非就是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啦,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啦……两位还不走吗?这里可是有天煞孤星的啊,小心晦气冲了二位的福气啊。”
王地馀紧紧皱眉,好像明白了什么,王昭平则面无表情,不动生气的转身就走,王地馀见状立马快步跟随。
“真是的,明明两人斗得和乌眼鸡一样,还离不开似得狼狈为奸,为了男人真是……孽缘啊孽缘……”她觉得手有些酸痛,低头看了眼手里提的盛满食物的罐子,笑了下。
终于可以吃口安生饭了,她刚刚喜笑颜开的迈开步,却看到柳君站在门口,面色苍白的看着她,似乎站了好久。
她脑袋顿时一嗡――刚刚她为了激走那呱噪的二人,是不是重复了几句关于柳君是天煞孤星的事?
只见柳君毫无血色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也是没有张开口,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扭头走进了院子。
她嘴角抽动了下――好歹在这个冷血无情的王宫里生活了四年了,柳小弟,你不至于还这么玻璃心吧?
好吧,其实是她错了……
“喂喂,那站着的谁,还有那进去的谁,赶紧去我们娘娘的宫室里做活啊!”一个满脸雀斑的侍女站在不远处,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她正一肚子不好受,看到找事的来了,更加的没好气,扬了扬手中的罐子:“去你们那干活你是管我们饭啊,还是发工钱啊!”
“呦喝,还敢提条件?想得美!长了胆了啊你!你到底去是不去!”侍女叉腰怒道。
“这位美女,你可真美,想不想知道你哪里最美?”她突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