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是谁在背后念叨你啊,大少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沈奕懒洋洋靠在吧台,周遭热烈的目光和直白的邀请层出不穷,他今天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愣是在这呆着没动。
裴泊舟擡起眼,他背对着吧台,挂满叮叮当当吊坠的入门口刚好在他的视线里,门帘吊坠一响,他就跟惊吓的孔雀一样擡起了头。
沈奕跟他认识这么久,还第一次见他这模样。
看他的热闹比逢场作戏仿佛更有趣。
裴泊舟咬牙切齿,嘴硬地很,“你这安的什么破门帘,不挡道吗——你别一副看着热闹的表情,你那妹妹跟夏晚就是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搭讪姑娘怎么啦,我说一百遍了,我真不是被迷住了心窍,她真的很有故事感!”
沈奕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他每天在午夜场鬼混,开酒吧就是为了更好的鬼混,怎么不知道男人迷上女人的时候是什么鬼样。
不是被迷住了心窍怎么还在他这酒吧里一坐一晚上,一有人进来就擡起头找人。
不过他也清楚的很,大少爷追寻海里的捕鱼人,山里的护林员,街头流浪的诗人也都是这种执着的劲。
两个大小姐热热闹闹的打趣无非是因为这次的对象是个年轻女孩。
人们总是喜欢给有关联的年轻男女画上暧昧惹人联想的青丝线。
沈亦月跟他详细形容那场景,他也以公谋私翻出监控看过,是个漂亮的姑娘,这也不至于让大少爷一见钟情,素着脸,神色沉静,一看就是乖孩子。
更何况这大少爷长这么大,身边眼馋他的姑娘层出不穷,漂亮的,风情的,主动的,清冷的,可从来也没见他跟谁都说过一句逾矩的话。
别说恋爱了,大少爷恐怕连暧昧都不知为何物。
天才总是高傲的,有钱长得好还是个天才,眼光不知要高到何处去。
朋友不少,可恋人嘛,没有一点苗头。
也难怪这一次能够让周围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不过沈奕明眼人看的分明,这姑娘大概是哪一点戳中了大少爷新故事的题材。
结局嘛,也意料之中,没有大少爷啃不下来的灵感。
不过这一次有一点特殊,大少爷没有其他心思,可那位姑娘呢?
善后工作他得留个心眼。
沈奕再一次拒绝了过来搭讪的美人,戳了戳裴泊舟的肩膀,“还等人呢,看起来你等的人今天不会来了。”
裴泊舟嘴硬又高傲,把杯子在吧台上重重一放,“哼,谁说我在等她了。”
沈奕漫不经心地收回酒杯,“哦,这样啊,那你盯着门口看什么!”
大少爷被戳中小心思恼羞成怒,啪的一下站起来,“我回去了。”
沈奕在身后不慌不忙,“大作家,午夜场刚到呢,你不在等等吗?说不准能遇上下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裴泊舟回过头,哼的一声就走了。
他越想越生气,长这么大没受过这么大的笑话,“有什么了不起,这世上有故事的人多的去了,小爷我不稀罕!”
但是!她让你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你不想把场子找回来吗!
但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能跟一个女生计较呢?
再想想,她当时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你呢!
大少爷心里简直十八个人在打架,他纠结矛盾,接下来两天一边信誓旦旦到此结束,一边又跟打卡似地在酒馆报道。
沈亦月白天被逼着来守酒馆他也来,晚上沈奕来上班猎艳他也在,他就这么蹲了好几天,两个人都懒得吐槽了。
只剩下远在天边的夏晚好奇地每日八卦。
要不是正在筹备新的画展,她都已经连夜飞到景城来了。
周五的晚上人多,裴泊舟把吧台的位置也让了出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发呆。
新氧白天是沈亦月的自习室,里面除了白噪音的留声机就只剩下沈亦月键敲击键盘和翻看论文的声音。
到了晚上才露出真面目。
灯光闪烁,舞池摇曳,是年轻男女寻欢作乐的好地方。
驻唱唱着引人遐想的摇滚乐,裴泊舟就抱着一杯晴乐在发呆。
还有观察周围来来往往的人。
这是作家的本能。
酒吧里的人群画像是很分明的,年轻的、寻欢作乐的、轻浮空虚的男女。
裴泊舟这两天吃了很多狗血的瓜。
门口进来个年轻女孩,没化妆,衣着艳丽但廉价,一脸怒色,四处张望在寻人。
裴泊舟只瞥了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来捉奸的姑娘。
果然,年轻女孩很快在舞池里锁定了人,她拖拽着一对在舞场里拥抱热舞的男女往外走,男生脸上浮现出震惊紧张,旁边短裙吊带的漂亮姑娘倒是神色如常。
那男人推开了身旁的吊带姑娘,白衬衫上的红唇印都没擦干净呢,“你怎么来了?”
那年轻姑娘一巴掌呼过去,“杨东,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