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 - 提剑出燕京 - 轻微崽子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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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一大一小两个帐篷支起在广袤草原上,安巴拉射了两只鸟,肉虽不多,大家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阿汀主动去刷碗,河流就在不远处,在夜色里也不显得黑暗。

这里的月亮又大又圆,光辉皎洁,落在水中将其照成一条柔软多情的玉带,静静抚摸过垂岸的野草。

一条腿架在李蒙的大腿上,他在给赵洛懿捏腿,赵洛懿腿部肌肉坚实劲瘦。

女子委婉的歌声飘来,是阿汀在用西戎语唱一支牧歌。赵洛懿乜眼看李蒙,一手撑着头,调侃道:“还会唱曲儿。”

李蒙简直哭笑不得:“阿汀还是个孩子。”

“唔。”赵洛懿道,“听说西戎的女孩十一岁就要定亲,十三岁成家,十五岁孩子就跟在后面转悠。”

“我们南湄的女子十二岁嫁人,没有定亲一说。”安巴拉在旁边削一把木剑,那木头是在大漠里走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捡到的一截没被细沙完全吞没的树枝,他想做一把木头短剑。

“巴拉太小了,还不会玩这个。”李蒙道。

一只鼓鼓囊囊的布囊被安巴拉拎到半空,炫耀一般摇了摇,看得出沉甸甸的。

“这些都是,他的玩具都快把包袱占完了。等再大一点,别看这么多,娃娃是布头和木头支起来做的,木头雕刻的东西最多,图个便利,带在路上随时我都可以做。男孩子还是喜欢假兵、假动物、兵器的多,不是我说,这小子也是福气,跟着我,包管他永远有新的玩具。”安巴拉得意地笑笑,专注地继续弄他手上的短剑。

篝火静静燃烧,火焰将枯草和短小树枝烧得通红。

李蒙有点困了,赵洛懿就坐起来,把他抱在怀里,等李蒙睡着,把人抱进帐去。孔孔和阿汀一个帐篷,都是小孩没什么,本来孔孔舍不得骧贤,但骧贤认为自己和阿汀一个帐篷不太妥当。于是让两个小孩一起住,其余人住搭帐篷。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直至进入北狄人的地盘,夜里可以住在旅店。

经过坷垃山下,阿汀执意要去山顶上走走看看。

赵洛懿看李蒙,意思是听他的。

李蒙看了看背孩子有点疲累的安巴拉,骧贤近几日都有点心不在焉,孔孔则趴在他的背上,倦意阑珊地看这群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安巴拉,你和骧贤留下来,孔孔和巴拉也不用上去。”

孔孔听见自己的名字,倏然鼓大眼睛,在骧贤背上待不住地扭了几下身,骧贤背不住他,才把人放到地上,他就一路快步跑过来,拉住阿汀的手。

阿汀颇有点不愿意,不过也由得他。

“那就走吧。”

方圆百里最高的坷垃山,山下一弯绿水,山北荒漠,山南草原,草原上牛羊似珍珠,荒漠上大漠孤烟直。

爬到山顶的众人都有点累,阿汀一脑门被汗水浸湿得透亮,她两手小心抓着两边裙子,踩在一块大石头上,朝着西南方向张望,甚至踮起了脚尖,忽然“啊”地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向下一滑。

“当心。”李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快,也许是内力提升之后随之视觉、听觉都比从前灵敏。他把阿汀拽回来,道:“我抱你起来看看,好吗?”

紧接着,阿汀被举离地面,山顶急速飞扬的风卷带起她的头发,凌乱柔软的发丝抽打在李蒙的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等了一会,李蒙臂膀发酸,但他没有说什么,直到女孩出声说:“放我下来。”

李蒙缓慢地放下阿汀,阿汀脚底趔趄了一下,被李蒙抓着袖子,之后扶住她的肩膀,让她能站稳。

“看到了吗?”李蒙知道她在找什么。

“好像只剩下了一座废墟。”阿汀垂着小脑袋,似乎有些丧气。

“用回去看看吗?”仿佛看出她的担忧,李蒙又道:“我们有三个高手,你想回去救那些小伙伴也可以。”

“真的?”阿汀兴奋得声音有些异样的尖锐。

“当然。”李蒙揉了揉她的头。

赵洛懿咳嗽了一声。

李蒙连忙收回手,却被阿汀一把握住了手,“就去!现在就去!”

孔孔也很高兴,抓着赵洛懿的手摇来摇去,赵洛懿不自在极了,他从小就阴着一张脸,从来没被孩子这么缠着亲热过。

“谢谢!”阿汀连声道谢,还对着赵洛懿牵开裙子,半屈膝地行了个礼。

下山后两个大的听李蒙要干什么,安巴拉拍着胸脯担保:“有我在,管他什么人,放马来就是。”

骧贤一脸茫然:“我们有三个高手吗?”

李蒙一愣,他把托勒也算在了其中,好像能打的只有安巴拉,一时无语。不过急着赶路,谁也不去计较这种细节,事实上大家都很理解,离开这里之后,也许这一生,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回来,小孩都很可怜,能多救出两个孩子来的话,也是一桩善事。

“去呀。”走到石堡门口,李蒙鼓励地拍了拍阿汀的背。

阿汀从山上看时,石堡坍塌了一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看到石堡大门,她更确信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要是鸦姑在,她绝不会容忍石堡的门被尘土掩埋成这样。

阿汀走到门前,回头看了李蒙一眼,李蒙对她点头。她的手有点发抖,贴在门上时,掌心传来一股冰凉,半晌,阿汀泄气地一瘪嘴,转过脸朝他们大叫:“推不动!”

“嘿,早说嘛,这么多天憋得老子一身力气没地使。”安巴拉嗓门极大地吼道,走上去,示意阿汀让开,捉起他的大刀,不出鞘,抵在石门上,口中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呼喝。

石门后面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传出。

安巴拉邪性地笑了笑,抬腿一脚把门踹开。

“……”一瞬僵硬之后,安巴拉猛然朝后弹开,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边跳边叫,叽里呱啦骂了一通才想起这些人都听不懂,又用大秦话说了一遍:“有死人、死人死人死人,绝对是烂了的!我屮HU,你们什么表情,你们知道里面有人死了?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安巴拉欲哭无泪地冲上去抱李蒙的腰,只想疯狂摇晃他问个清楚。

一旁传来赵洛懿的咳嗽声。

“……”安巴拉收敛了一下,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南湄朝廷中高官,拿出架子来,掸了掸衣袍,没绷多久,又哭丧着脸,对要把孩子递过来的李蒙直摆手:“你抱着你抱着,别靠近我,巴拉不用进去了吧?”

话音未落,阿汀已经走了进去。

孔孔也步履蹒跚地跟在她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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