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 - 提剑出燕京 - 轻微崽子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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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等到三日后,一听赵洛懿愿意做楼主,众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甚至感激涕零他的大度。

待人都散去,杌从外面进来,他的徒弟不在身边,杌脸色很不好,来回看赵洛懿和李蒙。

李蒙心里忽然一跳,意识到什么,他走去关上门,才对杌行了个礼。

“三师叔。”

杌没空同李蒙废话,劈手就去抓赵洛懿的脉门,李蒙与赵洛懿之间至少有六米,冷不防杌这么来了一下子。

“果然,你,你的内力……”从赵洛懿回来,杌就看出了门道,而赵洛懿避不见客,这是赵洛懿回来之后,他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抓到他。

“内力怎么了?”饕餮这才觉得不妙。

“几近于无。”

饕餮眼前一阵发花,总挂在脸上的和蔼笑容褪了个干净,“老三,这话不能随便说。”

“不信你自己摸!”杌抓起赵洛懿的手腕,这次赵洛懿没有任由他施为,收回了手。

李蒙也护在他身前,手按住了无妄剑。

“怎么回事?”饕餮声音冷硬,表情已很不好看。

“是你们要把我师父推上这个位子,怎么,现在想反悔不成?”李蒙不留情面地说:“最初,还是三师叔你找上门来,要师父回来履行太师父的遗嘱。”

这话就像一个耳光,打得两个长辈脸上无光。

“还是只因为见到楼里人一盘散沙,生怕就这么散了,才叫师父回来,只为了有个有力的依仗与朝廷正面相对。”李蒙道。

“蒙儿,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饕餮低沉道,责道:“究竟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来之前不说呢?”

“回来之前说,大师伯的意思,是否就不用我们回来了?”

“李蒙!”杌冷厉的话声阻止李蒙再说下去,他深吸一口气,辩解道:“你师父是我师弟,他的身体有恙,不告诉我们这些至亲之人,还能告诉谁去。何况,我是个大夫!”

李蒙还要再说,被人拉住,他回头看赵洛懿一眼,虽然不服,也不得不退开。

“不是什么大事,原本你们不也打算,让李蒙上阵么?”

已经惊出一脑门冷汗的饕餮狐疑地盯住赵洛懿:“你不是不同意么?”

“眼下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赵洛懿淡淡道,仿佛他的武功没了,根本不是个事。

“那也不行!”杌道,“原本你是一个,你徒弟是一个,也还缺一个人。现在你不上阵,胜算就少了一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

“老三。”饕餮攥住杌的衣袖,轻轻摇了摇。

“不是还有二位师伯么?”李蒙冷冷道。

“蒙儿。”赵洛懿叫到李蒙的名字,攻心的急火才下去一些,看见这两人,李蒙就忍不住想起被逐出十方楼,在南湄时孤立无援,后来被霍连云找到,几个人还绕着弯子地欺瞒。如今虽已时过境迁,但许多事,就是要隔着相当的距离,才能看得更清楚。当初不明白的,现在全明白了。

饕餮和杌,没有一个人真的帮着赵洛懿,各有所图。

只不过眼下看来,竟像是穿到一条裤子里去了。反倒是李蒙的情敌,像是个真心实意的,至少他为赵洛懿受重伤的事假不了。

“让你三师叔给你看看。”

李蒙虽不太情愿,也不敢违逆赵洛懿,只得伸出手去。

杌疑惑地与饕餮对视一眼,这才捏住李蒙的脉门,惊诧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怎么会……”

“这次又是怎么了?”饕餮干着急道。

杌僵硬地转过来看他:“蒙儿的内力,一日千里。”为了确保没有看错,杌恃自己的内力探了探,确信无疑才告诉饕餮。

“再辅以四师弟家传的秘技,倒是有些希望。”饕餮不禁喜上眉梢,拍拍赵洛懿的肩头:“师弟,这么大一个惊喜,怎么不早告诉师兄,等拿到皇帝钦赐的匾额,你们师徒,要记头功。”饕餮两手不住交互搓来搓去,“如今我是左护法,你三师兄是右护法,该给你徒儿拟一个名头。”

从前十方楼只有楼主,四大杀手也只不过因其武力凶悍,各得一外号。这次回来听见左右护法的称呼,李蒙已觉十分滑稽,这时心里愈发冷笑,说:“即便三师叔不能上,大师伯也不上,还有朱天这些人……”

“他们算什么货色,私底下逞能罢了,拿不出手哇。”饕餮仿佛听不懂李蒙话里的讥嘲。

“赢了再说。”赵洛懿打了个哈欠。

“哎,话不是这么说,赢是一定赢的,得找几个人好好合计合计,等正月底,楼里也好好热闹热闹,咱们总部该挪一挪窝了。”

杌不悦道:“师兄,这地方是师父亲自定下的。”

饕餮还要说什么,赵洛懿却一拱手:“困了,先告辞。”

那厢饕餮恭恭敬敬送走赵洛懿和李蒙,兴致勃勃同杌商议庆功一事,真如同已胜券在握。

打从这天起,每天天不亮李蒙就起来练武,有时夜里醒了有点精神也要练一会。他天资不行,一个招式别人打小习武之人,只要盏茶功夫就记熟的,他要耗上小半个时辰。不过赵洛懿也从不责他,只是有一晚,两人夜半私语,摸着李蒙因握剑愈发粗糙起来的手掌,略带唏嘘地说了句:“还真是写字画画的手。”

李蒙也随口接道:“可不是,都是为了你,还不好生疼我。”

跟着赵洛懿越来越没脸没皮,在人前不会说的话,到了榻上,什么也都说过了。从前李蒙曾经听见过他哥哄他嫂子,总觉得那样没脸没皮让人面红耳赤张口结舌的肉麻话,他兄长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现在才明白过来,这是趣,趣就是情。

也不知是否受了激,赵洛懿翻身把人压住,俯下身就去亲李蒙的脸和脖子,握住他的一双手腕,分在李蒙耳畔,声音沙哑起来:“这就疼。”

虽然李蒙哄了一遍又一遍,赵洛懿始终不肯说那西戎魔王教中秘术究竟要怎么做,要动哪些穴道,理由也光明正大:“孙天阴不都告诉你了吗,这样功夫,是有去无回的,不然西戎早都灭国多少年了。”

李蒙想也明白这个理,但每当看见赵洛懿端个小凳,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望天时,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他还动着让赵洛懿重新习武的念头,也给孙天阴去了信,到十二月中旬,才收到回信。

背着赵洛懿拆了信来看,孙天阴却说,没个三年五载,赵洛懿身上蛊毒不能彻底清除,再习武,尤其是修行内功心法,容易再受反噬,而他如今身子单薄,早已经不起了。在南湄几乎是剐了一层皮,这回是刮了一层骨。信里又反复暗示,说蛊毒发作的痛楚是常人难以想象,原话便说:“剜心不及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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