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怒焰升腾
马上就要到除夕了,营地里的人们从前几天就开始准备过年,虽然在这种时候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年货大采购,但人们还是彻底打扫了屋子,还有一位阿姨用红纸剪了很精致的窗花,几个逼真的鲤鱼、五谷丰登、龙凤图案的剪纸被贴在窗玻璃上,虽然外面都是栅栏条,但看上去倒也喜气洋洋。
高北极看着龙凤呈祥的那张窗花,挠了挠头,说:“这一张看着怎么这么熟悉?”
旁边的吴广均说:“是啊,再配上几个喜字,就可以当新房了。好了,我们出去扫雪吧,这种脏兮兮的雪让我连堆个雪人撑气氛的心都没了,今天拆新餐具的时候,一看到瓷器包装盒上写的‘骨瓷’两个字就难受。”
不远处正在给被褥换床单被罩的女子们也在聊天。
岳文佩说:“幸好网络还能用,电脑里的日历上可以看到农历日期,否则不但不知道现在是几月几号,连大年三十是哪一天都不晓得了。”
何嘉敏笑着说:“如果真的过得连日子都忘记了,那可真成了原始社会,只知道春夏秋冬了。”
唐意璇说:“还是找个电子万年历比较妥当,即使断了网也没关系,只要有电池,日历是自动运行的。啊,新被罩感觉真好,只可惜是在电暖炉旁边烘干的,不是在太阳下面晾干,没有那种太阳的味道。”
冯梦云无奈地说:“现在是不敢把衣服床单晾在外面了,看看那些雪……”
到了中午,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张亚伦忽然发现宁刚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捧着碗吃面,便问了一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卢家平呢?”
宁刚似乎噎了一下,他吞下嘴里的面,说:“他一会儿就回来。”
这简单含糊的回答并没有让张亚伦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是“哦”了一声,便走开了。宁刚又挑了一筷子面条送到嘴里,但吃起来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自己自然不希望有人发现卢家平不在,但这种毫不介意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只差一点点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难道其他人就这么不想看到自己和卢家平,希望两个人都消失吗?宁刚愤愤地吃着,虽然是躲过了一个大麻烦,但他却更加愤恨。
林间一座屋顶上堆满积雪的房子里,一个男人站在一群人中间,正紧张地叙说着:“他们有固定岗哨,还有流动哨,除了外围栅栏,公寓楼外面还有两层防御圈,是用水泥和砖块砌的,很坚固,不像铁丝网木栅栏那样容易剪断或者推倒,而且上面还通着电。他们有枪,队伍里还有三个当兵的,不是很好对付,不过他们囤了很多东西,有许多土豆南瓜红薯,还有肉罐头,有发电机和暖气,被褥都是崭新的,住着非常舒服。”
听他说了这一番话,那群人立刻兴奋起来,嗷嗷叫着杂乱地说:
“豹姐,就去那儿吧!难得有这么好的地方,还有人给带路!”
“那里的床都是席梦思呢,每天睡在这硬邦邦的地上,实在难受!”
“有多少肉罐头?老子可是纯粹的肉食动物,这些天总是吃萝卜土豆,老子都要改当兔子了!”
豹姐一抬手,其他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面前那有些局促不安的男人,冷峻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他们救过你们,接纳了你们,你们为什么希望我们去接管那个营地?”
卢家平咬了咬牙,说:“我们要的不仅仅是活着而已。”
一个脸上有一条蜈蚣一样长长伤疤的男人过来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就是这样,黑羊和白羊永远不能成为一群,热油锅里也容不下凉水。你在那地方,怎么说呢?用一句高深一点的话来说,你们在那里找不到存在的意义。知道什么事儿最难受吗?就是没人需要你,你在那里纯粹是多余的!”
对方这几句话就像尖刀一样戳进了卢家平心里,的确,自己在那里虽然生存有保障,但却总是觉得非常别扭,好像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待在那儿,每次一看到其他人的脸,就感到浑身不自在,好像身上爬了虫子一样,其实他更感觉自己在队伍里就像一只虫子,特别令人厌烦。
豹姐冷冷地看着卢家平,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周围的同伙见她一直不说话,都有些急了,纷纷催促道:
“豹姐,这小子说的地方真是不错,我们干吧!围墙上有哨所也不怕,我们的迷烟正好还有一些没用完。夺了那个度假村就可以舒服地过完整个冬天,等到春天暖和了我们再换地方。”
“是啊,看他也不像假装的,是真心想带我们进去,就别犹豫了!”
豹姐沉吟了一下,终于说:“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后天动手!”
暴徒们见她作出决定,顿时都欢呼起来。
除夕这天下午,殷琪和张亚伦偷偷地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里,反锁了房门。由于这里没有暖气,温度很低,他们两个就没脱衣服,张亚伦解开皮带趴在床上,赤裸的臀部翘在后面,由于房间里比较冷而显得肤色有些苍白。殷琪解开自己的裤子,做好安全准备,然后就伏在张亚伦身上慢慢地进入他的体内。
张亚伦只觉得自己暴露在外的臀部立刻被周围寒冷的空气所包围,他很快就感到一层寒气凝结在自己的皮肤上,冷得他臀部肌肉都缩紧了。就在这时,一根火热的硬物缓缓深入他的身体,就像一根火山柱钻破冻僵的大地,张亚伦顿时感觉到一股热量顺着结合的地方传导进自己的身体,他一下子就想到快速烧水的电热棒,于是登时哼哼了起来,惹得殷琪在后面说:“老师,我还没开始呢!”
张亚伦羞愧地把头埋在枕头上,这时只听殷琪的笑声在自己耳边响起:“老师,这样的做爱方式很新奇呢,有没有一种‘冰与火之歌’的感觉?从前我们可没有这样做过!”
张亚伦呜咽着蠕动着身子,这种做爱经历从前的确是没有过,末世前即使是冬天,房间里也会开足暖气,可以穿着衬衣待在屋子里,从来没有感到过季节的变化会给爱爱的事情带来什么不便。现在脱离了人工制造的小世界,才知道大自然的变化会给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
殷琪宣泄了两次,这才将积压已久的热情释放出大半,由于这段时间大家都是集体住在一起,没有什么隐私,所以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心中的爱欲蓄积得如同雨季的水库一样,今天终于开了泄洪闸。
做完爱之后,殷琪给张亚伦提好裤子,笑着亲了亲他的脸蛋,说:“现在不冷了吧?刚才都露了出来,我真担心会冻僵。”
张亚伦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好在你一直帮我捂着。”
说完后才发现又掉进殷琪的陷阱里,数学讲师登时羞红了脸,这一刻他实在是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了,只觉得浑身都烧了起来。
当天晚上的年夜饭十分丰盛,在正常的食品配额之外每个人多加了三分之一的食物,餐桌上摆得满满的,虽然只是把土豆红薯南瓜萝卜用不同的方式烧出十几道菜,但摆在桌子上仍然让人有一种热烈的感觉,心中格外满足。
餐桌上有人打开了啤酒,虽然是除夕,但也没有人喝白酒,危机四伏的时代,大家都自动戒了酒。但即使是啤酒也很能助兴,能在末世活到今天这个事实本身已经让大家觉得足够沉醉,因此席间幸存者们就像喝了高度白酒一样兴奋,他们说着,笑着,不住地碰杯,不过有一些人喝的是饮料。
殷琪和张亚伦坐在一起,两人喝的都是可口可乐,此时这一对刚刚在激情中沐浴过的情侣只觉得满世界都是粉红色的幸福,看着兴奋热情的人们,觉得这一刻仿佛可以暂时抛开所有的忧虑。他们却没有发觉,这个时候只有卢家平和宁刚表现得十分冷静。
年夜饭吃到一半,殷琪和另外几个人就站起身,各处的岗哨都要换岗。殷琪亲了张亚伦一下,穿戴好衣服装备好武器就走了出去。
栅栏边的一棵树上,殷琪轻轻动了一下,将手里的枪放下,把戴着露指皮手套的手指尖放在唇边呵气,漫长冬夜实在是又冷又无聊,周围的情况没有任何变化,只有远远传来的几声丧尸叫喊能够让人提神,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此时坐在树上,耳中还听着那恐怖的嚎叫,殷琪觉得自己真有可能枯燥到睡过去。黑暗中他笑了笑,虽然单调乏味,但还是打起精神观察情况吧,现在是半夜两点多一点,再有半个多小时就有人来换岗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公寓楼方向传来一声枪响,殷琪的动作马上僵住了,他立刻抄起横放在膝盖上的枪,瞪大眼睛紧张地向营地的方向望去,起初他以为是有丧尸不知通过什么方式闯进了防御圈,但很快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度假村中心区域的枪声很快密集起来,甚至还有猛烈的爆炸声,那是炸弹的声音。
殷琪马上明白营地遭受了攻击,他立刻从树上跳下来,从旁边的灌木丛里扶起自行车,骑上车子飞快地向公寓楼方向赶。营地方向的枪声越来越激烈,殷琪的两条腿也蹬得越来越急,但从度假村边缘骑车到中心最快也要二十多分钟,而在这段时间里不知已经有多少事情发生了。
殷琪眼望着前方已经亮起了火光的公寓楼,只觉得胸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烧,恨不得立刻就赶到现场。
当他终于来到公寓楼前的时候,赫然发现第一层防护墙的大门已经打开,他赶紧从敞开的大门冲了过去,来到第二层围墙边,震惊地看到这一层防御也已经被突破,墙体上露出一个大大的裂口,显然是被炸开的,空气中那浓浓的硝烟味还没有散尽,一吸气就能闻到那股刺鼻的火药味,一些黑暗的身影正在自己前面跳跃着,殷琪端起枪就瞄准。
正在这时,忽然公寓楼里闪出一片刺目的火光,很快剧烈的火焰就从建筑内部烧了起来,仿佛一条火龙从一楼直窜上三楼,并且迅速向上蔓延。火舌从窗户里钻了出来,舔舐着外墙和旁边干燥的树木,火苗顺着地上的枯草和杂物很快烧了起来,这时从地下还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雷神在地层中打鼓一样。
殷琪楞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躲在掩蔽物后面连连开枪,两眼不住搜索,希望在这里还能找到什么人,直到有三四个人发现了他向这边搜索而来,他这才匆忙离开这里。
殷琪一路狂奔到度假村一处偏僻的地方,为了避免敌人跟踪,他不敢往地道口的方向跑,如今到达的这个地方没有人工道路,都是树林,但即使是这样,此时这处栅栏边也已经挤了五六个行尸,它们眼望着远处的火焰,仿佛终于发现了盛大目标,在这寒冷的冬夜格外兴奋起来,巴着栅栏上的铁条不住地嘶吼。
殷琪冷笑一声,说:“你们很想进来妈?那就来吧!”
他对着栅栏的铁条连连开枪,很快栅栏条上就满布弹孔,他又狠狠踹了几脚,明显地感到栅栏已经松动,这时外面的几个行尸也不断用力往里面挤,片刻之后栅栏轰然倒地,趴在上面的行尸顿时随着倒塌的栅栏连滚带爬地也都摔倒在雪地上。殷琪不等它们站起来,踏着一个僵尸的后背就跳了出去,然后顺着山下的小道迅速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