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同的命运
清晨的太阳升起,河心岛上又迎来新的一天。殷琪和张亚伦站在花圃前,除了零星的小野花之外,虞美人已经开放了,花色娇艳,看起来有点像罂粟,有一种魅惑的感觉。房子前面种的牵牛花藤蔓爬到了窗子的位置,早上绽放了几个花苞,看上去真的很像粉紫色的喇叭。
张亚伦轻松地嘘了一口气,说:“这房子现在看上去漂亮多了,原来就是光秃秃的木头、铁皮、水泥,有点丑,现在有了这些牵牛花就好多了,看着真有点家的感觉。”
殷琪看着那充满了木头水泥原色的房子,如今上面点缀着碧绿的心形叶片还有刚刚绽放的花朵,看上去真有一种美女与野兽的感觉。殷琪一下子想到自己从前看的油画,一栋墙皮脱落的陈旧的房子上挂了一些爬山虎,直爬满了百叶窗,遮掩了原本的凄凉贫寒,一栋毫无生气的贫民住宅乍一看竟然也有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殷琪轻轻摇了摇头,现在还能够考虑房子的美感吗?能在安全的岛上有这么一座房子已经很幸运了。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刚刚被哥哥拉着手领过来的陆雨,陆丹仰着头叫了声:“张叔叔,殷琪哥哥。”陆雨则直着两只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他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
殷琪和张亚伦笑着和兄弟俩打招呼,殷琪看向表情麻木的陆雨,面对陆丹指给他看的花,他无动于衷,两只眼珠虽然盯着陆丹送到他眼前的黄色野花,但眼神却丝毫没有变化,一点也感觉不到植物的美。
殷琪暗暗叹息了一声,这孩子真是可怜,他现在对外界完全无感,对大自然的美毫无知觉,简直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团队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安全的住所,但他却体会不到这里的幸福。
张亚伦和殷琪往山上走的时候,张亚伦难过地说:“小雨太可怜了,感觉不到任何快乐,我真难以设想他每天都是怎么过来的。”
殷琪默然片刻,说:“虽然没有快乐,但也没有悲伤,我们不是他,没有办法替他感觉。不过陆丹刚刚叫你叔叔,却叫我哥哥,姗姗平时也是这么叫的,难道他们是在暗示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乱伦?”
张亚伦从没想到这个问题,一听殷琪的话,顿时愣了一下,张着嘴想了想,果然是这样,又一想到自己和殷琪在晚上做的事情,一种强烈的羞耻感顿时直冲额头,耻辱感融合着一股热量在他脑子里轰地一下爆炸开来,让他整张脸立刻烧红了,脸上一阵阵发烫,就像有一个火把在自己脑袋里烧着一样,甚至连自己的脖子都火辣辣的,连着身体四肢一个劲儿地不自在。
自从末世张亚伦已经很少想到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可是如今被殷琪一句话全都勾了起来,他不由得想到正常年代的时候,自己面对这个男孩子时的矛盾心情,一方面自己如此贪恋他年轻鲜活的身体,另一方面每当自己被脱光衣服压在下面时,看着那与自己相差十几岁,可以当自己侄子的青春面庞,真的有一种世界颠倒的感觉,好像自己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孩子,被高年级的学长占有一样。
如今再一细想“叔叔”和“哥哥”的区别,张亚伦真的有一种乱伦的感觉,如果今天晚上殷琪再向自己求爱,张亚伦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才好。
殷琪见张亚伦的脸已经变成了粉红色,便咯咯笑了起来,手指轻轻在他腰间的肌肉上捏着,让张亚伦再没有精力去想陆雨的事情。
沙洲上的气氛则十分压抑,帐篷里走出来两个人,他们走到不远处的树下去抽烟,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丁羽飞嘴里含着一根香烟狠狠吸了两口,发泄似地将白色的烟雾吐了出来,说:“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那个死人不是已经被叉子戳到眼睛里去了吗?怎么还能动?居然咬在小程腿上!小程现在这样子我看悬,已经昏过去了,但愿他是因为失血太多才晕过去的,如果是病毒没阻止住……”
林浩东脸色阴郁地说:“叉子插得不够深,估计光是戳中了眼球,没有往大脑里面深入,丧尸的大脑没有被彻底破坏,因此就还能动。小程……小腿横断截口周围已经有血斑了,我们要小心,等他再醒过来,可能就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那艘游船上的人都是白痴吗?杀丧尸居然这么手软,他们以为自己是在用叉子叉肉丸,轻轻戳中就可以?都舍不得再往里面搅合搅合的!现在可好,行尸又站起来了!方阿姨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小程变异,真不知道方阿姨怎么承受。如果我们在那个岛上……”
林浩东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攻击岛屿也会死人的,可能会死更多人。”
这天一整天,岛上的人们都忙着收获蔬菜,他们种的青菜已经长得很肥大了,青翠欲滴,黄瓜也可以吃了,西红柿还有些发青,暂时不能采摘。
冯梦云满面欢喜地将菠菜和小油菜从地里拔起来,放进菜篮里,和旁边的郑丽娜说:“终于有新鲜青菜吃了,盼了好久了,之前只能吃维生素片纤维素片,而且连那些东西都很难找了,姗姗都口腔溃疡了,我也觉得像是要得痔疮,如今终于可以吃到蔬菜了!”
郑丽娜笑着说:“末世刚开始的时候还真的有许多保健品摆在货架上,什么深海鱼油大蒜素胡萝卜素之类的,现在也渐渐地看不到了,估计饿极了的幸存者把那些东西都当食物吃掉了。”
菊地光彦凑过来说:“蛋白质粉真的很不错,可以当食品来吃的!我妈妈从前就喜欢吃!”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殷琪心里想,的确,这些营养品里面恐怕只有蛋白质粉可以有一点充饥的作用。
他转念一想,说了两句:“不知中药铺里那些人参、鹿茸、天麻,都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人在找不到食物的情况下把那些东西炖汤喝?”
人们笑得更加前仰后合,都觉得在饿极了的时候喝这些中医传统的十全大补汤实在很可笑,但是却又莫名地心酸。因此她们只能大笑,用笑将胸中那种悲凉强压下去,仿佛这种事情有一种另类的喜剧效果一样。
中午和晚上接连喝了两顿青菜汤,所与人的气色明显都好了起来,青菜当然不会有这么快的奇效,但是那种心理安慰是很大的,让他们感觉到自己仿佛又暂时回到末世之前的正常生活,那种错觉让人有一种分外温馨的感受。
晚上,天空中挂着明亮的月亮,末世第二年,天空中的灰霾少了很多,因为大陆上的活人已经很少了,土地上遍布着的都是丧尸,没有人大规模焚烧尸体,因此这时的空气比前一年好了很多。
殷琪和张亚伦坐在林间草地上看月亮,由于是坐在山坡山,因此让人感觉到和月亮的距离似乎近了一些。尤其今天大概是十五,月亮呈一个正圆形,让人更加感慨,对着这样的圆月,心中就有许多情绪酝酿出来。
殷琪搂着张亚伦,感受到爱人身上的体温,只觉得一颗心慢慢像是融化了一样,他看着天上的月亮,脑子里不由得突然冒出来两句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殷琪的手臂不由得渐渐勒紧了,张亚伦感受到他胳膊上的力道,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一股燥热从张亚伦体内升起,几天没做,他也想要了。
殷琪慢慢将他按倒在草地上,脱了两个人的衣服,然后轻轻将自己的身体覆盖住他身上,性器尖端抵在数学讲师下体开口处,满含柔情蜜意地说了一句:“亚伦叔叔,我要进来了。”
张亚伦起初被他那甜腻腻的语调所迷惑,有点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顿时差一点失声叫出来,此时殷琪的性器正在往自己下体深处蠕动推进着,肛门直肠被扩开的感觉伴随着那一句“叔叔”,震得他脑袋嗡嗡直响,一阵头晕,好像原地转了几十圈然后栽倒一样。
这一刻他对自己与殷琪的年龄差距以及自己的教师身份都前所未有地在意,被一个这样年轻的男孩子,尤其还是自己学生的人进入身体,让张亚伦仿佛被十几把重锤敲击在身上,他一时间浑身都抽搐起来,惊惶地说了一声“不要!”身体也开始扭动挣扎,仿佛是殷琪在向一个不知情的老师强行求爱一样。
殷琪只觉得张亚伦的下体狠狠收紧,然后整个身体就像蚯蚓一样扭动,张亚伦的这种反应让殷琪感到一种强烈的新奇刺激,被细腻灼热的肠道紧紧缠绞的阴茎陡然间又硬了几分,那肠道就像在给他做按摩一样,激发内容物的活力,让它更加膨胀坚硬。
殷琪紧紧抱住张亚伦的身体,让他不能挣扎,下面鼓动起力量进一步深入,然后就开始了慢慢抽插。张亚伦的体力本来就不是很强,此时被心爱的人从上方牢牢压制住,身体又被进入,那根深入到内部的肉棒仿佛带着吸力一样,将他的力量全都抽干净了,根本用不出力气来。
张亚伦被殷琪抱在怀里,青年人身体上的热度烫得他眼前一阵发晕,仿佛高热烧昏了头脑一样,殷琪两条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他的上身,让他的手臂无法自由活动,宛如被温柔束缚的羚羊一般,尤其是两人激烈摩擦着的下体,彻底瓦解了他的一切抵抗,张亚伦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人正在用强酸从内部腐蚀一样,情欲让他整个人都仿佛瘫痪一般,他已经被欲望主宰。
尤其是殷琪像个小魔头一样不住地在他耳边说着:“老师,叔叔!”让他更加羞耻得几乎要哭出来,张亚伦眼睛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就像一个受尽了校园霸凌的小学生一样,但即使是这样,他的耳边仍然满是殷琪邪恶的呼唤声。在昏黄的月光中,三十七岁的数学讲师像一个孩子似的被自己的学生欺负得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沙洲上的一个帐篷中,原本已经没了气息,僵直地躺在地上的人忽然慢慢睁开了眼睛,一个中年女人原本正在抽泣,见此情景惊喜地叫了一声:“孩子,你醒了!”就要扑过去。
守在旁边的一个男人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阿姨,你等等,先看清楚!”
女人叫道:“有什么要看清楚的?那是我的儿子!他本来昏过去了,现在醒了,他没事了,他好了,截肢有效果了!他没感染!”
可是从青年男子喉咙里发出来的魔鬼般的低吼声彻底打碎了她的梦,这时帐篷里另一个男人已经看清了小程的脸,那是一张活死人的脸,面色发青,眼神呆滞,尤其是嘴里发出的声音,那已经不是人的声音,而是野兽、恶鬼才有的吼声。
眼看着之前的伙伴已经僵硬地从地铺上坐起来,想要扑向面前的人,它张着嘴,牙齿也泛出冰冷的寒光,林浩东再不犹豫,一把掐住行尸的脖子将它按在床上,另一只手抽出刀刺入它的颅骨。
方阿姨惊恐地尖叫起来,挣脱了拉住她的丁羽飞,一下子扑到儿子身上,摇晃着儿子那一动不动的身体,歇斯底里地哭叫着:“孩子,你怎么了?怎么不动了?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他已经好了啊!他被截肢了,不会变丧尸的!”
丁羽飞气闷地看着她,脸色既懊恼又愤怒,林浩东则拿着刀子静静站在一边。
等方阿姨的哭声渐渐低下去之后,林浩东蹲在方阿姨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阿姨,你知道小程已经死了,截肢也没能阻止他变成行尸,病毒扩散得太快了。他死了,对不起。”
方阿姨在末世生存了这么久,当然知道从活人到活死人的演化过程,如果感染的是别人,她刚刚立刻就可以判断那个人已经变异,但是现在是她自己的儿子,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昨天到现在,她都一直给自己催眠,儿子已经被砍断一条小腿,一定阻止了病毒进攻大脑,可是最后儿子却仍然没有了呼吸。在孩子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儿子的结局,只是作为母亲,她仍然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小程的尸体被抬了出去,明天他们就要渡河到对岸埋葬他。
丁羽飞坐在沙滩上,用拳头狠狠捶着地,咒骂道:“这些该死的行尸,把人祸害成这个样子,昨天小程还好好的,今天就死了,它们简直是瘟神!是谁把它们放出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浩东站在他旁边,眼望河水平静地说:“也可能行尸会觉得是我们打扰了它们,这本来就是它们的世界,我们只是与它们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