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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经过讨论,最后他们决定由阿加雷斯、安格烈和阿蒙从第一狱开始,逐层探访魔界大结界的基点。

这个队伍的构成原则就是战斗力加法阵知识,所以,无论在哪一点都比不上另外两个人的魔界大公阿加雷斯,就沦为了一个打杂的,被勒令去准备一应工具和材料。

阿加雷斯十分认真且不解地问尤利尔,作为一个精灵,拥有如此变态的战斗力的意义何在。尤利尔想了想,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回答这个没意义的问题。

路西法在一旁闲闲地说道:“大概是为了I卫精灵族伟大的贞操吧。”

尤利尔懒得理他,装作没有听见。

路西法托着腮,调笑地看着他说:“精灵,你的贞操还在吗?”

尤利尔继续装没听见。

路西法接着说道:“在不在我都不介意。做我的情人吧。”

尤利尔听得一阵火大,目光横向别西卜,意思是:就算你们的夫妻关系有些猫腻,但是表面文章总是要做的。你就不管管他?

结果他发现别西卜在刚刚听他们讨论策略的时候听睡着了,但因为他一直睁着眼睛,所以并看不太出来。而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的目光呆滞,并且在低声地打鼾。

尤利尔心想,鬼王这睁眼睛睡觉的本事也算是一项绝技了。

以及魔界这集体掉节操的毛病,都过了几万年了,居然还依然存在。物以类聚,所以说他以前才不喜欢撒旦。

讨论完结界的问题,尤利尔便被请到了客房,而剩下的三个人则留在会客室,说要继续讨论一些魔界的内政。

尤利尔临走前砸了路西法一记黑暗冲击波,角度刁钻至极,路西法没躲过去,被在法纹绒的斗篷上烧出了一个大洞。

站在门口,尤利尔对路西法的头遥遥一指:“再污言秽语,下次会多个洞的,就是阁下的脑袋。”说完转身出了会客室,防护结界和屏蔽结界在他身后闪烁出几道微光,随即恢复如常。

确认尤利尔已经离开房间范围后,阿加雷斯“啧啧”两声,看着路西法衣摆上那个还在冒着黑烟的破口说道:“安格烈这脾气,还真是火爆。”

路西法笑了笑说:“他以前也这样吗?”

阿加雷斯想了想,说:“我们之间的友谊一直都相当和谐。”

别西卜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不是灵魂的波动对不上,我还真当他就是尤利尔了。”

阿加雷斯说:“尤利尔殿下?他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再说,我已经派人去精灵大陆查过了,他确实是安格烈没错。而且,尤利尔殿下还在阿拉卜特,王刚刚确认过。”

别西卜笑得更冷,盯着路西法的眼睛说道:“您难道不是因为觉得他们像,才对他出手的?”

路西法不置可否地一笑。

阿加雷斯则用一种“你没救了”的眼神看着别西卜,说道:“老鬼,这已经是今年第八个被你说成是像尤利尔殿下的人了。是不是王勾搭谁,谁在你眼里就是尤利尔啊?”

别西卜目光一厉,刚想否认,就听见路西法慢悠悠地说道:“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他都会帮咱们。不过最好不是,我很想跟这个精灵好好玩玩。不是说精灵族是最忠贞的种族吗,我倒要看看,他能忠贞成什么样子。”

阿加雷斯瞬间一脸惊悚地盯着他,嘴开开合合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您能不能不要这样丧心病狂?”

尤利尔关掉了领域之镜的图像,画面定格在路西法嘲讽的笑容。而尤利尔耳边回响的,还是他刚刚说的那句:“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

看着手中与寻常银币无异的抛光面,打磨光滑的金属上倒映出他现在的样子。年轻的精灵正一脸困惑地看着他,碧绿的双眸中盛满苦涩。

这还真是跟安格烈的娃娃脸特别不搭调的一个表情呢,尤利尔忍不住想着。以及,果然别西卜和阿加雷斯清楚路西法的身份,那么,已经获得了撒旦全部的记忆、并与魔界过从甚密的路西法,他将如何平衡新的家国和故族间的关系呢?

如果主神所言非虚,撒旦为了可以跟自己在一起,便计划了重生于天界、并计划了取回前世的记忆,他重生前,又是如何计算将来的立场的?

尤利尔忍不住又开始想他已经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一个问题。

撒旦他真的是为了自己才重生的吗?

还是说,他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企图,自己只是他拿来掩饰真实意图的幌子?

当年魔族本就势微,失去了魔神的庇佑,又得知主神重生,在法则之力和契约之力互斥的世界里,作为魔王,撒旦真的就只会考虑儿女情长,而将责任放在一旁,任性地抛弃了他的族民,重生到对立的阵营去了吗?

献祭了整个人界被催生出的生命之树,诞生的天族不再圣洁和纯净,这一点,引发了自己对天界未来的忧虑,因而,他将希望寄托在了代表着纯净光明的路西斐尔身上;被撒旦救了的自己,出于愧疚也为了平衡世界之力,一直在暗中帮助魔族、削弱天族的力量;路西斐尔刚到魔界,魔界便迎来了花汛,进而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最终的结局是使四大元素天使齐聚,促使自己禁锢了主神,进一步为魔界赢来了恢复力量的时间。

这一切的背后,是不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能放心地将天族交到他的手上吗?

尤利尔无法抑制地一阵全身发寒。他发现,他只能用阴谋论来解释那个人的行为。无论他是撒旦、是路西斐尔,还是路西法。

尤利尔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一样,一方面为了他神魂颠倒不知所谓,另一方面,却能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摩着对方,计算着如何将对方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样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折磨。

下意识地,他开始渴望他的拥抱、他的温暖。

他渴望着他的体温和他在耳边呢喃的话语。

所以被路西法抱住的时候、被他在耳边低语的时候,尤利尔还是会心生眷念。

可他却同时因为他放荡的话语而气恼,因为他轻佻的举动而愤怒。

尤利尔心里清楚,这种愤怒,不是因为被冒犯,而是源自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就像是每一次约线灼烧他灵魂的时候,他产生的那种痛苦和愤怒。

握紧了掌中的银币,尤利尔在心里苦笑道,我早已不是他的爱人,有什么愤怒的立场呢。他都不再爱我了,我又有什么可痛苦的呢。

不是说,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已逝去的痕迹。

可为什么他的时间,却将心中的渴望与苦涩越酿越浓。

由于鬼域结界的不稳定,鬼域内无法使用跨区传送的符文。当阿加雷斯准备好一切后,他们一行三人还是乘坐奇美拉飞离了鬼域的边界,然后再从第六狱传送到第一狱距离绝望之湖最近的传送点――亡灵城市奎林。

从赛尔达出发的时候,别西卜声称鬼域没有适合精灵单乘的坐骑,阿加雷斯也说自己要带大量的装备没办法再带人,路西法则向尤利尔摆出一个“有请”的姿势,然后不顾他的沉默,将他拉上了自己的奇美拉。

尤利尔看了一眼别西卜晦暗不明的表情,再看一眼用口型对他说“抱歉我也是身不由己”的阿加雷斯,猝不及防地一脚将路西法踹了下去,然后拉起缰绳便冲上了天空。从余光中,他看见路西法轻巧地一个空翻稳落在地,嘴角的笑容不变,眸色却深了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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