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次日,唐天霜与谢临完婚,楚留香自然是被唐门奉为上宾邀请参加。
雷庭的插曲并没有给唐家堡带来太多的影响,庄严肃穆的巨人依旧屹立蜀中岿然不动。
前一天才作为新娘子接受众人道贺,第二天就拿了最新情报找人商量,两种风格毫无障碍地转换,约莫着除了唐天霜,也找不到第二人。
不得不说,唐天霜这次带来的情报十分详细,是非台的一举一动都如数记录在册。
放眼现下,能与唐门情报网相媲美的,恐怕只剩下当今圣上的锦衣卫了。
陆小凤翻着手里的黑皮册子,咋舌道:“唐六,你们每年挣的不少吧?”
唐天霜正跟楚留香说话呢,闻言睨他一眼,“还行吧,自从大智大通死了以后,生意更好了。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二叔收过你钱?”
陆小凤道:“那倒没有。”
花满楼笑道:“陆小凤的朋友很少从他那里占到便宜,反倒是惹到了不少麻烦。”
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唉,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们了。”
“萧棂的淡出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是非台的运作,看来长安那件事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本子上详细记录了是非台重要人员的行踪,以及他们的集会时间和地点。
楚留香道:“也许萧小姐自己也没有料到,真正需要担心的不是她的弟弟。”
陆小凤道:“难道他们的目的真的是颠覆朝纲?”
楚留香道:“恐怕不止那么简单。”雷庭身上的异状始终在提醒他,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无论如何,给雷庭带来醉生梦死的人一定与是非台有关,能够避开唐门所有暗哨的人必然不简单,毕竟就连暗哨的安排者唐二先生也做不到。
而这个人不仅没有惊动暗哨,还凭一己之力将一部分哨卫杀死,唐门对此非常重视。
唐天霜之所以积极提供情报给陆小凤,也是希望借他之手查出这个人,无论是这个人还是是非台,如今都被唐门列为必杀的目标。
花满楼认为这一次的醉生梦死也许只是一个实验,雷庭不过是个牺牲品。
楚留香神情严肃,“如果花兄说得不错,接下来会有更多人喝下那酒,如果不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陆小凤道:“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一早便走。可惜如今是冬季,否则从三峡行船,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陆小凤他们离开唐家堡这日,唐诗来送他们,她把陆小凤拉到一旁,往他手里塞了东西。
陆小凤低头一瞧,正是那块被削去一角的玉佩。
唐诗鼓着腮帮子小声道:“小凤凰,谢谢你把这个送给我,现在我不需要它了。”
“为什么?”陆小凤好奇,小姑娘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唐诗偷偷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花满楼,小大人般叹了口气,“花哥哥太美好,就像诗儿一直以来的梦。可是经过了雷庭的事,我不可能再是以前的我了。”
她小小的身体里似乎出现了一个不符合她现在年纪的灵魂,“在他面前杀人,对他就是一种亵渎,我以后要做的或许比杀人还要让人害怕。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真正能站在花哥哥身边,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你。”
陆小凤一怔,“诗儿……”
唐诗笑道:“所以,我娘才一直叫你小凤凰啊。”她现在才明白,那不是一个笑称,而是娘亲对陆小凤的敬重。
陆小凤忽然很想伸出手拍一拍唐诗的小脑袋,可是他再也没有办法把说出这些话的唐诗当作小孩子,抬了一半的手放下来,只是说道:“保重。”
唐诗点点头:“保重。”
她看着陆小凤转过身走开,她亦转过身,抬起一直放在身后攥紧的手,手心里是从连心锁上削下来的一角。
唐诗看着自己的手心微笑,忽然间,崩落的泪水砸在残缺的玉块上。
陆小凤三人才出蜀,花满楼就收到自家二哥的飞鸽传书。
花满楼读完朱砂写的信,皱眉道:“陆兄,楚兄,恐怕我无法与你们同行了。”
陆小凤问道:“怎么了?”
花满楼把纸条递给他,花五少在信上说江南有变,让花满楼尽快回去。
“具体是什么事,恐怕要见了五哥才知道。”花满楼道。
陆小凤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先陪你回一趟江南,五哥轻易不找你,传书让你回去恐怕是有大事发生。”
花满楼脸色微变,“你是指……”
陆小凤对楚留香道:“花满楼的几位哥哥除了分管全国的商路经营家业外,各有所长,五哥恰好对玄学有所研究,恐怕我们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
楚留香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同花兄走一趟吧。”
三人做了决定便换行水路,顺流而下,到江南不过三日而已。
这次来花家,除了负责北方和关外的二少四少,花满楼几位哥哥都到齐了。不光是陆小凤,就连花满楼也是难得在春节之外见到他们一起出现。
“爹(伯父),大哥、三哥、五哥、六哥。”陆小凤跟着花满楼一起打招呼。
花家几位兄长围着最小的弟弟问长问短,谁让他们最宝贝这个弟弟呢?
花六少对陆小凤一脸嫌弃,“谁是你六哥?”花六少比花满楼长两岁,他一直都看这个小胡子不顺眼,偏偏弟弟把他当宝贝,小时候一听小胡子来了,就不要他这个哥哥,明明他们才是兄弟好不好。
花家其他几位少爷倒是默认了陆小凤这个叫法,尤其是花大少表示,陆小凤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叫哥哥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不乐意的只有六少一个人。
自讨没趣的花六少发现了跟在后面的楚留香,一个惊吓跳到花如令身边,“爹啊,那个人……不会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花如令差点一口气喘不上,老眼一瞪,“胡说什么呢!楼儿,这位公子是你们新交的朋友吗?”
花满楼这才得以从几位哥哥的嘘寒问暖中脱身,“忘了介绍,这位是我在长安认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