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有情无情
有匪岛的船称为“有匪”号,秋凤越瘫在甲板上挺尸,有小姑娘过来踢踢他,他摆摆手,赶人。
“小妮子一边玩儿去,别烦爷爷我。”
“哦,”小红闷闷不乐地走了,小声嘀咕:“我要告诉梅三,秋老大又说脏话。”
秋凤越一个驴子打滚站起来,笑得和蔼可亲,“小红想玩儿什么?告诉哥哥,哥哥陪你玩儿哦!”
小红乐不可支,“我要看你抓来的美人哥哥。”
“然后挑一个当你相公?”
“嗯!嗯嗯!”
小丫头片子面黄肌瘦,小脸儿还分散着几个雀斑,加上没几两肉的小身板……秋凤越嘴角抽了,道:“估计没人看得上你!”
“呜哇呜呜……”捂脸,嚎啕大哭,“秋老大欺负人……哇呜呜……!”
“喂DD”
秋凤越还没来得及哄她呢她就跑了,不禁悻悻然:应该不会被告状吧?
秋凤越耸肩,招来一个小弟,问:“剑客还活着没?”
小弟诚惶诚恐,“三当家有二当家看着,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嗯”
萧慕白对苏吟的医术自是信得过的。既然没事了,他又斟酌地吩咐:“把那几个人里长得最娘儿们的提溜过来,呃……别让剑客知道。”
“最娘儿们的?”
秋凤越摸了摸下巴,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硬生生笑出了满脸摺子,□□:“就是最好看的,叫九鸢的那个。”
小弟赶忙照办
“DD记着别让剑客知道啊!!不然老子拿你喂鲨鱼!”
小弟踉跄了一下,跑没影了。
秋凤越回到自己房间,看大戏似的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没等多久,小弟扛着“最娘儿们”、“最好看”的“九鸢”来了。
秋凤越吓了一跳,蹦下床,忙问:“怎么回事?”
手里也没闲着,小心地接过夏景鸢放在床上,见他脸白如纸、气息微弱,赶忙下了话:“叫书生过来”。
小弟应了声,跑了。
秋凤越把他扶进怀里,按着他命门缓缓输入真气,眉宇间是散不来的阴郁。
苏吟很快过来,望闻问切一番,道:“先天不足又疲劳过度,我开个方子调养几天就好了。只是现在在船上,只能等靠岸了再抓药。”
秋凤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输真气的动作未曾间断,苏吟在旁边看着,心存疑虑,问:
“他伤了我们兄弟,还差点杀了剑客,怎么你还对他这么好?”
“有吗?”秋凤越眨眼,再眨眼,恍然大悟,“他先前替我付了一顿饭钱一顿酒钱,我是还他人情。”
苏吟沉吟不语,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许久,似要看出些端倪,或许是秋凤越掩饰得太好,苏吟未发觉他异常,只能无奈作罢,甩袖走了。
秋凤越微不可闻地叹息,看到床上逐渐显出血色的面容,这才放手。刚起身,身子晃了晃,秋凤越疲惫不堪地倒回床上,揉了揉额角,叫小弟进来: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再拿些吃的过来。”
夏景鸢一直昏昏沉沉地,他知道有人把自己扛出了船舱,只是这身体实在太累了,以至于毫无防备地被带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他隐约感觉到身体被放在了柔软的地方,突然之间暖暖的,仿若三月的春阳充盈身体,又好像浮在海面上被海风吹拂。
不知过了多久,夏景鸢恢复意识,睁开凤眸,入目的是一片晃动的红纱幔,周围布置精巧奢侈又不失舒适,看得出房主是个懂得享受的人。耳边响有水声,夏景鸢挣扎起身,稍回头便看见秋凤越泡在木桶里闭目调息,长发凌乱披散,水汽打湿了额发,发白的面色下唇色却异常艳红,几分脆弱、几分妖冶交织,竟显出无法言喻的极致美感来。
夏景鸢靠近了几步,忽有所察地停住,看秋凤越缓缓睁开眼,惺忪的眼眸看过来,没了以往的神采。他很疲惫地靠在桶里,明知故问:“醒了?”
夏景鸢回以一笑,默不作声。
“……正好……在‘蛟龙’号,你那诡异的御水能力是怎么回事?”秋凤越突然强撑起身子站起来,神色一敛,吊儿郎当的面孔下隐藏着杀意,他不动声色地露出锋利的气势,像是威胁,又像是抗拒着夏景鸢的靠近,“你那般能力,绝非寻常人所有。九鸢,你究竟是谁?”
“只是一种神功罢了”,夏景鸢不以为然,走近,手伸进木桶里,不见有什么异常动作,“将内力注入水,水便随我驱使。”
秋凤越惊见木桶里的水流如鱼般流窜,几股水流游上他的胸膛,缠绕手臂,冰凉的触感像是爬着几条肆意横行的毒蛇。忽然他惊呼,问:
“它是不是会变成冰剑刺死我?”
剑客不就是被这样扎成刺猬的么
夏景鸢操控着水流,让水流缓缓爬过他的长发、温柔地游移在脊背,一本正经道:“不会。我不会伤你。”
秋凤越立即一副“你休想骗我,我可不是三岁稚子”的嫌弃表情,愤恨指责:“笑雪居那回,你踹老子那脚,敢情是老子做梦做的?”
“老子”一出口,缠在腰间的水流骤紧,勒得秋凤越龇牙咧嘴。
夏景鸢这才收了手,淡淡道:“莫要再如此粗野,我不喜欢”。
老子是海盗,管你喜不喜!!
DD当然这话只能心里说说。秋凤越只是想起以前,只要他敢说粗口,剑客就敢拿他削铁如泥的秋水剑整个岛追杀他……
往事不堪回首,秋凤越替自己掬一把心酸泪,又看了眼不怒而威的夏景鸢,不禁悲从中来。就听那人又凉凉地补了一句:
“实在控制不住,就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