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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甜意洽

被苏桥那句玩笑话打过岔去后,郁子珩便似有意避过身体如何的话题般,亲自带着顾文晖和苏桥在寻教总坛里逛了起来。

其间,苏桥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美丽的圣女云清姑娘,和人家说了好一阵子话,正待顾文晖脸上开始阴云密布时,林当也闻讯赶了来。

于是苏桥就郁闷了,顾文晖就转晴了。

而后朋友间的见面便变了味道,林当大张旗鼓地摆下宴席,将这发展成了两个门派间结盟的会晤。

郁子珩知道琼华门一向的处事风格,以为这会引起顾文晖的反感,没想到顾文晖竟客客气气地应了下来。

我不惹麻烦,却阻止不了麻烦找上我。从索魂剑被夺的那一日起,琼华门便再不能独善其身,早已被卷入到这场尚未明晰起来的纷争之中了。顾文晖看开了这点,一扫先前略显沉重的心情,陪着苏桥放开了吃吃喝喝。

有冯宇威在,酒桌上便绝不会冷场;更有祝文杰那个八面玲珑的家伙,没几句话便被苏桥引为知己,还让顾文晖好生吃味。

宴席上的热闹劲儿一点也不输大年夜的那晚。

阙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筷子握在手中,半天也没去夹菜。余光瞥到郁子珩又在众人的招呼声中去拿酒杯,直接扔下筷子,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郁子珩侧过头来看他。

阙看那几人已经喊了干杯将酒往嘴里送了,便将郁子珩手上的酒杯拿下来,道:“今晚喝得够多了,别再继续喝了。”

“我没喝多少,”郁子珩捏了捏他的手,“而且文晖和小桥这么高兴,我总不能扫兴吧?”

阙直接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郁子珩不明所以,“去哪里?不如等这边结……”

“来不来?”阙压低了声音,露出些许威胁的意思。

“来来来。”郁子珩认命地跟上去,路过顾文晖时拍拍他的肩膀,“你们先喝着,我去去便回。”

苏桥直接替顾文晖回答了,对他挥了下手,“去吧去吧。”

坐在那里喝酒不觉如何,起身走了一段,才发觉自己确实没少喝,头都有些发胀了。清风迎面吹来,郁子珩觉得舒服了不少,左右看了看,认出了这条是往听雨阁走的路。他紧走了两步跟上阙,问道:“阙,你不开心?”

阙站住脚步,看到旁边有处假山,最下边的两块石头还算平整,便拉了郁子珩过去坐,“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喝那么多酒。”

想不到白日里一句话他到现在还惦记着,郁子珩心下温暖,伸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身上,“我真没事,你别担心了。”

左近没人,阙便没推他,“这一日也没挪出空来带你到陈叔那里去。”

“这会儿陈叔定然已经休息了,我们也别去打扰他了。”郁子珩头在他颈间蹭蹭,“我说真的,我不要紧,只不过是练功不得法。”

阙向旁错了下身子,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郁子珩失去倚靠,差点躺在大石头上,委屈地望着阙不说话。

阙只好耐着性子哄这“大孩子”,又坐回去,大抵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你是不是自己练博元修脉了?”

郁子珩倒没再靠到他身上,嗯了一声,道:“从前能练的那些功夫,我早练得烦了,可你内伤还没痊可,我可不敢再让你冒这个险,就……”

阙在他腰上狠掐了一把,“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郁子珩痛得人直哆嗦,却半点都没躲,还嘿嘿笑了起来,“无聊尚在其次,我就是想试试,我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练功都嫌烦的人,就不该习武!”阙收回手,又生气又无奈,“陈叔说得对,你就会胡闹。”

郁子珩靠在凹凸不平的假山壁上,含笑凝视着阙怎么看也看不厌的面庞,低语道:“因为这世上终于又有一个人,肯包容我的胡闹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哪个字撞进了阙的心坎,将他那本就不怎么坚硬的心撞得软了一地。他轻叹了口气,将郁子珩从大石块上拽起来,“走吧,早点洗洗睡,那头估计也都喝好了,不用你再去陪着。”

察觉到他将自己拖起来后便要收回手,郁子珩反勾住他的小指,主动认错道:“阙,我试了一下,明白我确实没那个天赋后,就没再继续练下去了,你别生气了,行么?”

“你以前不是也试过,明知不行,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你说你……”

“我错了。”郁子珩改去抓他的手腕,用力一拉,直接将人拉进了怀里。

阙横出一只手臂隔在两人中间,“以后还会不会?”

郁子珩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作起誓状,“绝对不会了。”

阙这才放下那只横在胸前的手臂,道:“我内伤再几日就好了,你别急。”

“我不急,你要多少时间都有。”郁子珩两只手扶在他腰两侧,确认似地问道,“不气了?”

这姿势还是让阙觉得别扭,不过到底没挣开,“你那么害怕我生气?”

“怕。”郁子珩直接又干脆。

阙被他逗笑了,还有点心疼,两只手分搭在他小臂上,“怕什么?”

“我娘说情之为物,似蜜糖,也似利剑,甜时能让人溺毙其中,苦时直教人尝尽锥心刺骨之痛。”郁子珩眼睛也不眨一下,声音温柔,却透着三分酸楚,“我从前不懂,现在饱尝相思之苦,才明白感情这东西,远可以比她所说更能让人刻骨铭心。得不到时日日煎熬,得到了又怕有朝一日会失去,生怕我哪里做得不对不好,你便不要我了。到时我又变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岂不是比不曾让我尝到那蜜糖的滋味时更难熬么?”

明朗的月色和四处的灯光星星点点地都落入那对深邃的眼眸中,让他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看起来犹为勾魂夺魄。阙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来捧住他半张脸,指腹细细摩挲着他脸颊上的每一寸皮肤,哑声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竟让你如此不安。”

郁子珩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又抓住他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患得患失得久了,可能就成为习惯了吧。”

“那我就给你一颗定心丸,”阙向他那边凑了凑,“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便不走;我,不会不要你。”

郁子珩总算是品尝到了那真正的蜜糖该是什么样的味道,觉得这一刻除了亲吻眼前这人之外,什么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狂喜。

直到两人都快透不过气了,郁子珩才不大舍得地放开了那对甘甜的唇。心被那蜜糖装得满满的,一呼一吸间好像都会溢出来一样。果然喜欢这人再多也还是不够,他总能给自己更大的惊喜,让自己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阙伏在他肩头,唇角带着放松的微笑。他清楚这是一句多重的承诺,只为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自己的一辈子也就都交托出去了。可却并不觉得这是束缚,反而轻松了起来,就像郁子珩所说,他甘之如饴。

巡夜弟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阙如梦方醒地从郁子珩怀里弹开,下意识地抹了把嘴。

若换作从前,郁子珩必定要介意他这种不欲被别人知道二人关系的行为,此刻安了心,只觉他这样子分外可爱,便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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